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是,我和你大哥情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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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山用网兜拎着一个大西瓜,交给画楼。
“这是才从深井水里拿出来的,冰凉可口,你去切了。”
巨石一样的西瓜沉甸甸的,画楼这个小身板抱着这样大的西瓜,腰都给折弯了。
“二少爷,这么大的瓜,咱们几人压根就吃不完。”
贺知山随意道:“吃不完,你就拿去送人嚒。”
画楼噘着嘴:“我才不要把这么甜的西瓜拿给那些道士吃呢。”
眼珠子一转,她笑道:“嘿嘿,从前都是我从阿芷姐姐那里拿东西吃,这回,我也给她回一份礼。”
贺知山听了这话,眯起眼睛笑了下。
正中他的下怀。
“小画楼真聪明。”他夸了一句,撩开袍角,在一张梨木椅坐下。
“大哥找我是有何事?”
贺青云脱口而出的一个借口被当面质问,一时有点尴尬,呆愣片刻才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祖母大寿马上就要到了,她老人家的礼物,你准备的是什么?”
“祖母年岁渐长,近几年不是腿疼就是脑瓜疼,所以我先前已经命人去寻良医,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擅长银针的神医。”
贺知山送给祖母的,是一份健康大礼包。
而贺青云则是同往年一样,送上他亲自默写的道德经,祈佑祖母来年平安顺遂。
两兄弟闲聊了会,吃了几片瓜,下了两盘棋,贺知山发现大哥心绪不宁,也就收了棋盘。
“大哥是遇着了什么喜事吗,嘴角的笑都挂不住了。”
“有吗?”贺青云拂了拂嘴角,“也许是西瓜太甜了吧。”
这个理由特别的没有说服力。
在一旁伺候的画船听了这话,眼睛骤然一亮,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偷偷的朝衣柜那边看了好几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贺知山瞥见画船的动作,淡淡的垂下眼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哥,今天却收不住笑,他很好奇。
当夜,夜凉如水。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个人影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在衣柜里翻找了几下,就抱出了一团衣物,朝外走去。
此人便是画船。
画船抱着脏道袍行至屋外,旋即就被贺知山逮个正着。
贺知山左手提着一盏灯笼,朦胧的灯光下,一张脸被映照出了几丝阴森可怖的感觉。
右手抓着画船的肩膀,笑着质问:“画船,你怎么当起了小偷呀?”
画船认出了二少爷,吓傻了:“二少爷,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这里干嘛?”
“此话,该我问你才是。”贺知山把灯笼放在脚边,在一处台阶前坐下,一副要夜审犯人的样子。
“你也不用跪着了,坐我旁边来,说说你怀里的这身道袍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夜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但是画船的脸还是不受控的变红了。
她有点被抓包的窘迫感。
好在抓她的人是贺二少,二少爷待人和气友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只要她交代了真相,二少爷肯定不会为难她的。
画船小心翼翼的坐下,解释道:“我没有偷东西,只是白天的时候大少爷脱的一身脏道袍,我没来及洗,方才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这才连夜过来这边的。”
“我信你的话。”贺知山诱导她:“只是,为什么你白天没有拿去洗呢,你可是最勤快的,记性也好。”
画船见二少爷果然没怪责她,着急解释道:“不是的,是大少爷不叫我洗。”
“大哥喜好洁净,夏天衣服容易脏,他怎么会不让你洗衣服呢?”
“是因为……”画船说了一半,咬住了嘴唇,不肯再说了,她心里隐隐约约能猜出一些原因,可那是大少爷的私事,她是大少爷的婢子,怎么能私下里议论主子的是非呢。
“没什么, 是大少爷忘记交代了。”
贺知山暗暗感叹画船的忠心和精明,要是换做画楼,不用他问,就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他随手取过那身道袍,有一丝暗香传入鼻尖,他记下味道,便还了回去。
“我也是夜里睡不着,闲庭信步走到了这边,这身道袍上有好重的味道,你赶紧拿去洗了吧。”
画船连声请安,这才抱着衣服离开。
贺知山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又低头嗅了嗅方才摸过道袍的手,“这股味道,似是女郎的气味。”
可是飞星观哪儿来的女郎,更不用提,大哥为人极为憎恶女性,是不会沾染到她们一丝一毫的气味的。
可是这身道袍,他却是特意嘱咐不得清洗。
为什么?难道,大哥是怀念道袍上沾染的气息吗?
贺知山目光沉沉,眺望着远处。
该不会是白芷吧?
她正是大哥最厌恶的浮浪女郎,大哥不会失心疯为她失魂落魄的。
可除她以外,又想不出还有谁能够蛊惑大哥这样的人。
心中既有疑惑,贺知山提着灯笼便朝木屋走去。
里外两间房,两位嬷嬷和琳琅姨娘睡在一间屋里,白芷独占一间屋。
她睡的不安稳,西瓜吃多了,总是想要去尿,加之明早会有周家人来接她,她心里是惶恐不安的。
起夜小解后,她半睡半醒,经过窗边,朝外看了一眼,只见一道鬼魅人影左手提着一盏灯笼,披星戴月往她这边走来。
她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瞪大眼睛看着外面。
是那个骗子吗?
那个总是要夜间现身,与她缠绵九夜,拿走她贞洁的骗子。
身形是那么的像……白芷吓的一步步的往后退,她蹲守在门边,搬来板凳桌椅抵住门,心口乱跳。
终于,她听见脚步声停在门边。
旋即,有只大手摁在门扉上,木门吱呀吱呀晃动。
两人隔着一道门,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贺知山像是感知到了门后有人,隔着门扉小声开口:“是我。”
是贺知山的声音。不是那个骗子。
白芷下意识去开门,但是黑夜里,他的声音,气息,又和那骗子如此的相像,脑子里,那个荒唐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你有什么事吗?”
“夜深露重,我们可以明天在谈吗?”
贺知山喉间滚了一下,他的声音依然是轻飘飘的,落在白芷耳朵里,却很有分量。
“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那夜你从王朋才那里逃出来,是谁救的你?在三清神像下,我对你说过什么!”
“我说,你以后不得对其他人动用任何心思,可你转眼就去引诱我大哥。”
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质问她和贺青云的纠葛。
她跟贺青云什么都没发生,他来质问什么,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
白芷故意气他:“是,我和你大哥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