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城南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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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裳平复了一下心神，才向嘉卉打听盛都郊外的庙宇。
“小姐若是想去爬山，不如去东南门外的隆兴庙，去那儿的都是求运求财，希望自己能转运。如今正是元宵后，隆兴庙后山的梅花盛开，乃盛都一名景，不少文人墨客都会聚集在那里赏梅作诗，尤其是贫家子弟，就等着在这里遇见贵人。”
《北山移文》盛国示例？
初唐陈子昂营销案？
叶冰裳本能地想起历史上那些与隆兴庙一事相似的案例，突然对这个特殊的庙宇产生好奇。
“那我们就去隆兴庙。”叶冰裳让嘉卉帮她收拾了一番，“嘉卉，让人告知祖母，我今夜在隆兴庙过夜，为父亲祈福。”
“是。”
当叶老夫人收到这个消息时，叶冰裳已然离开了叶府。
“这该死的丫头，要不是她这些天有了运道，我怎会想着委屈我的囡囡，让她跟在那丫头身边！”
叶冰裳打了一个喷嚏，想不明白那老太婆又在骂她什么。
明明这个理由编得很好啊！
等马车行至城东某处，叶冰裳示意嘉卉下车，把澹台烬接上来。
尽管盛国对男女大防不甚看重，但囿于传统礼教，男女同车同席还是不合规矩。
嘉卉自从叶冰裳绝地翻盘后，就对小姐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之情，猜测这个身形瘦弱的男子必然有什么优点被小姐看中了，小姐此行才会带上他。
总不可能是小姐看上了这小子那张比女子还美三分的脸吧？
自东南门往外行走百里，就能抵达隆兴庙。庙宇前的官道上马车来来往往，叶冰裳推开车窗，指着远处覆雪的山上的那片明艳的红梅，对澹台烬道：“你看，这一山梅花盛开，不如与我踏雪寻之？”
“好。”澹台烬不知道叶冰裳的葫芦里究竟个卖着什么药，只能选择答应，走一步看一步。
只要不是像宫里那般，过着没有自己尊严的日子，他都能忍！
“嘉卉，你帮我同庙里的住持留一间雅院，我先同阿烬赏梅。”
“是。”
叶冰裳下了马车，嘉卉给她披了一件厚实的狐裘。
隆兴庙的积雪不深，山也不高，沿着小道而上，便是一片梅林，或而于雪中留下大红的艳，或而同雪中交融淡漠的白，俊姿苍古清秀，香味清幽淡雅。风雪之中，它骄然傲立，不管经历多少磨难，受到怎样的欺凌，从来都是顶天立地不肯低头折节。
“你看看啊，这风雪中的梅花，像不像曾经的我们？”
叶冰裳捡起一片掉落的梅花，放在澹台烬手心，幽幽道。
澹台烬默然。
他自知，他没有梅花那般高洁，他一直都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人。
这是他所读的诗书，让他一直把心中的灰暗隐埋，一直不为人知。
他有些自惭形秽。
叶冰裳带着澹台烬，走到山顶的一处凉亭，指着远方的京城：“我曾经读过一诗集残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们曾经一直生活在山底，从来没有真正地到山顶看过这片风景。当你真正俯瞰盛都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曾经把你困住的天地，原来是这般的渺小。因为你身在其中，永远不曾跳出，才觉得那方天地是如此的广阔。因为心中有墙，你究极一生，也走不出困住你的地方。”
澹台烬有些意动，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种很陌生的情绪。
这种情绪的波动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叶冰裳将这些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邪骨有灵。
在黎苏苏穿越前，魔神攻打衡阳宗，澹台烬的意识早就泯灭了，可为什么他还是有思考的能力？
因为邪骨未消，魔胎尚存。
魔胎是一个空洞的躯体，最早容纳的意识就是澹台烬本人，而澹台烬死后呢？操纵这个躯体的人就是邪骨！
邪骨长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邪骨本身的意识也在复苏。
妺女告诉她的那段历史里，始终没有提到，邪骨是不是因为忌惮魔胎的力量，才设计十二神让第一任魔神陨落，而那以魔神精血又被莫名其妙给了第二任魔神。只是遭到了天道干预，第二任魔神布下同悲道后被十二神诛灭，邪骨又被第三任魔神在同悲道之中销毁。
此后十万年，世间再无邪骨，等到世间怨念再度凝聚成了质，新的邪骨又受到特殊的指引，进入第四代魔胎体内，并汲取魔胎的力量成长，等到魔胎长成魔神，再让他修行浊气，强化自身血脉。而后同悲道再次出现，新的邪骨又被第五任魔神毁灭……
而后，长月烬明就成了一个封闭且不断衰亡的循环。
看来，浑浊之气形成的魔胎，它最原始的力量连邪骨都忌惮啊！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毕竟，混沌之气分化为清灵之气和浑浊之气后，清灵之气演化了太多的事物，力量被分散了，而浑浊之气只孕育了一个魔胎，力量自然不对等。
所以，天地开辟之初，是唯一魔胎先有了意识，找到了邪骨，成了第一任魔神，而后邪骨有了意识，发现魔神有灭世的意图，就把魔胎背刺了，同时，它还想要得到魔胎的力量，才设计了后来之事，把魔胎的本源精血留了下来。
魔胎是先天之物，所以秉承天道意愿，要重开天地，修正天地错误。
邪骨是后天之物，所以秉承万物怨念，集天地之贪婪，想要统治世界。
魔，是魔神出现后的产生的规则的以后天之物怨念的化形，必须依托于人族和妖族存在，但属于邪骨阵营。
魔神，魔胎加邪骨，等于精分抢夺身体控制权。
真是个笑话！
也不知道，澹台烬是第几任魔胎，这是第几次循环。
真是一场，好戏啊！
叶冰裳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邪骨是以怨念产生，而这个世界没有佛。若是让邪骨本身有了佛性，那会如何？
“澹台烬，听说隆兴庙内有一场诗会，你可会诗词？”
“略知一二。”
“那我们一同前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