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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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安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殿下想去哪里？”
华清若眼睫微敛，一时也想不起来哪里可以去，回想以前的生活，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华辰的影子。
掩去突如其来的汹涌思念，华清若抬步“随便走走吧。”
曲安紧紧跟在他身后，对他来说，哪里都可以，只要在他的殿下身边。
漫无目的行走在路上，花草丛丛，人影晃动，华清若神思恍惚，在冷清的昭阳宫待久了，眼前一切宛如隔世。
不知不觉走到奉天宫，曲安才担忧的出声“殿下...”
熟悉的声音将华清若从回忆中拉到现实，目光复杂的望着他曾经住过十余载的地方，曾经的美好，全是现在划在他心口的伤。
华清若舒口气，轻声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度过疲惫麻木的一夜，华清若刚刚睡下不久，便被外面的喧哗吵醒。
华清若披上一件衣服，走出珠玉殿，看见苗敏和一队御林军装扮的侍卫，眉头微蹙“苗公公，发生了何事？”
苗敏恭敬的俯身回答道“殿下，昨夜陛下遇刺，奉天宫侍卫说昨日见到您去过，陛下他...”
听出苗敏的未尽之言，华清若心口一痛，几乎瞬间呕出口血来。
血色在晨光下晶莹如沙，鲜红溢出唇角，顺着肌肤滴落在月白里衣上，如雪地上掉落的红豆，又如点点绯色的泪。
“殿下！”周围响起道道惊呼，曲安顾不得外人面前，急切的上前扶住他。
苗敏大惊，立刻喊道“快去找御医！”
不管皇上现在对大皇子什么态度，都绝不能让唯一的皇子出事，帝心难测，说不准哪一日，皇上便想起从前的父子连心了。
华清若抬眸，冷光乍现，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寒威仪“站住！”
顿时院内所有人都跪服下去，苗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硬着头皮劝道“殿下，陛下让您禁足，您就算伤心，也不能不顾身体啊，等刺客交代了就能还您清白。”
华清若拂开曲安的手，轻轻拭去唇上血迹，眉眼带笑，一如从前十四载，音色清冽恬静“苗公公，本殿下明白，你们就按照父皇的意思办吧。”
曲安凝望着他走向殿内的瘦削背影，双眸通红，拳头紧握，心中不禁燃起大不敬的怨气，怨那个高高在上、那个占据华清若全部内心的帝王。
更怨自己的无能为力，怨自己没本事让华清若将心中人换成他。
曲安将殿门紧紧关闭，给他的殿下留住最后一份体面。
苗敏沉默着摆摆手，御林军将昭阳宫围住，他独自转身离去，上了年纪的老人，终究驼了脊背。
曲安如一尊门神般伫立在门口，其他御林军不敢靠近，遥遥守在四周，虽然他们是奉皇命而来，但里面那位是大皇子，谁也不敢欺怠。
大皇子被禁足的消息在宫里传开，甚至传到朝堂，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人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众多瞧不上病怏怏的大皇子的人，都不会相信大皇子会是背后行刺的人，谁都不明白也不敢相信，皇上会怀疑他。
昭阳宫除了多出的那些御林军，与往常并无不同，本来华清若就连珠玉殿的门都不出，而这点却让曲安心中更是怨恨。
华清若好不容易才出去一趟散散心，竟然就被当作嫌疑人关起来。
宫女撤下未用多少的膳食，室内只剩曲安和华清若二人。
曲安眸中的担忧经久不散，华清若却仿佛没事人一样“曲安，被禁足的又不是你，你作甚苦着脸。”
曲安红着眼睛瞪他“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华清若若无其事的抿口温水，语气漫不经心“你何时见我不笑过？”
太平静了，平静的好像悲至呕血的不是他。
曲安眼中泪水控制不住的涌出，留下两道清凉的泪痕。
俊郎明媚的少年，泪流满面的样子真的很违和，但其中情意让人动容，可惜他面前的人是冷心冷清的华清若。
华清若面露惊奇，奇怪道“你哭什么？你竟然会哭？”
曲安崩溃大哭“我在为你哭啊！我在心疼你，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不需要的，不需要一直笑的，不开心就不用笑的...”
华清若指尖微颤，心中好似割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他却只感觉到麻木。
恍惚中，他好像看见一个和他十分相像的人，站在一处奇妙的地方，破碎不堪的身体，开朗释怀的笑容，令人无比悸动。
眉间朱砂似乎闪烁一下，画面转瞬便被一股未知的莫名力量压下，华清若感觉刚才好像想到什么，又好像没有。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现在该关心的，是那个不顾脸面嚎啕大哭的人。
华清若无奈板起脸，佯怒道“胆子大了，都敢吼我了。”
曲安闻言哭声一滞，想说话张口就打了个哭嗝，愣住片刻，瞬间脸色爆红，也不管刚才想说什么了，飞速跑出珠玉殿。
华清若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一幕似曾相识呢。
曲安到底还是要脸的，一路头低的不能再低，回到自己房间胡乱的用锦帕擦脸，被这么一打岔，倒是忍住泪意了。
想起刚才的事情，曲安再次崩溃，懊恼的捂住脸，心中不断呐喊，以后还怎么见清若啊！
旁人不敢言，瑞王敢，听到华清若被禁足的消息后，华明直接奔进皇宫。
华辰遇刺伤了腹部，幸好伤口不深，上药包扎后便在养心殿修养，给自己和文武百官都放了三日假，只有大理寺在忙着审问刺客。
华明能在紫京做一个潇洒王爷，自然是因为他是华辰的同胞弟弟，他有华辰给的令牌，畅通无阻的来到宫内，气势汹汹的冲进养心殿，苗敏不敢硬拦。
华明怒火中烧，见到华辰将尊卑抛到脑后，直接质问“你凭什么怀疑若儿！你没想过这样毫无证据的禁足，会让他多难过吗？”
华辰因受伤失血的脸色略白，华明的行为和话语引起他的不悦，皱起眉喝道“放肆！朕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