第6章 准备偷袭老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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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道荣急忙回营中查看情况，却见营门大开，衣甲兵戈弃置一地，士兵也是惊的到处乱跑。
眼见此等场景，邢道荣不禁暗暗心惊，两世为将，军士炸营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眼见火势甚大，他急忙命人在帅帐前竖起牙旗，点起火把，擂动战鼓，开始收拢溃兵。
过不多时，随着聚集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邢道荣也有序的安排士兵灭火，抢救粮草。他在此安营的时候还是白天，将营寨收拾安定了，天色便已经擦黑。
此时盘点损失，却见兵器、铠甲等军械并无多少损失，三人小帐烧毁十顶，十人大帐烧毁七顶，大车、驮马损失倒是不重，只是带出来的数百石粮草却被大半烧毁了。
所幸人员伤亡不大，只有十来个人被火头燎到了，虽然看起来狼狈，却并不算什么重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唯一可疑的，倒是负责看守粮仓的那四个人失踪了。
听到副将报告的信息，邢道荣面色一沉，瓮声道：“我知道了，传我将令，众军今夜好生休养，明日拔营！”
营中事了，邢道荣屏退左右，又离开军营，去见沙摩诃。沙摩诃方才见他回营，便也转回蛮寨安排防御。此时也已经出来。
二人一见面，邢道荣便对沙摩诃说道：“我军军粮被烧，如今所剩粮草仅能支大军数日之用。无论你跟不跟我合作，明日我只能拔营。”
沙摩诃点点头，道：“嘿，你为了逼我动身，居然自己烧掉了自己的粮草，的确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看着邢道荣惊讶的眼神，沙摩诃不禁咧嘴一笑，道：“你我大小打了数十战，彼此都知根知底，你零陵郡中郡兵全员在此，必是郡中出了变故，若非有人作乱，就是刘度父子与你反目。”
“但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你这支军队都是无根之草，军粮一旦用尽，便立刻入了死地。以你的谋略心性，纵然是率军反叛，也绝对不会让军粮被士卒当中心怀旧主者有机会烧了粮草。”
“所以只有一个答案，你这是韩信背水一战之计，把我寨中的儿郎和你麾下的士卒都置之死地了。若非如此，你虽然指挥的动他们行军，但让他们去攻打朝廷城池，却是不能。我说的对也不对。”
邢道荣苦笑道：“对与不对，此时已无关紧要了。眼下的关键，还是迅速攻城略地。”
沙摩诃点点头，说道：“四郡当中，桂阳郡兵马最少，零陵郡是你的地盘，地形最熟悉，且与三郡都有水系连结，武陵郡在大山之中，我麾下的儿郎们往来最快。你打算先取哪一郡？”
邢道荣眼中忽然精光大盛，沉声道：“这三郡都可暂时放下，我们要取就要先取长沙郡！”
沙摩诃闻言大惊，道：“长沙郡可是四郡中兵马最盛的一郡。先前这是刘表抵挡孙策的前线，统兵的是刘表的侄子刘磐，闻听此人颇有勇略，就是孙策、太史慈也胜他不得。”
邢道荣点头道：“不错，想不到你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正因为如此，我们一定要先取长沙郡。”
“此时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是唯一可以攻其不备，以弱胜强的机会。若是我们先取其余三郡，则消息必定泄露，到时候再想取长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说，张羡死后，其子张怿为刘表帐下中郎将黄忠所杀，以韩玄为太守，刘磐与黄忠仍旧驻军攸县。”
“如今刘琮新降，刘琦却依刘备而抗曹。荆州人心思变，更何况彼等三人手握重兵，岂能没有别的想法？”
“此时江北曹操虽新得荆州，然其士卒远来，锐气已尽，曹操不思休养士卒，却仍要进军。而刘备在荆州经营多年，士民多附，虽当阳新败，而元气未伤。若与江东孙氏接好，只怕其赢面颇大。”
“此事不仅我看出来了，只怕四郡的太守都看出来了，只不过曹操兵锋太盛，他们最多只敢暗中和刘备联络，不敢明着挑头罢了。”
“可只要他们明面上还接受曹操的封赏，那我们只要打出刘琦、刘备的名义，便能动摇他们的军心。再加上我等突袭其于不备，临湘虽然城高池深，吾等亦可一战而平之。”
沙摩诃猛地点头，说道：“上将军，我原先只以为你不过有些匹夫之勇，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你是智勇双全之人。这件事，我干了。”
二人说定，便各召属下进帐，对天盟誓，歃血为盟，共图大事。
次日清晨，邢道荣率军拔营启程，沙摩诃亦尽起蛮兵三千多人加入邢道荣军中。
大军疾行，到了晚间，便到了烝阳县。邢道荣有零陵郡都尉印和虎符，自然得以进城休整。
是夜，邢道荣带着副将张谦——就是看见他杀人夺符的那个营门卫兵，也是负责烧粮草的人。因为他知道太多秘密，邢道荣若不想杀了他，就得把他拉拢住了。
两个人与沙摩诃、田黜一起，在地图前商量下一步行军方略。
田黜指着地图说道：“我们现在在烝阳县，此处虽属零陵，但已入长沙郡腹地。若沿承水而下，则可东入酃县；若逆流而上，则可西入昭陵。若是北上，则可入湘乡，沿着涟水直抵临湘。”
沙摩诃道：“自然是直上临湘，如今长沙郡兵马，十九都在攸县、荼陵、安城、容陵一带，距离酃县不远。至于西上昭陵，更是无稽之谈，那样的话，还得北上益阳，才能攻打临湘。”
邢道荣却连连摇头，道：“临湘一带是长沙精华所在，不可使遭兵燹。我意不攻临湘，先下醴陵，然后佯攻临湘，引得攸县一带兵马回师，我等就在其必经之路上截杀之。”
随着邢道荣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众人的眼睛中都像放出了光一样。
与此同时，攸县的军营之内，年过半百的黄忠突然感到没来由的一阵恶寒，不由得心中一惊，暗想：难道有年轻人不讲武德，要来骗、来偷袭我这个老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