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鸢尾花的服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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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去鸢尾花,索朗还真的精心装扮了一番。
他原本一直剃着很短的平头,但因为近日太忙,疏于打理,长得有些长了,于是正好用钟鸣的啫喱膏抓出满脑袋的刺猬刺。
除此之外,索朗还刮掉了蓄了两三天的胡子茬,人立即显得年轻了不少。
摩挲着光溜溜的下巴,索朗对镜中的自己飞了个眼风。旁边观望形势的钟鸣看在眼里,不由一阵恶寒。
“要是能变得白一点,说不定招蜂引蝶的效果更好。”钟鸣语气凉凉地说。
“怎么感觉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索朗第一次没有为自己健康的肤色感到骄傲。
最后看一眼镜中的自己,索朗换上紧身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和钟鸣一起走出房门。迎面正碰上住在隔壁房间的马天浩和宇文星星。
八目相对,宇文星星用力地扶了扶眼镜,马天浩则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做为回报,索朗给了对面俩人一个妩媚的注视,搞得他俩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钟鸣见状,很有义气地退开两步,站到马天浩旁边,摆明了是要和索朗划清界限。
索朗却似乎很满意钟鸣的选择,露齿一笑,说:“正好,今晚你就和他俩待一起吧,不要打扰我工作。”
“你、今晚、工作?”这三个词连起来,再配上索朗这一身妆容,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啊。马天浩看看钟鸣又看看索朗,问:“今晚不是欢送我和猩猩吗?”
马天浩和宇文星星觉得自己在海塘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就订了明天的机票,准备返回甘泉。于是,按照马天浩的要求,今晚由索朗请客,给他俩饯行。
“诶,欢送工作两不误嘛。”索朗微笑着说:“今晚一起去鸢尾花,好好放松一下。”
马天浩上下打量着索朗,坏坏地一笑:“别说哈,就你这造型,还挺适合在酒吧工作的。”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但到了鸢尾花酒吧,马天浩才惊觉,自己刚才居然一语成谶。
此刻,马天浩、宇文星星和钟鸣,正坐在鸢尾花酒吧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遥望坐在吧台高凳上的索朗。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不知多少道目光在索朗身上盘旋打转。有黏腻的,有渴望的,也有羡慕嫉妒恨的。
索朗却仿佛毫无觉察,只小口呷着杯子里甜吧啰嗦的螺丝钻,脸上却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幸好,没等他做作太久,就陆续开始有人上前搭讪了。
面对搭讪者,索朗一概报以热情的笑容,奉上的问候语则是:“你认识阿卢吗?”
如果对方说不认识,那么索朗会立即换上一脸严霜予以劝退;如果对方说认识,那么迎接他的将是一系列关于阿卢的个人问题,答不出者,依然劝退;如果有人劝而不退,那么他的手就会被热情的索朗用力握住,握得骨节吱吱作响的那种。
在一个又一个的搭讪者被劝退后,索朗终于等到了他心仪的人——略显阴柔的清秀面孔,黑色紧身t恤,身材虽然比不上索朗,但在一般人里也算不错的了。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不约而同地惊呼:“是你?”
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个穿黑色紧身t恤的人,索朗第一次来鸢尾花的时候就碰到过。甚至,索朗今天也穿了一件紧身t恤来客串特殊爱好者,也多少是受了这位的启发。
当时,就是这个黑t恤认出了尤丽丽的照片,并且给索朗说了他所知道的尤丽丽的情况。
没想到的是,此人不仅认识尤丽丽,和阿卢也很熟。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人都是有圈子的,而他们就曾经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只不过,后来尤丽丽脱离了这个圈子,黑t恤和阿卢则还留在这里。
于是,黑皮穿白紧身t恤的索朗和白脸穿黑紧身t恤的男人(他让索朗叫他牛牛),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酒吧的一个僻静角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宇文星星已经困得需要用手撑开眼皮的时候,索朗终于回来了。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依依不舍的牛牛,挥手告别之后,索朗才招呼另外三人起身离开。
走出鸢尾花大门50米开外,确认没人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后,马天浩再也按捺不住噌噌往上窜的八卦小火苗,压低声音问索朗:“我看你和那个黑t恤情投意合的,怎么没把工作进行到底?”
钟鸣睁着无辜的大眼,问:“把什么工作进行到底?”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诶呦!”马天浩刚抢白了钟鸣一句,脑袋上就被索朗敲了一记爆栗。
“别瞎说,看带坏小孩子。”索朗斜睨了马天浩一眼,吹了吹依然弯曲着的右手食指关节,就像火枪手吹散枪管中冒出的青烟。
钟鸣却不领情,怒道:“说谁是小孩子呢?”
“哎呀,这大半夜的,你们瞎闹个啥?就不能消停地说点正经的,说完赶紧回去睡觉?”
宇文星星插嘴训斥,满脸上都写着:就我一个成年人,你们三个小孩子,简直让老夫操碎了少女心。
“说正事说正事,”索朗煞有介事地点头,说:“早点说完早点回去睡觉,你俩明早还要赶飞机呢。”
“你这个态度,我怎么觉得就不像是好事?”马天浩狐疑地眯起眼睛。
索朗对马天浩置之不理,自顾说道:“牛牛可是阿卢的老熟人,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牛牛?”三个人异口同声,看向索朗的目光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索朗见状,只得轻咳一声,不情不愿地解释道:“不是我想叫得这么肉麻,是他不肯告诉我真名,非让我叫他牛牛。”
“那你呢?让他叫你什么?朗朗?”马天浩精准地抓住了问题所在,用他一贯的贱嗖嗖的语气问道。
“说正事!”索朗瞪眼,强行挽尊,“据牛、呃,据那人说,阿卢自从不做调酒师之后,就去捷迈健身馆去做健身教练了。”
“他那个身材都能做健身教练?那你要去了,还不得做健身教师爷?”马天浩看了看索朗紧身t恤下贲张的肌肉,又用力吸了吸自己微凸的肚子。
“别扯那没用的。”心宽体胖的宇文星星不耐烦地剜了马天浩一眼,问了一个自认为更有价值的问题:“阿卢调酒师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不做了?这背后的原因值得探究。”
看吧,这俩人都继承了他家苏老大的优良品质:思维发散,爱思考、喜提问。
“这些不重要。”索朗无奈地挥挥手,说:“重要的是,如果阿卢要藏东西,有没有可能藏在健身馆里?”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停车的位置。因为其他三个人都喝了就,回程就由钟鸣负责开车。大家纷纷上车,刚才的讨论就暂时停了下来。
宇文星星眼见自己的问题被无端忽视,心里有些不爽,问:“索朗,你为什么坚持认为尤丽丽把什么东西交给阿卢藏起来了呢?”
“这个问题,说起来还有点复杂。”索朗一手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措辞了一会儿,说:“要想回答这个问题,你们需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随便问。”马天浩大手一挥,代表其他人表态。
“尤丽丽是什么人?”索朗问,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这算什么问题?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楞了一下,首先抢答的还是马天浩。他说:“她是个身份神秘的漂亮女人,背上还有一个神秘诡异的纹身。”
“瞧瞧,一开口就暴露本性了不是。”宇文星星先是习惯性地鄙视了马天浩一句,然后才字斟句酌地说出自己的答案:“她是杀害朱长安和丘潮生的犯罪嫌疑人之一,也是这个案子的第三位死者。”
“尤丽丽这个人存在的目的,仿佛就是为了和朱家人产生各种各样的瓜葛。”钟鸣说:“她3年前凭空出现,没多久就随朱长平出走。进入龙盛后,先后成为朱长安和朱龙的秘书,一度还曾传出即将小三上位取代岳茵的传闻。”
“还有吗?”索朗问。
“还有?”钟鸣扫了一眼前面十字路口正在闪烁的交通灯,把车速减了下来,问:“你指的是哪方面?”
马天浩却已经沉不住气了,说:“哎呀,有什么你就赶紧说吧,卖什么关子呀。”
索朗笑笑,说:“你们说的都对。总结一下就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美女凭空出现,搅得朱家阖家不宁,联手次子害死长子,被朱氏夫妇囚禁后自杀。但,这些都是表象。而我们要透过表象看本质。”
“那你说,本质是什么?”马天浩不服气地问。
“本质是,有幕后黑手想要对付朱家,于是,针对朱家人的特点,专门打造了尤丽丽这个武器,让她潜入朱家,利用他们各自之间的矛盾关系,来达到重创朱家的目的。”索朗说。
“所以说,尤丽丽是一件武器。”索朗在副驾驶位上侧过身,环视坐在驾驶位和后排的其他三人,幽幽地补了一句:“光她这一件武器破坏力不够,幕后黑手还特别配备了另一件武器,就是常铁银。”
“说得太对了。”钟鸣一拍方向盘,说:“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常铁银和尤丽丽一样,都是3年多前忽然出现,而且一出现就都黏上了朱长平。”
“这俩人的分工合作也很默契:尤丽丽负责潜入侦查、传递消息、制造和激化朱家内部矛盾;常铁银则负责行动的具体策划和实施。所以,他们一个是靠脸吃饭的,另一个则是靠才华。”宇文星星脸上的困意也一扫而空,难得地幽默了一把。
“我怎么感觉,这个幕后黑手有点法力无边啊?”
马天浩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别的不说,单说尤丽丽这个武器,怕是要二十年前开始培养了吧。而且,雪藏十几二十年,一拿出来,就能快速准确地把她送到朱龙身边去,这得是什么样的能量?”
“还有那个常铁银。”钟鸣接口道,“且不说他是不是也是从二十多年前开始培养的,单说他看起来貌不惊人,却能把朱长平搞得服服帖帖,从海塘到甘泉,一直不离不弃,这本事就不小。”
“不止如此。依我看,这三个人里,其实是以常铁银为主的。他是策划和实施朱长安谋杀案的核心人物,朱长平和尤丽丽都是在配合他行动。”索朗说,眼前不禁又浮现出常铁银出租屋里那满满一架子的书籍。
“诶,等等,”马天浩忽然拍着面前的椅背,说:“咱们不是讨论为什么尤丽丽一定让阿卢帮她藏了什么东西吗?怎么歪到这儿来了?”
“马哥,你说就说呗,拍什么椅子啊,吓我一跳。”钟鸣握紧方向盘,抱怨了一句,才说:“我有点明白索队的意思了。”
“那你说,他啥意思啊?”马天浩问,手从前面椅背上放了下来。
“一件武器,如果完成了它的使命,会被怎么处理?”钟鸣不答反问,而后又自问自答,“能带走再次使用固然好,如果不能,索性就地销毁,以绝后患。”
“兔死狗烹,”马天浩一咧嘴,“看不出啊,小钟,你小子够狠辣的。”
“狠毒的不是我,是幕后黑手。”钟鸣从后视镜里瞪了马天浩一眼,问:“然而,被幕后黑手当作武器的尤丽丽又会怎么做呢?”
没等别人搭腔,他自问自答:“她显然不肯坐以待毙,所以才想要逃离,只可惜,没能成功。但尤丽丽参与了那么多阴谋算计,就算耳濡目染,也应该学到点什么,所以,她应该是留有后手的。就算自己最终无法逃脱,也不能让幕后黑手好受。”
“有道理!只是,”宇文星星学着马天浩的样子,一拍索朗的座椅靠背,问:“你为什么觉得尤丽丽留的后手一定在阿卢手里呢?”
“因为她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托付。”索朗说,不由为尤丽丽感到难过。
不远的前方,他们入住的宾馆已经依稀可见。钟鸣打灯并线,拐上了辅路。
索朗继续说:“尤丽丽出现在鸢尾花之前,一直是在幕后黑手的控制之下,不太可能有什么朋友。去甘泉之后,她又很快通过朱长平、朱长安和丘潮生,三级跳到了朱龙身边,此后就一直跟在朱龙身边,也没机会交朋友。”
车子驶到宾馆楼下,钟鸣一边停车入位,一边很默契地接过索朗的话头,说:“所以,在鸢尾花的那段时光,也许是尤丽丽仅有的、稍微能透口气的日子。而阿卢,则是那段日子里和她走得最近的人。如果,不算朱长平的话。”
停好车,回到宾馆房间里,各自洗漱躺下,钟鸣觉得很乏,却又睡不着。
“索队。”为了分担失眠的痛苦,钟鸣决定找索朗聊聊天。
“嗯?”
“你真觉得阿卢把尤丽丽托付给他的东西藏在自己工作的健身房了吗?”
“至少是一个探查方向吧。”
“那你打算怎么探查?”
“明天你就知道了。”索朗翻了个身,声音已经有些含糊了。
“索队。”钟鸣的声音却依然很清晰。
“嗯?”
“你和那个黑t恤都聊得热火朝天的,都聊什么了?”
“阿卢。”
“阿卢?除了他转行去做健身教练,你还得到什么其他信息了?”
“阿卢,是个很体贴的人。”
“这算什么信息呀?还有其他的吗?索队,索队?”
回答他的,是一串轻轻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