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别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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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
白芷感觉怪怪的。
“不是我,我没有。”
贺知山态度坚定,“你觉得,我像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自然不像。
他那样尊贵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是招招手的小事。
耳朵里响起琳琅姨娘的话:“灵慧公主心悦贺二,想要求皇上赐婚。”
她打退了那个荒唐的念头。
人家堂堂的公主都对贺知山求不得,他何须遮遮掩掩与她做出那等丑事。
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白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
不再纠缠骗子的事,而是婉转的劝解他。
“之前我对你百般示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那样不自爱,我原先是个孤女,没有依靠,只想着找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傍身。
现在我有身份了,我是周家的千金小姐,我不必再鬼鬼祟祟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套男人了,你明白吗?”
贺知山忽然抱住她。
双掌抚在她单薄的背脊上,他那样用力,白芷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了。
“我就是你鬼鬼祟祟钓来的男人。”
他这话很像小孩子在撒娇,无理取闹的那种。
白芷忽然就想笑,她的笑声是轻柔的,就在贺知山耳边,很轻也很重。
她叹了一声气。
“哎,怎么办呢,可我不喜欢你哎。”
“你见过渔夫钓鱼吗?技术好有耐性的渔夫这一生会钓上数不清的鱼,并不是每一只鱼都能被渔夫拎回家的,渔夫们会挑挑拣拣,把那些不合心意的,重新放生。”
“真是对不起,你就是我不小心钓上来的一尾鱼,刺多狡猾,我没福消受,只好把你重新放回河里。”
贺知山的耳膜仿佛要被她这番话刺破了。
那用力拥着她的手,骤然松开,白芷得了自由,后退了几步,离他远远的。
“你说什么?”
他的神情肯定有点恍然,白芷撇了撇嘴,幸好光线足够昏暗,看不清他的脸,否则这样一张玉面若是露出了黯然神伤的表情,她大概会心疼吧。
“我又不喜欢你。”
白芷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我只是对你略施手段,你就爱上我啦?大梁国的第一公子不会就仅此而已吧?”
常年挺拔如松柏一样的脊背被她三言两语击倒了,翻涌而来的恼怒卷走了他身体里的所有力量。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摁在她的樱唇中间。
“你别骗我。”
白芷抬眸望着他,恰逢此时一缕月光洒在他脸上。
朦胧月色下,他锋利华贵的眉眼间,蕴藏着哀伤,
他是俊美的,不像以前那样高不可攀了。
似乎只要她点头,她就能把这位谪仙公子从月亮拉下凡尘。
他真好看呀。
这么近的距离,朦朦胧胧的,他好看的让她嫉妒。
这样的人,谁才有资格配他呢。
那位最得盛宠的灵慧公主应该也不配吧。
白芷觉得自己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烫,也许是这片月色太灼人了,她赶忙垂下眼眸,对他说,也对自己说。
“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她这样的出身,就连这副躯体,都是残损的。
不配。
又说道:“贺家人,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贺知山沉默了一会,手指离开了她的唇瓣,淡淡的问道:“什么意思?”
白芷不想瞒他:“我肯定会进你们贺家内宅的,我活着,就是为了能做贺家的女人,所以咱们现在的关系不宜搞的太僵,日后我进了贺家内宅,咱们还有碰面的机会呢。”
贺知山眼底幽光闪闪,凝视着她,声音赫赫,像冷山上的常年不化的雪。
“你活着,就是为了做贺家的女人?”
白芷点头,她能重生,与贺家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更是与贺家五个公子有着说不清的孽缘。
毕竟,前世她被钉死在棺材里时,立誓若有重来的机会,一定会在贺家五个公子里挑选一个最合他心意的。
她不能做其他家的女人 ,她只能做姓贺的女人。
当然,贺知山除外。
她不是没心动过,点头应下贺知山,她就能成为他的女人。
可是她的身份太卑贱了,她又不能做他的正妻,只能做他的妾室或是外室。
只要一想到,她以后要去低眉顺眼的去伺候他的正妻,要亲眼看着他与正妻举案齐眉,她就……她这么惜命的人,都想拿剪刀给自己的心口来一刀,她做不到!
又愤恨的想,为什么干娘不能早点回来,为什么周家不早点来接她。
倘若这段时间她没有呆在飞星观,没有与贺知山你来我往的过招,她的心便不会沦陷。
她怪干娘,怪周家,怪刘嬷嬷马嬷嬷……
她捏紧了手帕,眼泪终于崩出。
她是个坏女人。
是她自己不自量力,想着征服大梁国的第一公子,她满心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可是在这样的玉人面前,她的心肠已经软的像盛夏荷花池底的淤泥。
她是自腐烂的淤泥里开出的一朵黑莲花。
怪她自己,生出了妄想。
“南陵贺家是四大家之首,豪门中的顶级豪门,我自然想要踏进这样的高门大院里,我有美貌,如今又有了身份,旁的不说,做贺家公子的一位妾室恐怕是绰绰有余的,甚至于,只要我肯花心思,做贺家公子的正妻也是可以的呢。”
白芷伸手拂了拂发髻,她手心全是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听不进去。
“我不愿与你纠缠,是因为你太聪慧,什么心思都能被你看穿,做你的女人,一定是极为被动的,我喜欢拿捏男人,不喜欢被人拿捏。”
贺知山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月亮。
月亮是冷的,他身体里的血却在沸腾的燃烧着。
她分明拿捏住了他,说什么主动被动。
旁的人都说他是住在月亮上的月神,可是贺知山却觉得,白芷才是月神。
她在他面前,是那么高高在上。
她对他而言,就像这片握不住的月光,是他想得,却又得不到的东西。
不行。
他不能被她击倒,他的尊严骄傲荣辱,不许他向这个女人低头。
机敏的大脑飞快转动着,他马上想到一个最佳的理由。
“你早知道自己是周家的千金,你费劲心机要进贺家内宅,是想以美貌影响贺家的政治倾向,你在为周贵妃的皇子铺路。”
“白芷,周家,你们好大的野心。”
贺知山的背脊重新挺直。
对,就是这样,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陷阱。
真是好有城府的女人啊。
他的眼神变得冷漠起来,心里烧的火,也被这份冷漠熄灭了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