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朱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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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他们有机会去探查阿卢的藏宝情况,又有状况发生,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就连马天浩和宇文星星,都不得不取消机票,又在海塘留了下来。
这个新状况就是,朱龙死了。
根据约定,王队派人24小时在医院盯着岳茵。凌晨4点多,王队收到值勤民警的电话,说医生刚刚宣布,朱龙因抢救无效死亡。
王队立即联系了索朗,问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朱长安、丘潮生和尤丽丽三人的死亡案件已经并案处理,主办方是甘泉市局,海塘警方只是协助办案,所以,下一步的行动还要甘泉警方决定。
除此之外,王队紧急联系索朗还有一个原因——岳茵居然主动找到在医院值勤的民警,点名要见索朗。
岳茵来这么一手,这不仅出乎王队意料,连索朗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这是要唱哪一出。要说她是慈悲之心回归,为尤丽丽的死主动承担责任,索朗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见面的地点还是长生医院那套VIp病房的会客室。朱龙的遗体已经被送去了太平间,岳茵却还没退掉这套病房,也不知是否就是为了等着和索朗一见。
索朗觉得,岳茵似乎比几天前又憔悴了一些,但对朱龙的死并没有太多的悲伤,而她本人,对这一点也毫不掩饰。
也是,面对自己长子的死能说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的人,朱龙这个分居多年、早已恩断义绝的丈夫的死,又能给她造成多大打击呢?
心里虽然这样想,索朗还是对岳茵说:“请您节哀。”
“我来找您不是为了求安慰的,您和我都有事要忙,我就直入主题了。”
岳茵保持着她一贯的冷漠做派,说:“我是想请警方调查朱龙的死因。”
索朗没想到,岳茵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您认为朱老先生不是自然死亡吗?”
“是的。我认为,我丈夫是被尤丽丽下毒害死的。”岳茵的语气冰冷,说出的话却如同引爆了一枚炸弹。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能理解您对尤丽丽的,呃,对她的观感。但是,指控是要有证据的。”索朗皱眉,努力措辞,把话说得委婉些。
然而,岳茵却比他想象的直白得多。
“你以为,我会因为尤丽丽和朱龙的不正当男女关系而嫉恨她,所以借着朱龙的死栽赃陷害她?你,想多了。”
岳茵的声音冰冷平静,毫无起伏,眼神中却透出一丝轻蔑。也不知她的蔑视是针对尤丽丽还是索朗。
索朗当然懒得在这种事情上深究,也以同样平静的语气问:“这么说,您已经掌握了尤丽丽谋害您丈夫的证据?”
“即便不是证据,至少也是线索。”岳茵说着,将面前一个文件袋推到索朗面前。
索朗伸手按在文件袋上,却没有打开,而是问:“这是什么?”
“朱龙的诊断记录,我复印了其中的一部份。”岳茵说。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索朗难掩脸上惊讶。
“如果你看不懂,可以找懂医的人看看,法医应该就可以吧。”岳茵毫不理会索朗的疑问,自顾说道:“你们也可以和朱龙的主治医生聊聊,听听他的观点。”
这位四大皆空、视贪嗔痴为洪水猛兽的静茵居士,怎么就毫无过度地切换成霸道女总裁了呢?
索朗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把手中的档案袋推回到岳茵面前,说:“刑事立案要依法依规,不可能仅凭您的三言两语就立案调查。”
见岳茵没有动面前的档案袋,索朗又稍微缓和了语气,说:“当然,不正式立案的话,我也可以先了解一下情况,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我们精力有限,即便想帮忙,也不可能漫无目的地翻阅这些医疗记录。”
说完,索朗把档案袋又往岳茵的方向推了推,心想:明明想找警方帮忙,却还端架子,这都是谁给你惯的臭毛病?
岳茵嘴唇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伸手触摸档案袋,语气倒是软了下来。
只听岳茵说:“医生说朱龙感染了粘质沙雷氏菌,可是,他自从做了肾脏移植手术之后,因为免疫系统受到抑制,所以他吃的、用的都非常小心,连住的屋子和床单被褥都是每天消毒,怎么偏巧就感染上这种病菌?”
索朗也不知道所谓粘质沙雷氏菌是什么东西,不好妄加评论,只能问:“只有这一点吗?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其他?”岳茵想了想,说:“朱龙肾脏不好,有好多年了,所以,他原来的私人医生张大夫在用药方面一直都很小心。可是,尤丽丽到朱龙身边没多久,就各种针对张大夫,气得他辞职了。新来的医生王博对尤丽丽言听计从,用了很多肾病患者禁忌的药。导致他的肾病迅速恶化,到了不得不换肾的地步。”
“我说这些可不是捕风捉影。”岳茵见索朗一脸听隔壁王奶奶聊八卦的表情,脸不由又板了起来。
指指索朗手中的档案袋,岳茵继续说:“那里面,就是王博的一些诊断和用药记录,我拿给长生医院泌尿科主任看过的,据他说,其中的有些药他是绝对不会开给一个重度肾病患者的。”
索朗微眯起眼睛,没说话,但伸手把档案袋又拉回自己面前。
岳茵注意到索朗的动作,眼皮微微挑了挑,又垂下,说:“你说朱龙非法拘禁尤丽丽,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那么做?”
朱龙非法拘禁尤丽丽?呵呵,即便是这个时候,依然把自己摘得这么清楚。
索朗心中暗笑一声,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即便朱龙怀疑尤丽丽蓄意谋害他,也可以报警啊,为什么要非法拘禁?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怕尤丽丽泄露出去?”
索朗特别在“不可告人”四个字上加重的语气,观察岳茵的反应。
岳茵的目光依然停驻在档案袋上,身体也没有任何动作。
不过,身体僵直不动,也是一只肢体语言。这样想着,索朗决定主动出击。
“我上次问过,您觉得尤丽丽和朱长平的关系如何,您当时没回答。现在,能不能说说呢?”
岳茵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略微有些喑哑,语气却很怨毒:“尤丽丽虽然是个荡妇,但我的儿子才不会看上她。”
“您的儿子?”索朗玩味着岳茵的话,问:“您指的是哪个儿子,朱长安?还是朱长平?”
“你刚才问的不是长平吗?”岳茵不答反问,双手在膝盖上紧紧交握,虽然有桌子挡着看不见,但索朗还是从她夹紧的手臂和僵硬的肩膀上窥出端倪。
索朗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人人都说,朱长安最后一次去海滨庄园的时候触怒了朱龙,最终被保镖逐出了大门。
然而,朱长安触怒朱龙的原因却始终是众说纷纭,连朱龙和尤丽丽这两个当事人的口径都不一致。如今想来,莫不是朱长安和尤丽丽还有什么感情纠葛?
脑子里密集思考,嘴上也不敢放松。趁着岳茵情绪波动,索朗又问出了一个令岳茵想杀他而后快的问题:“您那么笃定朱长平对尤丽丽没兴趣,是因为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岳茵抬起头,冷漠的脸上难得一见地露出强烈的情绪,有吃惊、有愤恨、还有恐惧。
索朗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被岳茵骇人的神情慑住,而是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看来,您知道,朱长平需要的,不是女朋友,而是男朋友。”
“你,胡说八道!”岳茵猛地起身,带动椅子向后滑动,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看着岳茵拂袖而去的背影,一直安静坐着记录的钟鸣咋咋舌,说:“索队,你说什么了,把人家静茵师太气成这样?”
“我说了什么,你不是都记下来了嘛。”索朗一脸无辜,说:“我只不过陈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朱长平的性取向问题。只是,这话听在岳茵耳朵里,就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钟鸣揣度道:“你的意思是,岳茵不仅知道朱长平和尤丽丽是杀死朱长安的凶手,而且还知道常铁银。所以,当你忽然提及朱长平的男朋友,她就以为你是在暗示,已经知道了那三人联手谋害朱长安的事。”
“这个我还不敢肯定,”索朗不置可否地挑挑眉,说:“但我觉得,岳茵知道的比她告诉我们的要多得多。”
说罢,索朗看了一眼面前的档案袋,对钟鸣说:“每次出差老马都上演半夜鸡叫,这次咱们也给他叫个早。”
钟鸣看了看时间,说:“都快7点了,那俩人应该已经起来了。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飞机是上午10点左右的。”
“那更得赶紧给他们打电话了。”索朗边说边按下拨号键,“得让他们把机票退了,留下来继续投入战斗。”
“投入战斗?你真的准备对朱龙的死因展开调查?”
钟鸣担忧地看向索朗,说:“朱长安、丘潮生、尤丽丽,这三个人的死就已经把咱们搞得焦头烂额了,你不会还想揽事上身吧?”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索朗仿佛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咱们也不算是正式调查朱龙的死因,不过是再去海滨庄园逛逛,让你再看看那个念念不忘的无边际泳池。”
谁对泳池念念不忘了?分明是你自己又想去搜索海滨庄园了。
钟鸣翻了个白眼,也懒得争辩,只是问:“那你让马哥和星星哥退票干嘛?”
“这里面的东西,总得找个人看看。”索朗拍拍面前的档案袋,说:“至于宇文,勘查海滨庄园怎么能少了痕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