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太学急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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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临城下？当江陵百姓还在为成功驱逐夏侯杰欢欣雀跃时，顾子渊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夏侯杰不光是魏国文坛领袖之一，更是王室宗亲，兵临城下绝不是一句气话，难不成北魏要对东吴用兵了？
顾子渊这些日子一边处理江陵的政务，一边多方打探魏国的动向，可半个月仍旧一无所获，不过好在顺利处置了杀害布店掌柜的凶手，并且从收押的学子口中落实了魏国多次向江陵等边境派遣奸细的名单，顺藤摸瓜，荆襄阳边境也因此浩浩荡荡发起了一场清扫特务的行动，不少魏国人被逮捕，有的是生意人，有的是农民，有的甚至在官府任职，幸亏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桂阳、襄阳、江陵这些事情后，御史大人顾子渊的事迹也逐渐在荆州内传颂，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位御史是一位来自豫章书院的夫子，自此豫章书院得声势与日俱增，逐渐成为吴国中部的龙头学府。
这一日，顾子渊正在整理江陵事件的卷宗，并准备将事情始末和清扫奸细的成果汇报给建业。突然，府外的一阵急促的鹤鸣引起了顾子渊的注意，循着声音，顾子渊看见一只仙鹤盘旋在太守府上空，仙鹤有灵，这是太学专用的传信手段。
仙鹤看见顾子渊后极速落地，踮起脚爪示意他拿出自己脚下信筒中的信息。顾子渊取出信件，摸了摸仙鹤的颈脖，仙鹤也回应着鸣叫了两声后便迅速朝着建业方向去了。
慢慢打开卷起的信件，顾子渊惊讶的发现这是周圣的亲笔信:顾圣，暗返太学，事急从速。
周圣让自己秘密返回太学，还要速度一点，联想到之前和周圣的见面，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顾不得许多，顾子渊立马和薛城告辞，薛城还没来得及为送行准备，顾子渊就独自向东离去，朝着建业飞奔。
等回到建业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几乎是横跨了整个东吴，顾子渊什么也没想就往大学里冲。
“可是顾圣来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顾子渊抬头一看，正是月余前被自己禁足在太学的曾安民。
“原来是曾夫子，在襄阳多有得罪了。”
“顾圣言重了，这一个月我在太学反思也是收益颇多，还要感谢您点拨之恩，您是来见周圣的吧。”
“的确，在收到周圣传书后，我便马不停蹄从江陵赶来，可是有要紧事？”
“这个…您还是自己看吧，周圣吩咐，看见您的话第一时间带去见他，顾圣请随我来。”
听到这话，顾子渊心里一紧，看样子自己猜的应该没错了。
进了太学深处，顾子渊终于见到了周圣，此时的周瑾骨瘦如柴，眼眶凹陷，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太好，看见顾子渊到来才勉强打起几分精神。
“顾圣，你终于来了，老朽身体不适不能起身相迎，见谅见谅。”
“周圣说的哪里话，折煞晚辈了。”
周瑾看见顾子渊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顾子渊就像一个忘年交，搀扶着周瑾起了身。
“老了，不中用了，顾圣可做好了接替的准备了？”
周瑾开门见山，外人听不懂，可是顾子渊心里确实门清，之前夏侯杰含怒离去说的话，周瑾的亲笔信，再加上周瑾之前的身体状态，不难猜到现在的局面，看来叱咤三国百年风云的镇国半圣周瑾确实是没有多久可活了。
“周圣切莫如此，子渊年少寡德，绝无镇国之资啊！”
“诶，谦虚了谦虚了，顾圣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也是我和大王共同商议的结果，你也看到了，老朽行将就木，再不能临阵护国，这镇国之位是该让贤了。”
“都是周圣抬爱，可子渊实在无功无德，难以服众，子渊斗胆，愿助周圣延寿，还望周圣收回成命。”
顾子渊是个怕麻烦的人，镇国圣人很累的，看着成天待在太学无所事事，实际上确是三国暗斗的焦点，到时候没了自由顾子渊会比死还难受些。
“顾圣有有此心意就好，延寿不过是传说，八百年前，西蜀诸葛圣连七星灯阵都布下了，可终究功亏一篑，可见命数一事自有天定，老朽就不去想那么多了。”
“那如果修为精进，自然增寿呢？”
“嗯？”
顾子渊说的这话让周瑾一惊，浑浊的眼眸里射出几道精光，不过随机又黯淡了下去。
“顾圣说的是个办法，可体为本，神为用，老朽体用皆伤，已经没有突破的条件了。”
“周圣可识得此物？”
说话间，顾子渊聪怀里取出了一块龙形令牌。
“这是？”
“不是，正是龙王令。”顾子渊肯定的点点头，示意周瑾的猜想正确。“此令是我击杀白蛟王敖晏时斩获，乃是东海龙王的随身法器，蕴含圣意，大半年里被我一直用浩然正气洗涤，此刻已经彻底摆脱了妖性，成为了一块无主之物，若是我助您吸收龙王令中的磅礴能量，必然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周圣的身体机能，借此突破境界，周圣以为此法可行否？”
周瑾闻言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经历残酷的思想搏斗，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拒绝了。
“蜕变的妖圣之物确实能让老朽的身体恢复巅峰一段时间，可是若未能趁此突破，顾圣岂不是少了一块保命底牌，老朽活了三百年，足够了，还是不要为我费心思了，顾圣的好意老朽心领了。”
这个老顽固，我缺这么块破令牌嘛，非要个懒人去镇国，手提湛卢、逍遥世间，当个快乐的教书匠不是更好嘛，绝对不能答应他。硬来肯定不行，顾子渊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
“周圣，您的背后是什么？”
就在周瑾失神转头的一瞬间，顾子渊手持龙王令，浑身浩然正气涌动，愣是将龙王令打进了周瑾的后背。
感受到强大的生机，周瑾张开大嘴拼命的呼吸，好似自己残败的身体跟不上如此快速的新陈代谢一般。持续了好一会儿，周瑾终于缓了过来，此时顾子渊依旧还在调用浩然正气，把龙王令最后一点能量榨进周瑾身体里。
“顾圣，你这是何苦啊，老朽若是未能突破，岂不是有愧于你，有愧于战死在鄱阳的数万同胞。”说话间，周瑾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稀疏的白发、松弛的皮肤、凹陷的眼眶一去不返，说话的中气都重了起来。
“胡说，退一万步讲，就算呢未能突破，你也是镇国圣人，只要活着就能威慑八方，保佑我江东儿女不受欺辱，岂会有愧于人，我相信将士们也会支持我的。”
顾子渊进一步催动浩然正气，将龙王令全部打进了周瑾身体，此刻周瑾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棱角分明的脸庞、囧囧有神的双眼、孔武有力的双臂、魁梧结实的身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三百岁的老者。
周瑾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体内的能量。随后握紧双拳，又张开手掌，“这真的是我？”
“恭喜周圣，贺喜周圣。”看着的中年模样的周瑾，虽然是短暂的，但是以龙王令和自己浩然正气的滋养，顶个十年是没什么问题了，而且如此优越的身体机能，周瑾说不定真的可以再进一步，突破半圣初期达到半圣中期，届时吴国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顾圣大恩，周瑾万死难报啊。”
“周圣言重，百年来周圣庇佑我江东，震慑宵小，子渊做的这些不算什么。”
“不行，我要抓紧参悟，争取突破到中期，这样方能对得起子渊和我吴国将士们的付出啊。”
天择大陆，除了各方知名妖族的圣者，三国之中，北魏司马圣的实力最强，乃是半圣中期，西蜀姜圣、东吴周圣实力次之，乃是半生初期，抛开国土面积之外，这也是为什么魏国人总是喜欢压人一等的原因。现在周圣已经有了冲击中期的可能，未来几年江东的历史真的有可能改写。
当晚，周瑾与顾子渊私下一起用膳，在曾安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周瑾的大手豪迈一挥，中气十足地对外宣告东吴半圣周瑾即刻起闭关，无国事不出。这一消息瞬间引起了巨大的舆论，连吴王孙亮也没能见到周瑾“最后一面”，只是从曾安民口中得到了周瑾的交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寻顾子渊，以不变应万变。
而此时的顾子渊已经悄悄离开了太学，溜出了建业，继续开始了他的游历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