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听说京城死了个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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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三爷别说笑了,三爷当然知道我是谁了,我我是大奎啊。”
大奎的脸青白交加毫无血色。
这不是汪家人,吴峫笃定,心理素质太差,比当初17岁的黎蔟还要不如。
反正都已经这会儿了,吴峫倒也不急于寻找答案,他眉心微微动了动,上前几步蹲在了大奎面前。
“也好,既然我们达不成一致,那就听我讲个故事好了,如果这个故事听完,你还依旧坚持这么说,”
因为身份的转变,吴峫也改变了谈话的策略。
他看了眼一旁安静的小哥,也不等大奎应答,自顾自开始讲述。
“公元前30世纪,天外陨石降落于地球,有一个女人在西域发现这陨石里藏着长生的秘密,于是她在西域大荒之丘建立了西王母国,建都于塔木陀为国主,人称西王母。从那以后,她抓捕大量的奴隶,开始潜心研究长——生——”
吴峫非常有深意的把最后两个字拉的又重又长。
“而在研究长生的过程中,西王母觉得长生的秘密不应该被世人知晓,因此她创造出了一个家族,由这个家族世代繁衍守护这个秘密不被发掘。”
“公元前962年,西周第五代国君姬满登基,史称周穆王。也就是这座七星鲁王宫的主人,喏,就是他。”
吴峫指了指被扔在一旁的血尸脑袋,表情充满兴味。
“上位后的周穆王野心极大,他四处征伐,国土扩张极快,但在征战西荒的时候,败给了塔木陀,他只能亲自前往西荒与西王母国讲和。”
“而在讲和的过程中,两人一见如故在瑶池把酒言欢,于是,西王母这个恋爱脑将长生之术教给了周穆王,并将长生的关键也给了他,也就是那块天降陨石的核心,陨玉和尸蟞丹。”
“周穆王对西王母承诺,他的国家还需要他,以三年为期,等他将国政平定,就回来与西王母共享长生。”
“不要说了,闭嘴,别说了。”
大奎的额角开始冒汗,手脚和嘴唇都在微微发颤,似乎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吴峫像是没听见,根本不理他。
“我前面也说了,这西王母是个恋爱脑,可这周穆王不是,不仅不是,人家甚至都不想再见这王母第二面。于是,周穆王自己找了一块儿陨石做成了玉俑,他要以自己的方式实现长生。”
“当然,后续你也看见了,他被人从玉俑里扒了出来,变成了这样儿。”
吴峫伸长舌头脖子一歪,现场表演了一个原地去世。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骗人,骗人很容易——生不如死。”
他的眉眼间尽是笑意像是真的在讲一个故事,可轻声细语的说话声愣是让大奎开始战栗。
“不要说了。求求你了,求你了小小三爷,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大奎猛的捂住了耳朵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但都不值一提,就这样相安无事了许多年。直到清朝末年全国大饥荒,某一座城市的乡民盗古墓以冥器换取粮食成为一大生计,并逐渐形成了淘沙南派。后来就演变成了现在的老九门——”
吴峫实在不想提张启山,旁边还有小哥,听到了肯定要想起糟心事儿。
而且他一想到这个人把小哥囚禁在格尔木疗养院几十年还抽血切片做研究,就恨不得刨了他的坟。
张家除了小哥,没一个好东西。
事实证明,张启山把自己和尹新月葬在十一仓是个明智的选择。
“本来老九门只是个营生的民间组织,碍不到谁的事儿。直到有权势滔天的某些存在,发现了长生的秘密——”
“闭嘴闭嘴闭嘴。我说我说,你别讲了,我说,我都告诉你,你别讲了,别讲,别讲。”
这种极端机密恐怖的秘密不是他这种外围的人能知道的。
而一但被发现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别说他这条命,就是他这一脉十九族都会跟着一起被清理。
他们有的是手段,知道越多死的越快,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吴峫这次没有再继续,他收起了笑脸,眼中积蓄着一层又一层的阴霾,森冷的寒意铺天盖地。
“说点我想听的。”
“听说京城死了个戏子,疯了个贱奴。”
吴峫乍一听有些不明所以,他眼眸一沉。
“什么?”
大奎原封不动的把这句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愣了几秒。
之后,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压的吴峫几乎喘不过气。
他趔趄着起身艰难的环顾四周,想找个依靠物来缓解身上的虚弱和无力感。
可无奈就连眼睛也是阵阵发黑,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嗡嗡直鸣什么也看不清想不明白。
有人从身后抓住了他的胳膊撑起了他的身体。
“小哥....小哥——”
他喘着粗气胡乱的攀附着,企图让死寂的内心得到一丝慰藉。
那双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无声的应答。
吴峫还在颤抖,他感觉骨头缝里都像掺杂了冻了三尺的寒冰,前世有些始终覆盖着一团迷雾的东西像是有了答案。
戏子显而易见,老九门唱戏的只有小花儿。
解九爷算计了“它”,掉包了尸体逃出了用人命去填的漩涡,“它”被捏着命门不敢鱼死网破,只能退而求其次对解九爷的后代下手。
贱奴不是贱奴,是建奴,这是明朝时期满族的称呼。
而跟老九门有直接关系且跟解家密切的满人只有黑眼镜,他是个满清贵族,是实实在在的建奴。
很好,非常好。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小花儿年纪轻轻的衰竭,黑眼镜在背尸案后脖子上的那个灵,还有后期眼疾突然恶化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吴峫的脸色狰狞双眼通红,他极力保持着冷静不让自己去撕了眼前这个人泄愤。
大奎像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很识相的言简意赅。
“五年前,我被蒙着眼睛注射了镇定剂带到未知的地方,但因为长期服用安眠药,对镇定类药品有耐受性,进门之前我就醒了但我没敢表现出来,进门前里面有人说起这句话,有几个人跟着在笑。之后就在那里接到了监视吴三瑆的指令,直到现在。”
五年了,五年了。
该死的。
已经五年了。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已经渗透到了血肉骨子里。
此时此刻,吴峫面上表现的十分平和,可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们的联络方式是什么,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没有联络方式,只是说需要的时候会联系我。这五年一个人都没来过。小三爷,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们,放过我,小三爷,我给您磕头,求您饶我一命。”
“站起来,站好。”
吴峫的眼睛能模糊的看到个轮廓,他轻声开口,像是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大奎不敢不听话,他战战兢兢的站起身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可是没有下一个了。
吴峫一个箭步猛的冲上前,死掐着大奎的咽喉一遍又一遍把他的头往身后的墙上撞。
力道之大愣是把那坚实的砖墙撞出了细碎的裂纹。
吴峫在发泄心中的不甘怨恨与怒火,这一刻,对“它”的仇恨压过了第十家人。
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到底为什么。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为了莫须有的东西让所有人都跟着不得安宁。
还有多少人,他们身边还有多少人是这些人的走狗和爪牙。
小花他还那么年轻,他从小没享过什么福却想要努力的护着所有人,一直在殚精竭虑从未有过放松,他凭什么被这样对待。
黑眼镜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跟解家关系密切惨遭无妄之灾?
不,也不是,他是长生之人,就足够“它”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真是狠啊。
“他已经死了。”
红白黄三色映在墙上,过于恶心。
“我知道。”
吴峫像扔垃圾一样把手里的残躯扔了出去。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突然变异的体质。
“洗手,好脏。”
吴峫的视线依旧模糊,但有人拉过他的手指引了方向,水的温热从指尖流向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