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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鸢尾花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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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索朗挂了电话,钟鸣才皱眉问道:“吕局什么意思啊?咱们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不用干等,”索朗回身从后座拿了两瓶水,递给钟鸣一瓶,“来点水,湿润湿润。”

一瓶水没喝完呢,钟鸣就收到了丘潮生打来的电话。

丘潮生的意思很简单:明天上午10点,海滨庄园,尤丽丽接见。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钟鸣对丘潮生的态度有些耿耿于怀,问索朗:“一杆子支到明天上午去了?那咱们今天剩下的时间干什么?”

“回酒店。”索朗淡淡说道。

钟鸣不淡定了:“回酒店干嘛?睡觉吗?”

“那不叫睡觉,叫养精蓄锐。”索朗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你要是无聊,就去好好查查尤丽丽的背景。”

回到酒店之后,索朗真得倒头就睡。

而钟鸣却听话地查起了尤丽丽的背景。

三个小时转眼就过去了。

钟鸣喝光了三瓶水,最后,终于在笔记本电脑的电量还剩8%的时候,把一份整理好的文件同步到自己手机里,然后关掉了电脑。

“查完了?”索朗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钟鸣。

“哟嚯,吓我一跳。”钟鸣拍拍胸口,说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索朗却不理会钟鸣的调侃,问道:“有什么发现?”

“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发现。”钟鸣晃晃手机,故作神秘地说:“这个尤丽丽,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怎么说?”

“首先,她所有的网络留痕,最早只能追溯到3年前。而在此之前,网络上查不到她的任何痕迹,包括社交账号、网购记录、旅行、点外卖、叫车等等。”

“是有点古怪,但也不能因此就说她是凭空出现呐。也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嗯,比如说换了手机号,所以不得不这么做的。”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去查了她的户籍信息。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根据系统记录,尤丽丽的户籍是2000年人口普查期间补录的,补录的时登记的年龄是6岁。”

“哦?”索朗眯起眼睛,又开始用拇指摩挲下巴。

“不仅如此。更让人不解的是,系统里查不到她任何上学和求职的记录。”

“那她又是怎么进入龙盛集团的呢?”

“别着急,这就说到了。”

钟鸣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找到下一条总结的要点,继续说:“一直到3年前,她的记录都是一片空白。然后,她忽然出现,身份是酒吧调酒师。”

“调酒师?不会是在鸢尾花酒吧的调酒师吧?”索朗忽然问道。

“不是吧索队,我刚才查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旁边偷看了?”钟鸣大惊小怪地问。

“这个真没有,我真的是猜的。”索朗满脸真诚。

“可是,你怎么可能猜得这么准?”钟鸣依然无法置信。

索朗神秘一笑,问道:“咱们在海滨庄园和丘潮生见面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他手边的烟和火柴盒?”

“什么?烟和火柴盒?”钟鸣一怔,显然又被索朗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闪了腰。

“嗯,烟应该是个外国牌子,但这不是重点。”索朗说,“关键是那个火柴盒,窄窄的、扁扁的,长度却几乎和烟盒一样。”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了。”钟鸣拼命在记忆中挖掘,“白底上印了朵蓝色的花,别说,和他们家院子里种的那种花还有点像。”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海滨庄园种的是龙胆花,乍看之下的确和蓝色鸢尾花很相像。不过,这不是重点。”索朗说。

“那重点是什么?”钟鸣觉得,自己又有被绕晕的趋势。

“重点是,那个火柴盒上还印着一行小字,bar Iris,鸢尾花酒吧。”索朗笑笑,揭开了谜底,“后来我抽空查了一下,在临春河附近还真的有家叫鸢尾花的酒吧。”

钟鸣眨巴了半天眼睛,最终冒出一句:“所以,你下午养精蓄锐,就是为了晚上去那家鸢尾花酒吧逛逛?”

鸢尾花酒吧。

调酒师billy正低头整理着各种器具,一抬头,忽然发现吧台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两个人。

“二位好早啊。喝点什么?”billy的脸上挂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笑意,同时目光像长了手指一般把索朗浑身上下摸索了个遍。

凭借生死搏杀中练就的过硬本领,索朗莫名感受到危险,不动声色地微微后撤,同时暗暗观察一切可能隐藏着敌人的角落。然而,却没有发现。

难不成,危险的感觉来自于面前这个......目光猥琐的......男人?

钟鸣却仿佛对面前的危险浑然未觉,问道:“你们这儿有什么不含酒精的饮料吗?”

billy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心里恶狠狠地翘起兰花指,指点着钟鸣:来酒吧找不含酒精的饮料?你是诚心来消遣我的吗?

“要不您试试我们的经典螺丝钻,我可以只加一成伏特加,其他就是柳橙汁加冰。”

billy漫不经心地应付着钟鸣,目光却依然不时瞟向索朗。

“不用放伏特加了,就柳橙汁加冰块吧,我照原价付钱。”钟鸣很果断地拒绝了billy的提议。

死肥宅,啊不,死瘦宅,你还不如直接点可乐加冰块呢!

心里吐着槽,billy嫌恶地将视线从钟鸣脸上移开,转向索朗的瞬间,却立即变得温柔,搞得索朗又向后退了一小步。

“您呢?”billy柔声问道,声音和目光同样如有实质,黏糊糊地往索朗身上贴。

“就你刚才说的那个,经典螺丝钻吧。”说着,索朗谨慎地环顾四周,然后才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酒很快就调好了,索朗端起来品了一口,差点脱口而出:这种又甜又苦的兑水酒精的味道怎么会有人喜欢?

忍住皱眉的冲动,索朗给钟鸣递了个眼色。

钟鸣会意,用吸管把占了大半杯的冰块搅得丁当作响,开始了他的表演。

“索,呃,索哥,你不是说这家酒吧的调酒师是个绝色大美女吗?”钟鸣问。

“我也是听老马说的。他说临春河的酒吧一条街上有一家叫鸢尾花的,里面美女如云,尤其是那个调酒师,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索朗说着,特别摆出一副垂涎的样子,可惜,略显浮夸。比起扮演浪子,他显然更适合冷面杀手或者黑脸煤老板一类的角色。

钟鸣也好不到哪去。他虽说有戏精的潜质,奈何做为一名钢铁直宅,属实拿捏不准夜店达人的气质。

面对两人破绽百出的表演,billy只是冷眼旁观。

偏巧钟鸣还很入戏,喝了一口柳橙汁,抬头对billy问道:“临春河附近还有别的叫鸢尾花的酒吧吗?”

“没有。”billy淡淡答道,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钟鸣和索朗对视一眼,觉得演不下去了,索性图穷匕见地拿出手机,指着屏幕上尤丽丽的照片问billy:“认识这个人吗?”

“你们是什么人?”billy戒备地问。

钟鸣正在犹豫要不要亮一下自己的警官证,索朗却抢先说道:“追债的。”

“追债?”billy鄙夷地嗤笑一声,“人家现在是豪门阔太,还能欠你们那仨瓜俩枣?”

“这么说,你认识她?”索朗打蛇顺杆上。

“认识说不上,只是听说过。”billy扔下这么一句,就转头招呼一位新来的客人去了。

等billy忙完,再次回到吧台后面之后,发现钟鸣的杯子前面整整齐齐地码放这一排5个小纸卷,从颜色和图案看,每一个小纸卷就是一张百元大钞。

“这年月,出门带现金的人可不多了。”billy笑着说,看向钟鸣的目光温柔了些。

“第1个问题,”钟鸣也不废话,伸出右手食指,按住第一个百元卷,向前推了推,问道:“关于这个女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叫尤丽丽,的确在这儿干过一阵调酒师,但没过多久就不做了。”billy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那个百元卷,钟鸣却紧紧按着不肯撒手。

billy脸色微变,搜肠刮肚地想了想,又说:“我觉得她可能有些背景,至少,和鸢尾花的老板关系不浅,要不你们找我们老板问问。”

“为什么这么说?”索朗忽然插嘴问道。

“这算是第2个问题了吧?”billy嘟囔着,但对上索朗坚决的神色,最终还是屈服了,说道:“否则,鸢尾花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招女人?”

“为什么不能招女人?女人当调酒师的也不算少啊。”钟鸣有点不明所以。

倒是索朗,看了看酒吧里的出双入对的男士们,又回想起刚进店时billy那黏稠的目光,忽然就悟了。

尴尬地轻咳两声,索朗抽出钟鸣手指下面的那个百元小卷,又拿起旁边的一卷,一并递给billy,问道:“你知道她还有什么朋友或熟人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接替她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人走了之后才轮到我。”billy飞速拿过那两个百元小卷,攥在手心里,仿佛怕索朗又抢回去似的。

“哎,这不是Lily吗?”忽然,又一个阴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索朗和钟鸣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肤色白皙却穿着黑色紧身t恤衫的男人正一脸惊讶地看着钟鸣手机上的照片。

“你认识她?”索朗沉声问道。

男人的回答让索朗大喜过望:“当然啦,她原来就是这的调酒师。我平常没事也喜欢自己调调酒。我来的时候,如果人不多,就一起交流一下调酒心得。”

“那你们现在还有来往吗?”钟鸣迫不及待地问。

“她走了之后再也没回来过,我们也没互相留联系方式。”黑衣男摇摇头,对billy说了句:“吉普森,老规矩。”

“好的,一杯吉普森,不加盐水。”billy欢快地应了一声。黑衣男显然是这里的常客,billy对他的口味了如指掌。

索朗抢先为黑衣男付了那杯吉普森的账,又问:“知道她为什么离开这里吗?”

“听说是让一个富家公子哥儿看上了。那段时间,那家伙几乎天天过来,就坐在你坐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调酒。”黑衣男耸耸肩,又说:“这对她也是个好事,这里本来就不适合她。”

索朗从钟鸣的手里拿过他的手机,找到一张丘潮生的单人照片,递给黑衣男,问道:“你说的那个富家公子哥儿是这个人吗?”

“这么长时间,我不一定记得了。”黑衣男拿着手机端详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不太像。”

黑衣男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随即又像想起什么,赶紧抬手用食指和中指舒展着眉心,仿佛要把那里的皱纹推平似的。

如是推了好几下,黑衣男才舒了口气,指着照片中的丘潮生说:“这人的脸太窄了,那人的脸比他要宽,眼睛也更大一些。还留着一头飘逸长发。”

黑衣男边说边用手在背后比划了一下,又耸耸肩,说:“不过,发型是会变的。”

恰在此时,billy把他的吉普森端过来了,黑衣男端起酒杯,同时把手机递还给索朗。

billy一眼瞥见手机上的照片,觉得有点眼熟,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索朗敏锐地注意到billy的神情,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这人前些日子好像来过。”billy边说边看向钟鸣杯子前面,那里还有三个小卷卷,他还没拿到手呢。

“他是这里的常客?”索朗试探着问。

“不是。”billy果断摇头。

“既然不是常客,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单单记得他?”这次说话的是钟鸣。

“我不骗你。”billy觉得质疑自己的诚信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于是有些不高兴地说:“那天他也是和另一个人一起来的。他们两个很特别。”

“特别?”索朗挑起半边眉毛。

“怎么说呢?”billy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说道:“他俩虽然是一起来的,但肯定不是一对儿,就像你俩这样。”

“像,像我俩这样?”纯洁的钟鸣小朋友此时仍是一头雾水。索朗却伸手抓起那三个小卷卷,拉着钟鸣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billy见状赶紧出声阻拦,心想: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恼羞成怒了?

见俩人回头看向自己,billy赶紧从吧台后面走出来,贴近索朗说道:“我知道一个人,和Lily很熟,你们可以找他问问。”

“你是说酒吧老板吗?”索朗挑眉问道。

“不是不是。”billy的脑袋摇得跟吃了摇头丸似的,“我说的是阿卢,据说就是他介绍Lily来鸢尾花当调酒师的,当年他们关系很不错。”

“你有阿卢的联系方式?”这次问话的是钟鸣。

“嗯。”billy从拼命摇头改为用力点头。

“给他打个电话,别的不用多说,想办法约个地方见面。”索朗边说边把手里的3个小卷卷全都塞进billy手里。

billy高兴地攥紧手心里的小卷卷,掏出手机就拨打了阿卢的电话。随便闲扯了几句,billy问阿卢:“你今天开工了吗?”

电话彼端的人显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billy笑得很开心,又敷衍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阿卢现在是紫色的调酒师。”billy边说边面向门口比划着,“出门右拐,走上200米左右,路左边就能看见一个叫紫色的酒吧,门口的霓虹灯招牌也是紫色的。”

就这200米,居然又让他挣了300块!

钟鸣冲billy绽开一个忿忿的表情,咬牙说道:“你还真是生财有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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