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闹了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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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大理寺少卿裴琰，你可是昨日在此施粥的小姐？”
叶冰裳看着一群官兵让开一条通道，一位玄青锦衣长袍的青叔走上前，打量了一眼叶冰裳，一脸正气道。
裴家，不就是承恩侯夫人的母亲的娘家吗？
这是来找叶夕雾报一掌之仇了？
叶冰裳略加思索：“昨日在此施粥的舍妹婢女，今日我初来乍到，不知裴大人可否告知我昨日发生何事，为何这城南粥棚会如此凌乱？”
看着叶冰裳清澈中带着疑惑的眼睛，裴琰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叶夕雾今天不在。
闯了大祸什么都没说。
裴琰语气不愉：“我听闻将军府二小姐行侠仗义，昨日让婢女在此发现了诸多藏污纳垢之事。我想向她询问证据，也好将她们缉拿归案，将这些恶仆定罪。”
懂了，作秀翻车，恶仆背锅。
管理层不行怪公司员工业务不行。
“我倒是不知，今日非休沐，裴大人也能越殂代疱，管起京兆伊的事儿了。”叶冰裳也不惯着，直接出言讥讽，“恶仆敢贪施粥之粮，平日里必然在府里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既然裴大人想要查，何不请户部之人查一查城外百姓的救济粮可有贪污，何不让府中出纳自查清白！”
不就是叶夕雾用她那张淬了毒的嘴把这世家的虚伪撕了个干净吗？
虽然计划出了种种变数，但计划能够提前并超额实现属实让她欣喜。
反正她也看不惯，为什么要惯着！
不就是找茬吗？装给谁看啊！
“这位小姐还真是如昨日那位小姐一般的牙尖嘴利啊！”裴琰冷笑。
“多谢夸奖，我就是舌吐莲花。”叶冰裳面无表情地回敬了一句。
拿叶夕雾类比我？
就她那词汇量匮乏的嘴，也配与我相提并论？每天嘲讽就那几句话，叶夕雾没说腻她耳朵都听出茧了。
不过，这人咋回事？
上班时间选择旷工，占用公共资源，还装模作样地找恶仆。
更无语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和一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斗嘴。
这盛国的官员怎么了？
怎么给她一种尸位素餐的感觉？
突然，一堆烂菜叶和臭鸡蛋往叶冰裳飞去，叶冰裳迅速躲到裴琰身后，看着他身上挂了彩，还带着奇奇怪怪的馊味，不得不捏着鼻子强憋笑意。
裴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冰裳，让人给他准备一身新衣裳。
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家快来看看，这位是柱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居然霸占妹妹粥棚，嫉妒妹妹每日能以白米粥施饥民。我们都是受过叶二小姐恩惠的饥民……”
那个人正讲得群情愤激，突然有人提出了一个疑惑：“你说的不对啊！这位小姐一直是施粗粮，这个粥棚也是只施粗粮的粥棚，你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那人哑然，目光在隔壁粥棚中搜寻着女人的踪影，看到一个女子出现，打手一挥，又是一群人丢烂菜叶和臭鸡蛋，吓得那女子一声尖叫，昏了过去。
叶冰裳：……
早就知道她那好祖母会对付自己，没想到那家伙直接请了一群逗逼。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抱着一个碗向叶冰裳走来，她努力地托起碗，气若游丝道：“这位心善的姑娘，可否施舍我一碗白粥？”
叶冰裳瞬间心生警惕。
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这是两拨人马。
按照叶老夫人的计划，她先用这个老夫人引她去叶夕雾的粥棚施粥，再找人指责她占用粥棚，窃用妹妹贤名，但叶老夫人大概是觉得她极有可能直接去叶夕雾的粥棚，就告诉了叶夕雾计划的一部分，然后叶夕雾又请了一波人来造谣生事，结果来早了，还认错了粥棚，误打误撞把烂菜叶和臭鸡蛋砸向对的人，然后又因为不认识叶冰裳，吓晕了一个无辜女子。看来，等下还有一批潜藏在人群中的造谣者啊！
叶冰裳看着老人家的样子，让嘉卉帮她打了一碗粥，静静地等着她表演。
结果，那老人喝完粥就离开了。
叶冰裳：……
不愧是叶老夫人选出来的人，见事不好马上就跑，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叶夕雾还真的是又蠢又毒。
施粥、揭露世家恶仆偷换粮，总归是为了让萧凛看到她美好一面才行的善。因为不需要考虑行“善”带来的后果，所以她可以根据本能行事。
今日若不是叶夕雾找了一批人搅局，自己说不定还真的中了老夫人的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若是论宅斗，她叶冰裳还真比不过盛国长公主。
剧里叶老夫人以护卫让叶冰裳提前自爆身份的四两拨千斤的一石三鸟之计，是叶冰裳自己万万想不出来的。
好在叶老夫人不懂朝政，要不然，她的计谋还真不一定能成功。
“裴大人，你看这些人在粥棚闹事，蓄意迫害我们叶家名声。虽说昨日一事与我们叶家有些关联，但也是无心之举，只是碰巧揭露了事实。”叶冰裳笑靥盈盈道，“既然裴大人喜欢接手京兆伊的工作，不如帮我将这些人抓起来好好审问，看看到底是哪些魑魅魍魉要将脏水泼在叶家身上！”
裴琰看着这个巧言令色的女子，只觉得胸中积着一口气。
他明明是要代表四家之人兴师问罪，却被这个女子刁难了，偏偏她的言辞周密，让他寻不到错处，若是让与裴家交恶之人抓到了这个把柄，定然讨不到好处。
“叶小姐还真是心善，给饥民们如此丰盛的糟糠粗粮。”
听着裴琰阴阳怪气，叶冰裳也不恼，只是别有用心道：“比不得我妹妹，家里人宠着她，不仅用的是白米，熬得也比你们这些世家稠，也难怪你们昨日会被饥民们冲烂了粥棚，可不就是咎由自取吗？若是在城外施粥发生此事，说不定那些恶仆都缺胳膊少腿了，不像今日，还要来此询问。”
说着，叶冰裳掩唇轻笑。
嘲讽值拉满。
“不劳叶小姐费心，跌过一次，就不会有下一次了。”裴琰被叶冰裳整得破防，怒气冲冲地甩下一句话，走了。
“就这？切。”接过嘉卉递来的手炉，叶冰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真的很担心，要是世家子弟和裴琰相差无几，那些世家中到底会不会有聪明人以粮之事攻讦叶家。
但此次叶夕雾把他们得罪惨了，又有她这句含沙射影的提示，此时九成能成，只是他们的反应时间，不知道够不够啊……
以世家嘴脸，即便有人直言，他们也会以“流民无事，争抢粥食”搪塞，安置灾民的进程并不会很快。
想要加快进程，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