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灌醉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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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林姬往地上一跪，连连磕头，“你要打要杀冲我来，放过我儿子吧！”
江吟书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总归还是虎毒不食子。
其实，他本来就只是打算教训吴培一顿而已。这顽皮孩童本就是被父母溺爱着长大欠收拾，就算林姬真的无辜，狠狠打吴培一顿屁股也是应该的。
“好了，起来吧。以后不许再拿弹弓打人了，记住了吗？”江吟书这才终于放开了快要哭断气的吴培，“林姑娘，劳烦你随我回京城一趟，去圣上面前禀明真相。”
“什么？？”林姬刚刚见儿子被释放才缓和了几分的脸色，霎时间又苍白如纸，“江公子，求求您放过我！我答应过太子殿下从此不踏进京城半步，我再回去就没命了啊！何况，我只是个乡野女子，皇上怎么会相信我的话？”
江吟书沉思了片刻。他觉得林姬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自己仅仅带去个女子就想证明夏崇晟无辜，以及指认夏君陌的罪行，皇帝难道不会怀疑这女子是自己故意安排的？而且事关国之储君，又怎么可能仅凭一个女子的供词就给他定罪？
所以问题的关键，其实在那个账本。账本应该还在夏君陌的手上。
“罢了，此事我会从长计议。但你们母子必须先跟我回京。”
“……是。”林姬只得应了。
江吟书还记得他承诺吴夫人和吴之谦的事。
所以他暂时把林姬带到了他安置那母子三人的木屋。
“是你！”吴夫人一眼就认出了林姬，冲上去就往她脸上狠狠一抓，“你这贱人总算落到我手上了！”
林姬凄厉地惨叫了一声，脸上顿时出现两道血淋淋的抓痕。
她连忙拿起房中的铜镜查看，然后又是一声惊呼，“啊！！”
她向来是最爱美的，又哪里承受得起破相的打击？
吴夫人冷笑道：“抓烂了你这狐媚的脸，看你以后还拿什么勾引男人！”
江吟书苦笑了一下，“好了好了，这林姬现在是吴朔一案的关键证人，你们还是暂时不要动他们母子。还得劳烦你们帮我照看好他们，不让他们跑掉。”
“江公子放心。”吴子谦道，“我们知道事情的轻重，不会伤他们性命。并且从现在起我会寸步不离地看管他们。”
吴夫人则冷笑道：“这贱蹄子要是敢逃跑，我绝对收拾得她全身没一块好肉！”
林姬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吴培则一直蜷缩在林姬身后瑟瑟发抖。
“至于这小魔头嘛，”江吟书看了吴培一眼，“他若不再做坏事你们也就不要伤他了，但他如果再顽皮，尽管狠狠打一顿屁股。”
吴培听到这话立马觉得本就还火辣辣的臀上，疼痛又增加了几分。
吴子谦闻言忍不住淡淡笑了笑，看了一眼他正抱在怀中逗弄的小弟弟，“这事江公子你放心，我懂得怎么管教弟弟的。就算是嫡亲弟弟，如果顽皮也是要打屁股的。”
吴子谦的两个弟弟闻言一齐打了个寒颤。
江吟书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好了，那他俩就先拜托给你们，我还得去办一件重要的事。”
这几天一直在京城和邺城之间的路上来回奔波，江吟书已经很疲累了。
此刻已是薄暮时分，江吟书很想立刻就回家倒头大睡，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还得马不停蹄地赶往太子府。
夏君陌看到江吟书主动前来拜访，很是高兴，“吟书，仿佛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似的！你这几天似乎不在京城，是在忙什么？”
“没什么。”江吟书微微一笑，轻描淡写般地答道，“外出踏青几日而已。”
夏君陌笑道：“还是你无官一身轻日子过得自在，我这一日不去早朝都不行。”
其实现在江吟书并没有那么闲。自从从大哥那里分来了些权力，他要帮忙管理江府之事，还要去江家军的军营练兵。只是这些事他暂且都交给其他信任的人来代办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管帮夏崇晟洗刷冤屈。
“君陌，”江吟书在夏君陌房中的桌边坐下，“似乎的确很久没跟你好好聊天了。你拿些酒来，我们一起边聊边小酌几杯，好不好？”
“好，当然好！”夏君陌一时间更是受宠若惊，连忙吩咐下人去拿两坛好酒来。
很快，下人就端来两坛秋露白。
“来，我帮你倒。”夏君陌示意下人下去，然后亲手帮江吟书斟好酒，“吟书，说实话，这些日子我觉得你莫名地对我好疏远！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江吟书的心头略略刺痛了一下。夏君陌对自己的爱意虽然很扭曲，但倒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真心的成分。前世逼死自己应该也并非他的本意吧。
只是，这些无聊的同情心还是舍弃的好。
江吟书端起酒杯，和夏君陌手中的酒杯轻轻相碰，“来，我敬你一杯。就当是我这些日子的怠慢给你赔罪了。我先干为敬。”
说罢，江吟书用衣袖掩口，杯中的酒转瞬就空了。
夏君陌也将自己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无妨无妨，大家平时都忙着各自的事，只要你心里不是真的想疏远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对你有几分疏远么？”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夏君陌眼睛一亮，“你今天是不是总算愿意告诉我了——为什么你最近忽然和二皇弟走得那么近，却要远离我！”
“因为……”江吟书再次喝了一口酒，用有些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夏君陌，“我觉得你现在让我有些捉摸不透。君陌，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觉得我应该是很了解你的……但你最近似乎变了。变得我常常都搞不懂你，甚至觉得快要不认识你了。”
这些是江吟书设计好的台词，但同时也是他的真心话。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夏崇晟被陷害和夏君陌脱不了干系，但真的坐实的那一刻，江吟书还是不免感到痛心疾首。原来夏君陌在登基的两年前，就已经这么丧心病狂了吗？可叹自己前世竟一直没有发现。
这番真情流露的话语，很轻易地就被夏君陌给相信，并且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是啊。或许不只是江吟书不认识自己，自己也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儿时的自己虽然也会努力和夏崇晟一较高下，但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地较量，何曾用过卑劣的手段去陷害他？
明明已经很久不用面对夏崇晟的威胁，不用整日被母后责打责备，可以安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可是夏崇晟忽然就立了军功归来，像是死灰复燃一般。
更可怕的是，他和江吟书之间似乎还互有好感。
于是一股黑暗从自己心底悄然滋生，并且愈演愈烈，终于到了将要将自己的良知全部吞噬的地步。
明明曾经也想过要当个两袖清风为国为民的好太子。
夏君陌心中烦乱无比，索性抱起酒坛，猛地灌了自己几大口酒。
江吟书见他的眼神已经逐渐变得迷离，心中一喜。时机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