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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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节假日，母亲陈琴亲自开车来学校接李舜祈，经过上一次室友间的走心谈话，李舜祈要比入学时开朗许多，母子两人相见时，李舜祈眼眸里那隐隐约约的笑意，好像打开了陈琴的某个开关，她今天说什么都要带李舜祈好好打扮一下。
借着副驾驶上方的镜子，李舜祈仔细地观察着自己，说起来也是好玩，寝室四个人，住了一个多月竟没有一个人想起来买镜子，就连曹一帆这种看起来是会注重自己外表的人都从没有打扮过，因此李舜祈也不知道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训练，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当李舜祈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也忍不住挑了挑眉，都说锻炼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有魅力，看来这句话并不是健身房拿来骗人的，而是从细节上真真实实地让人发生改变。
李舜祈自小就认真读书，因此除了学校要求的运动外，自己很少花时间在这方面，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训练，李舜祈的眉眼要比之前更加硬朗，继承自母亲的白皙肤色也不像之前那个病态，虽然还是很白，但是看起来要健康许多。
陈琴也注意到自己的儿子正在观察自己，也笑了笑，“之前你们还是高中生，不准早恋，现在进了大学，也该注意一下个人形象。”
总觉得陈琴的话听起来有哪里没对，李舜祈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明白母亲到底什么意思，干脆用沉默来掩盖。
见李舜祈没有说话，陈琴直接跟他说明自己的想法，先是带李舜祈做个头发，然后逛街，买点护肤品。
听到母亲的安排，李舜祈在旁边疯狂摇头，特别是听到“逛街”二字。
陈琴平日里都在家里，一旦有机会逛街，就算自己和老爸两个人拉都拉不住的那种，今天就他自己一个人，他已经能够预见到自己会拖着一具疲惫的身躯跟随母亲回到家中。
很快，陈琴便把车开到了卞城最繁华的商业街，街上大大小小近十个大型购物商城，意味着李舜祈将跟随陈琴走遍这十栋建筑，连忙拿出手机联系父亲李彦霆，试图申请外援分担自己的压力，悲伤的事，李彦霆今晚偏偏要加班。
认清现实，李舜祈默默地跟随陈琴进入第一个商城，还好陈琴的计划是先带他整理头发，陈琴的审美好，主要是她和理发师沟通，李舜祈只管在旁边点头或者摇头，决定好发型后，李舜祈留在店里，母亲则独自逛街。
做发型的时间，漫长且枯燥，李舜祈坐在椅子上，脑袋昏昏沉沉，已经不清楚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所幸等待是值得的，当他看到镜子前的自己，又一次感慨陈琴的审美相当独到，等不及在店里等她了，李舜祈主动给陈琴打电话，却得知她在街对面的另一个商城里，两个人便约定在楼下的路口会面。
也许是节假日的原因，街道上的过往车辆很多，等待过街的行人也非常多，一个看起来膀大腰圆的男人受不了这漫长的红灯，在闪黄灯的时候就开始往前冲，恰巧一辆轿车想要闯黄灯。
刹那之间，轿车为了不撞到那个男人猛打方向盘，撞到了路边正在下客的出租车，出租车在轿车的撞击下又撞到了前面的大巴车，大巴车又撞到了横向行驶的轿车。
出租车的引擎盖弹开，冒出白烟，连续的撞击让两边的路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纷纷探头，李舜祈则无暇顾及车祸现场，正隔着街道寻找母亲的身影。
一场在所难免的意外，患隙便随着事故的产生有概率出现，一切不确定的可能都随着道路中心逐渐形成的患隙转为必定。
蓝紫色的光线在空气里流动，逐渐向马路中心汇聚，路边的行人纷纷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奇观，他们都不知道，眼前正在形成的神秘的缝隙，正是电视上、新闻上一直在播报的患隙。
而清楚这一切的李舜祈根本不关心那个正在形成的患隙，他只想立刻到街对面，找到母亲陈琴，并将她带离这里。
少年奋力突破聚集的人群，来到路口的最外围，在大家都还在抬头看着患隙的时候，他不顾周围人的劝阻，跑到街对面去。
黑压压的人头，隐隐约约能看到陈琴踮着脚看他，一步、又一步，李舜祈成功从患隙的下方跑过，当他逐渐靠近街对面时，身后，不断窜动的蓝紫色光线在患隙的周围缓慢流动，意味着患隙已积攒到足够的量，也同样意味着，聚集在周围的人们将承受患隙形成后带来的二次伤害。
一步之遥，李舜祈距离街对面只有一步之遥，他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人群中的母亲，随着手臂的用力，指间凝结出金光，患隙的元素正在溢出并波及现世，而下一步，便是现世的人。
一声刺耳的汽车刹车声自患隙里传出——患隙形成，物质转移。
白茫茫的天空，细小的灰烬飘落在街道上，落在了李舜祈长长的睫毛上，少年用力巴扎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让那片挡眼灰从自己的睫毛上下来，他喘着粗气，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故里缓过神来。
陈琴也在患隙里面，李舜祈很确定，形成时的元素冲击，波及到了街对面的所有人，因此在人群里的母亲也同样受到了患隙的影响，但再看周围，街道上七七八八躺着被卷入患隙的人，却找不到母亲陈琴的身影。
少年做着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眼下之急，必须找到陈琴，就算之后有合人前来合缝，能把所有困在患隙里的人都解救出来，但他实在不敢赌，自己和周围的人应该是在患隙的过道里，母亲却有可能在患窟里，倘若她真的在患窟，生命也有可能受到威胁。
眼下，他不能盲目瞎找，便从距离自己最近的人开始，蹲下身观察那人的情况，呼吸正常、瞳孔正常，应该是受到患隙的冲击陷入了短暂的昏迷，李舜祈用力摇着那人的肩膀，并拍打他的脸颊。
“喂，醒醒，听得到我说话吗？”
摇了大概半分钟，那个人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晃了晃脑袋，抬头发现周围的地面上还躺着其他人。
“我们现在在患隙里面，刚刚车祸的时候在街道上形成了患隙。”李舜祈简单地向他解释道。
“患隙？”
看着那人脸上的懵懂，李舜祈觉得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便将此人从地面上扶了起来，“这里并不安全，我们先把其他昏迷的人叫醒。”
“好，好的。”李舜祈表现出的沉着与冷静，让他立刻产生了依附感，因此对于李舜祈说的话，他选择毫不犹豫的相信。
两个人一左一右，开始唤醒其他躺在街道上的人，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这里的人都清醒过来，正在一片白色什么都看不清的街道，看着彼此。
不像其他人，李舜祈被卷入患隙并没有昏迷，准确来说，现世的他距离路口只有一步之遥，转移到患隙的他也同样站在那个位置，只不过他第一时间想的是找到母亲陈琴，把周围的人都唤醒，所以趁大家还在街道上缓神的时候，他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并结合之前讲座的内容，分析起这个患隙的结构。
患隙形成的事故是车祸，事故的地点是街道，因此区别于基地和西郊公园的患隙，这个患隙整体是在一个非常空旷的环境，但因为可见度的原因，自己并不能看到太远的地方。
一片还带着火星的灰烬从天上掉落，从李舜祈的面前落到了他的双脚前方，李舜祈看着这片灰，抬起脚尖，撵了一下，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
车祸、白烟、街道，李舜祈突然抬起头来，向肉眼可见的街道尽头走去，最先被李舜祈叫醒的那个人见李舜祈突然走了，便立刻跟了上去，其他人也连忙跟上。
他们之所以觉得街道白茫茫的，并不是因为空间里面充满了烟雾，而是在空间的周围形成了一层看不穿的雾墙，因为天空一直在下落灰烬，促使大家都觉得周围都是烟雾。
随着众人走到雾墙前，纷纷停下脚步，想看最前面的李舜祈要干什么，便看到李舜祈手臂抬起准备触碰那面雾墙。
“等一下，等一下。”
跟随李舜祈的那人走上前拦住了李舜祈的手，阻止他去碰雾墙，李舜祈便露出疑惑的表情。
“有一部电影你看到吗？《迷雾》，我们都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如果你把手直接伸过去，出事了怎么办。”
虽然李舜祈并不觉得雾墙里面会有《迷雾》里的神秘生物，但也觉得这个人说得有道理，毕竟这个患隙形成的事故是车祸，也保不准雾墙会不会带有某种腐蚀性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