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如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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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玛先生提交上来的资料里说，你叫洛鱼？”
两侧各坐着五名法务部门的人，按他们自己的话来说，这些人是陪审员。
“是的，先生。”
洛双隅不卑不亢，紧盯着面前的雕塑。
它右手举着法槌，左手托着天秤，光滑洁白的脸上没有五官，却仍能让洛双隅感到它在注视着自己。
“这玩意真有点像鬼啊。”
洛双隅打了个寒战，低下了头。
“出身地是……黑洞？！出身地资料是否属实？”
第一陪审没有问洛双隅，而是看向了仲裁官。
天秤向着洛双隅的方向倾斜了一下，第一陪审心中便有了决断，将资料收起，全息荧幕上的字体跳动，洛双隅的手铐上有着联觉信标，让他即使是外星人也能看得懂这些文字。
的确是通过黑洞才能来到这个时间段的宇宙的，洛双隅这句话也不算撒谎。
还好陪审员没问名字是否属实。
他的脸上再度恢复了从容，第二陪审开了口。
“罪犯洛鱼曾在塔利亚使用过繁育的命途力量，引发虫潮，是否属实？”
天秤再度朝洛双隅倾斜了几分，第二陪审也闭上了嘴巴。
第三陪审接着开口，洛双隅百无聊赖地看着五个陪审核对完信息，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审判制度，前五个陪审问问题，后五个陪审判刑期？
而且貌似他的信息都是真实的……
洛双隅注视着台上的仲裁官，不禁有点想笑。
这什么玩意仲裁官，还公平公正，他说的就没几句真话，这群陪审越说越离谱了，仲裁官还在把天秤往他那斜呢。
还什么操纵虫潮吞噬十几座城镇都来了。
笑掉大牙了。
“现在，犯人有为自己辩解，争取降低刑期的权利。”
第五个陪审机械地念完条例后，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公司遵循存护的理念，认为所有事物都应该被存护，所以每个人都是公平自由的享有生命健康权。
洛双隅曾想过要是遇到电车难题，这些公司人会怎么做。
电车难题就是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问题在于，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
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应拉拉杆？
而公司他们只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掉那一个人，选择救另一条铁轨上的五个人，这就是存护，牺牲也是存护的体现。
适当的时刻，只要犯人认错态度诚恳，他们愿意牺牲掉一部分公义来换取一名强大的助力，这就是存护。
洛双隅可没打算减刑期，相反的他需要加长刑期，以免看不到同谐的到来。
组织好了语言，他缓缓开口。
“宇宙人认为，宇宙万法的那个源头，它是什么？”
陪审人们齐齐沉默下来，面面相觑，不知道洛双隅在说什么。
第一陪审小声道：
“或许是存护，没有存护，万法都会在时光流逝下消磨。”
“错，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所以它是繁育。”
洛双隅平静地说道。
“我经常说，繁育这个词有秘密。”
“繁育嘛，那它生了吗？”
“繁育。”
“那它生了，它养了吗？”
“繁育。”
“它很厉害，它不是一个有形的，所以你读《虫经》，什么加入光荣的虫潮接受圣洁的洗礼成为虫族一员。”
“注意！”
洛双隅的语气激动了起来，像是繁育的狂信徒。
“以强援弱，以死护生，不抛不弃，团 团 相 护！”
他将手铐敲击在一起，发出“叮叮”的声音。
“所以万物繁而育，育于繁是这样说的吧？”
“它不是个实体！”
洛双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底下的陪审员唬的一愣一愣的。
接着，洛双隅再度歪嘴，将目光移向了一众陪审员。
他故作深意地扫视过他们每个人脸上惊疑不定的神情，自得地继续说道。
“我有一次去黑塔空间站讲课，遇到一个人。”
“她的老师，黑塔，当时也几百岁了。”
“那个几百岁的黑塔女士就问那个小女生，说这世界上真有繁育星神吗？”
“这个世界上真有繁育星神吗？”
洛双隅停顿了一下：
“一下就给那个小女生问傻了！”
“哟，她说真没有吗？”
“你想想那是个星神！星神是没有具体形象的！所以虫经里有句话叫什么？”
“万物只看表象，万物都是虚妄嘛。”
“那是个真理，你不能迷信这玩意。”
几个陪审你看我，我看你，各自都能读出对方脸上和眼中满满的疑惑。
“所以繁可繁，非常繁，育可育，非常育。”
“这是仙舟人还是谜语人？”
八审和七审互相咬着耳朵。
“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我一句话没听懂，但是感觉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别被洗脑了。”
九审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冷笑一声：
“事到如今居然还胡说八道，真是不知死活。”
此时洛双隅还在输出。
“所以宇宙中着名的哲学家洛根鱼斯坦曾经说过，世界上能被虫群吃干净的，叫可以吃，虫群吃不干净的，叫闭嘴。”
“闭嘴！”
十审一拍桌子，大喝了一句。
“判处进入匹诺康尼监狱毁灭片区，三千六百七十三年监禁！”
“咚！”
在洛双隅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仲裁官本来还在头顶的法槌瞬间落下，敲响了方木，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我超，老六！
“喂喂喂，怎么直接就敲定了，我还没说完……”
洛双隅话语还未落下，闻声赶来的克劳德连忙将他拉走了，只剩几个陪审收拾着桌上的材料。
“真是不可理喻，什么宇宙万物是繁育，就那些肮脏的虫子也配？”
十审还是有些不爽，显然是洛双隅的胡言乱语把他气到了。
“好了，别激动，不过你小子这次真够准的，居然直接就让仲裁官敲响法槌了。”
一审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下就上头站起来了，也有一部分是运气好吧，平常哪次不是咱们讨论好久才得出的刑期？”
十审挠了挠头，心中狐疑着这奇怪的仲裁官，不过也没有多纠结。
也算是自己个人履历上的光辉往事！
审判庭渐渐虚幻起来，显然是快消失了，十个陪审匆匆离场，消失在审判庭内。
而此时仲裁官的脸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笑脸面具，正在嘻嘻地笑着。
“真有乐子，见识过虚无的存在还能这么有乐子。”
“我对你很感兴趣，以后也务必这样多多耍我，这就是我想要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