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番外：知画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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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裳坐着马车来到城东。
马上就是上巳节了，怎么能不搞事呢？这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如今，叶泽宇在盛都的修仙学院当了山长，叶啸尚未将景国驱逐，失去的城池尚未收复，纵使前线小捷，民间对叶啸的赞颂也不多，叶家也还没开学堂资助学子，它还没那个资格引起盛王的忌惮。
叶冰裳垂眸，再一次复盘了一番将来叶家会被盛王忌惮的原因：
一、叶啸功高震主，在民间颇具盛名。
二、叶啸在军中素有威望，盛国不少武将都曾受叶啸提携。
三、叶家亲近萧凛，盛王年迈，担忧叶家成为皇亲国戚后日渐势大，萧凛仁慈，压不住叶家。
四、叶家开学堂资助学子，若是将来受过叶家恩惠的学子入了朝堂，大多就属于叶家的派系，若是有一日其中一人成了朝堂上的中流砥柱……
叶家在文官武将中都有关系，本身又是皇亲国戚，民间声望过大，等萧凛和叶冰裳有了孩子，这天下是姓萧还是姓叶，恐怕都没个定论！
叶家对盛王是否忠心，盛王不知道，但叶家确确实实用实际行动，不断在帝王的底线上蹦迪。
想着，叶冰裳眸色减冷。
叶老夫人再怎么苛待叶冰裳，一个孝字压在她头上，就反抗不得！
想要让叶老夫人彻彻底底地失去一切，只能让叶家被盛王忌惮。
可叶冰裳终究是叶家的人，要让盛王忌惮叶家，自己还能安安稳稳地从今后之事中彻彻底底地摘出来，高高在上地施舍着这个曾经纵容叶夕雾羞辱她的老夫人，就要用一些非正常手腕了。
妺女的记忆，就是最好的宝藏。
嘉卉扶着叶冰裳下了马车，敲门，知画闻声，忙请叶冰裳入内。
叶冰裳看着这张仙气中带着妩媚的脸，调侃道：“你要再去暖香阁，恐怕连老鸨都认不出你是那位知画姑娘了。”
“还要多谢小姐的丹药。”知画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脸道。
暖香阁，是盛都最出名的青楼，若她还是原来那张脸，平日出门都要招致不少的麻烦，好在小姐帮她弄到了一颗神奇的丹药，虽然服用时，她感到浑身上下被烈火焚烧，但她总归是改变了容貌。
“知画，这些天，我让你修行的避水诀和魅惑之术，练了几成？”叶冰裳接过知画沏的茶，问。
这功法是她花了三千两银子从姬菱那儿买来的，老费钱了。
“知画愚钝，才会一些。”
叶冰裳垂眸：“那你好生修炼，莫要辜负我的期望。”
“小姐有什么事瞒着知画？”
叶冰裳摆了摆手：“你也不必心急，那件事能不能成尚无定论，等到上巳节后，以你的聪慧，自然会猜到我的意图。届时你若不愿做那件事，我再寻人顶替你。”
“那小姐……”知画很害怕，如果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会被叶冰裳抛弃。她在暖香阁里见过太多的人，她知道叶冰裳是属于哪一类。
叶冰裳不可能烂好心。
“知画，你要相信自己，以你的聪慧，不管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就算你不去做那件事，我也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工作。”
等到叶冰裳的肯定答复，知画的心也安稳了：“那我就在此恭祝小姐，上巳节能成事。”
“谢谢。”
离开知画的住所，叶冰裳又去逛了逛她开的甜点店和奶茶店。
生意非常好。
随后，叶冰裳带着自己店里的蛋糕和奶茶去见了姬菱：“我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不就是往水里丢铁块吗？简单！”姬菱根本不觉得这是难事。
“丢的时候离远点，别伤了自己。”叶冰裳嘱咐，“对了，找个人少的地方丢，别伤了无辜之人。”
“知道了。”姬菱对金主妹妹的话一向遵从。
叶冰裳嘴角微翘——
这可不是什么铁块。
这是金属钠！
上巳节。
暮春时节，风和日暖，农民忙完地里的春耕农事，大人孩子一起去沂水沐浴，在舞雩台上吹吹风，然后一路踏歌而归。
文人结伴去水边沐浴，称为“祓禊”。小酒乘着竹筏飘荡，自河流上游而下，文人席地而坐，饮酒赋诗，坐看云卷云舒，景致惬意，好生热闹。
突然，河面发生剧烈的爆炸，惊得人们四散奔逃，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说自己在河面上看到了神迹，脑子里突然多了一首从未听过的打油诗——
丰年出神女，生于墨水畔，仲秋寻神女，得之安天下。
不知怎么地，上巳节后，这个传言在盛都愈演愈烈，连盛王都听闻此事，让钦天监查验此事。
叶冰裳计算着时间入宫，面见盛王，言辞恳切：“臣女最近听完了盛都中有关墨水神女的传言，心中总是不安。臣女当初与梦中偶得那四字箴言，就是梦见在一条大江旁遇见了一位神仙姐姐，她提点了我，此后臣女的脑子便突然灵光了，对朝中之事也有所见地。陛下，臣女斗胆询问，那位点化臣女的可是那位墨水神女？”
“若是今年是丰年，或许点化你的就是那位墨水神女。”盛王也不知道点化叶冰裳的神女是哪一位，但对墨水秋日出神女的传言也信了几分，索性用钦天监的答复敷衍了叶冰裳。
叶冰裳欣喜若狂：“神女仁慈，见小女悲苦，特地显化。”
出了盛王宫，叶冰裳就去城东见知画。这些天，盛都皆是墨水神女的传言，知画已然知晓叶冰裳的目的，她也一直在思索，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
“你是在担心神女显化的神迹吗？”叶冰裳一针见血。
知画点头，叶冰裳笑了：“你都学了两门仙法，怎么就没想明白，我会如何安排这件事呢？”
知画一愣，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了，可一想到入宫，她又没底了。
宫的情势可比暖香阁复杂多了。
“知画，你应该知道历史上有不少帝王为了宠妃而丧失了自己的原则，帝王之爱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你好好利用它，用好了这个力量，你就可以为天下的女人谋划出一条道路。”
知画茫然，她真的可以吗？
但看着叶冰裳坚定的眼神，回想起她的作为，突然觉得，好像自己真的可以，真的能做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