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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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破釜酒吧随着海格与小哈利的离去重归往日的状态。
小声的感叹和啜泣声接连从各个方向传出。
“他可真是个好孩子，是吧……多么谦逊，多么和善！”
霍伊将视线自二人先前离去的门扉处挪了回来，在小个子男巫迪歌不间断的‘他竟然还记得我’的低语中，他提着鹿革皮箱径自向着酒吧内的角落走去。
他并不打算一刻不停的追逐哈利·波特的步调行动。
诚然，跟随着‘大难不死的男孩儿’，保持这世界既定的运行轨迹，让接下来他所面对的剧情尽可能熟悉的确是种不错的选择，这起码可以让他在进入霍格沃茨以后制定计划方面少一些意外。
但这并不很符合霍伊的性格。
同样，这样做不会对魔法世界起到任何有利的推动作用。
龙祸不可能因为哈利·波特的自然生长就停止下来。
那头至今仍坐落在日本海域某处，被纽特·斯卡曼德时刻监视着的黑龙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做上七年美梦，直到原着中的所有情节逐一发生后，才自睡梦中转醒。
改变原有的剧情十分冒险，毕竟哈利·波特的世界绝不可能只像书中所涉及的那般富有童话色彩，在未被涉猎的隐秘角落里，不知有多少致命的风险在等待着踏足其中之人。
可相对而言，高风险就意味着高回报。
为了能够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为了能够尽可能提升巫师界的整体实力，有的风险，霍伊不得不冒。
“奇洛教授，幸会。”
酒吧内依旧回荡着对哈利·波特的赞许之声。
而在吵闹声里，霍伊已只身一人来到了那位脸色苍白，看上去只比他大上六七岁的青年近前。
奎里纳斯·奇洛蜷缩在阴影处，他适才向酒吧老板汤姆索要的清水依旧原封不动放置在桌案上，看起来一口也没喝。
那张仿佛因神经质而不时抽动两下的脸要多怪异便有多怪异，就好像他正惧怕着有什么怪物会突然窜出来偷袭他一样。
当霍伊开口之际，他那种提防一切的紧张不安似乎达到了顶点。
“啊！”
霍伊的眉毛不自觉向上挑了挑。
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奇洛从座椅上直接跳了起来，放置在桌上的那杯清水栽歪着倾倒一地，就连杯子都撞碎在地面发出了啪的一声。
“抱，抱，抱……歉，我，我在想一些有关吸……吸血鬼的事情……”
奇洛磕磕绊绊的开了口，并强行在苍白的脸孔上挤出了一个畏首畏尾的笑。
不愧是拉文克劳。
霍伊不动声色，只温和的笑着摇了摇头。
他丝毫不怀疑，面前之人那种精湛的演技哪怕放在麻瓜世界里，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最差也能混入奥斯卡。
从腰腹左侧抽出魔杖，霍伊将其指向碎裂一地的空玻璃杯。
在一阵咔哒声里，玻璃碎片转瞬间组合至一处，并重新跳起回归到了奇洛面前的空桌上。
“是我打搅了您的思考，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奇洛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感激。
面颊处甚至涌现了些许红润。
但霍伊注意到……自己抽出魔杖的那一瞬，那男人的一只手十分迅捷的按在了身上那只灰黑色袍子的右侧位置。
“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霍伊，霍格沃茨今年入职的保护神奇动物学教师，还请多多关照。”
“我，我刚刚……听过的……”在霍伊的注视下，奇洛快速摆了下头，并不知因何缘故的放低了声音道：“你跟波波……波特先生说过。”
“是的。”
霍伊适时让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他看上去不错，友善且谦逊，年轻又富有活力，就是有点瘦。”
“当当当然……你说的对……哈哈！”
奇洛忽然神经质的高声笑了笑。
但破釜酒吧内的酒客们正忙着高举酒杯一同庆贺，显然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处角落。
“我一直觉得他可能会更高，或者再魁梧一些，你知道的……”
言及此处，霍伊嘴角向上，话语缓慢而清晰：“他可是击败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霍伊似乎从奇洛苍白的脸上看到了惊惧和因紧张而起的扭曲。
但那转瞬即逝，只眨眼的功夫，正对着霍伊坐在墙角处的男人便重新恢复了以往做派。
“了……了不起！”
他拔高了声音，附和着酒吧内其余酒客‘为哈利·波特归来干杯’的高喊叫道。
“是啊，了不起。”
霍伊的视线悄然从奇洛身上移开。
他像是不经意是的扫了眼对方的长袍下摆。
魔力并非无法探查，难以捕捉的。
这是霍伊在十几年的魔法学习生涯中逐渐积累的知识。
就在刚刚他提及是哈利·波特‘打败了’神秘人之时，一种阴寒而冰冷的魔力十分隐晦的透过奇洛的长袍布料，被霍伊精准感知。
愤怒。
他察觉到了一丝愤怒。
霍伊脸上再度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奇洛教授，有兴趣一齐去对角巷里转一转吗？我还有一些教学要用到的材料需要购买，如果我没有记错，先前你好像也说想要再买一些有关吸血鬼的书籍？”
话语刻意被压低并顿了顿，迎着奇洛有些闪躲的目光，霍伊笑着说道：“运气好的话……我们可能还会再见到波特先生呢。”
“不……不，抱歉……我，我还想再坐一会儿……太阳太毒了……”
奇洛忙不迭的擦了擦前额——他那里的确已溢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破釜酒吧背光而建且潮湿阴冷，致使他汗流不止的原因几乎不可能是天气。
“好吧……”
霍伊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可他随即便佯装狐疑的皱紧眉头。
“奇洛教授，我知道这么说会有些奇怪，但您总让我有一种感觉……”
破釜酒吧内的欢庆典礼已至高潮，在男巫科多利高调宣布今天一切酒水都由他买单后，酒杯碰撞与歌唱欢呼的声音甚至让地板都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那震耳欲聋的声响里，霍伊道出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你该不会……害怕那个男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