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我连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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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待李觅离开，睁开眼睛。
红儿正要轻手轻脚的退出去，看到青月睁开眼睛，因问道：“公子，可是口渴了？”
青儿在外间听到声响，也赶进来问：“怎么，公子还没睡熟吗？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你们不必如此小心，”青月坐起身，红儿赶忙拿了一个靠枕给青月垫在身后。
“小翠怎么样？”
青儿低声答道：“还……好！”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二十板子打在身上，受伤是在所难免。是我连累了她。你们只要在这个院里，今后怕是也难安稳，如果你们想另寻去处，只管告诉我。我虽然未必能护你们周全，但给你们找个去处还是有办法的。”
红儿和青儿对视一眼，同时摇头，青儿说道：“公子，小翠挨打不怪公子，我们在洗衣房时说话就不留心。到了公子身边，原应谨言慎行不给公子惹事。
因为公子宽容，我们说话就还和在洗衣房时一样，被小王爷抓了错处，挨打也是该当的。小翠也并未怪罪公子。
小翠知道因她之故，连累公子受罚的事情，还哭了一场呢。公子再也别说让我们离开的话，除非公子厌弃了我们。”
红儿连忙附和：“是的，公子。以后我们都会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绝不再给公子惹祸。求公子不要撵我们走。
如果可能，公子还是想办法让小翠回来伺候吧。她很伶俐，也是真心为公子。只是嘴上缺个把门的，这次受了教训，一定不会再犯了。”
青月看着红儿和青儿，见她们语气真诚，神态自然，不似作伪。心头略觉放心。
他原是担心这几个丫头因为小翠的事情，对他心生不满。如果那样的话，再留她们在身边，对他今后的行动有害无利。但若都撵走，新来的不知如何，还要重新笼络十分麻烦。
如今看来，这几个丫头的忠诚度还可以，今后再着意笼络，对他死心塌地，也不是不可能。
身边的人事安排好，挂心的事就少了一件。其他的日后再说罢。
“小翠只要还想回蔷薇院，我自然会想办法。此事不急，先让她安心养伤，需要什么找我来要。你们也多去照看照看她，别让她受了委屈。”
青儿和红儿同时应是，见青月露出疲累的神色，红儿劝道：“公子，歇了吧。有话明日再说。我和青儿姐姐都在西屋上夜，需要什么喊一声就成。”
青月点头。
红儿和青儿一起服侍着青月睡下，吹熄了蜡烛，退出房间。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砚台就来到了蔷薇院。
红儿和青儿正在院子里打水洗脸，看到砚台，诧异的问道：“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砚台指了指青月的屋子，轻声问：“公子起了吗？”
“没呢。哪有这么早。你到底来做什么？”红儿问道。
砚台嘘了声，示意红儿小点声。然后放低声说道：
“嗐，小王爷昨日回去，也不知是着魔了还是怎么的，回到原先住的霁光阁里坐了半宿。不等天亮 ，就吩咐大总管把东西全部搬回霁光阁，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这不太阳还没出全，又催我来看望青月公子。还特别嘱咐了，如果青月公子没起，不许惊扰，只问问昨夜公子睡得是否安好，身体是否无恙，就让我回去。
你们说这是闹的哪出啊，我听说昨日小翠被打了二十板子，青月公子也被罚跪蔷薇院。才过了半日的功夫，又弄出这许多故事来。现在整个端王府的下人都在议论你们蔷薇院呢。”
红儿和青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彼此眼里看到的都是同样的疑问。当初小王爷搬离霁光阁是因为厌弃青月公子，如今搬回去，又是什么意思呢？
两人不得其解，想问砚台。又想起小翠挨打的缘故，昨夜也才答应公子要谨言慎行。索性不去费这样的脑筋。
红儿说道：“公子昨夜睡得安稳，只半夜翻身可能不小心碰到膝盖，醒了一次。你回去告诉吧。昨儿小翠被打，就是因为说话不防头。你也小心点吧，别满嘴胡吣，说多了，没准也是一顿板子。”
砚台笑道：“你们也太小心了，这院子偏僻，就算有个一差二错的，别人也听不到。算了，我这就回去复命。哦，我听大总管说，今日一早小王爷要带着礼单去张司空府中纳采。所以今日小王爷大概不会过来了。”
青儿给砚台行了一礼，“砚台，多谢你。今后有什么事情，也别忘了来告诉一声，正像你说的，我们这里偏僻，轻易也听不到什么消息。你若能告诉一声，我们也好提前有个准备。先谢过了。”
“青儿姐姐客气了。我看小王爷是把你家公子放在心坎里了，你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以后不定还要请你们多关照呢。”
青儿笑道：“借你吉言，那就彼此关照吧。”
砚台嬉笑着再三作揖后，方告辞离去。
红儿见砚台走远，关上大门，走回井边，悄声问青儿：“青儿姐姐，你说那张司空家的三小姐是什么样？性子如何？等小王爷迎娶了她，她就是少王妃了。她会不会来为难咱们？”
“死丫头，你倒会问，我难道比你知道的多？你若担心，应该去问问月下老人，他老人家牵的红线，自然知道少王妃的人品如何。”
红儿赔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吗。你想想，小翠不过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打成那样。若是这个新少王妃也不是个省油灯，那咱们这边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你呀，既然这么担心，昨儿夜里，公子要放你走，你怎么不走？”
红儿正色道：“公子是好人，待咱们也极好。若换个主子，不定被天天折磨呢。我只是替咱们公子担心。我们不过就是丫头，能怎么样？最差就像小翠一样，挨个二十板子罢了。”
“看把你巧的，好话坏话都被你说了。公子还没醒呢，不用在这里上好了。快点干活吧，等一下阿紫姐姐过来，看我们茶也没有，热水也没有，怎么交代。”
俩丫头在外面说的热闹，以为青月还没醒。
青月在砚台来的时候就醒了，每句话都听得真真的。
今日小王爷正式带礼物去提亲，按照老王爷的性子，提了亲后面的日程就快了。也许新人进门，李觅对自己热切的心就冷了。
至于皇上那边，也好交代，毕竟感情这种事谁能说清楚呢。
只是在青月心中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嘲讽他：“你真的希望李觅冷待你吗？”
青月闭上眼睛，将那个声音狠狠碾压。不该发的芽，就该斩草除根。这是当今皇上教他的。
东苑霁光阁
砚台正给李觅回话，“青儿说了，青月公子没什么事儿，就是中间醒了一次，应该是碰到了伤处。”
李觅把乱糟糟的书从桌边移开，听见青月碰到伤处醒来的话，心上一抽。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只说：
“过会儿叫张大夫去给水隐瞧瞧，看那伤结痂了没有，肿是不是消了。还有没有什么其它不妥当的地方。都来细细的回我。”
砚台躬身答应。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
霁光阁卧房内，一个月没有住人，突然搬回来，房里乱糟糟的，偏有洁癖的小王爷此时不嫌弃，告诉人这个不准动，那个不许扔。
砚台在旁边看的都焦急，纳采的人和礼品都准备齐了，单等小王爷。小王爷却在卧房指挥着，看起来不弄明白卧房的事情，是不会出发的。
大总管在小王爷门前几次经过，小王爷跟没看见似的。
砚台实在看不过去，劝道：
“爷，这里东西也多，不如都交给大总管。大总管是细致人，还有如月如烟两位姐姐在，您今天回来前，肯定能收拾妥当。什么东西不对，那时再调整，也快当的。您看大总管在门前经过几次了，别让他老人家着急了。您说呢，我的爷。”
李觅不悦，“就你话多。纳采急什么，今日不纳，难道过几个月就纳不成了？张家若是着急，就让她们另行婚配。”
正说着话，有人在门口禀报，“老王爷到了。”
李觅更加不高兴，问道：“是谁多嘴告诉老王爷的？”
如烟如月低头不语，其他的几个丫头也不敢说话。
此时老王爷已经来到门口，李觅只得上前请安。
老王爷急在心头，口气却还算温和，“我的儿啊，这些事情哪里用你忙。你若不放心，我亲自帮你盯着。你快去纳采，已经定好的吉日，岂能擅自更改？别让人说咱们王府不懂礼数，只知道以势压人。”
李觅内外看了一圈，丫头小厮侍卫，个个低头屏息。意思却不言而喻，任性的小王爷为难老父不应该。
叹息一声，“我去！你们记住，房里的东西不许乱动，只许扫尘。如果谁擅自动了，我可不饶。”
“快去吧，何时变得如此啰嗦。”老王爷急的快要跳脚了，原已经说定的时辰已经过了，再拖今日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