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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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休息，大家都在寝室里讨论患隙、埋头写探窟心得，李舜祈跟寝室里的各位说了一声，便回了家一趟。
经过昨日的探隙行动，李舜祈对患隙这种全新的未知领域感到担忧，他担心随着患隙不断的出现，最终影响到现实生活中的各个普通人们，影响父母的正常生活，也影响自己未来的走向，于是借着休息的这两天时间，不急着写心得，而是回家问问父母的看法。
因为是工作日，父亲李彦霆要晚上才会回来，因此李舜祈特地选择下午的时间回到家中，随着钥匙在锁孔发出转动的吹响，李舜祈原本紧绷着的那根弦也随之得到放松，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家门，里面，母亲陈琴听到大门的动静，走到了玄关，看到了儿子一脸微笑的地看着自己。
“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准备。”陈琴主动将儿子的居家鞋拿了出来，看着已经长开的少年在自己的面前蹲了下来，安静地把鞋子换了。
李舜祈站起身来，他现在身高将近一米八，和身高不过一米六的陈琴相比，高出了整整一个多头，面前的母亲双眼不断地在自己的身上扫视，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双臂。
经过一周的锻炼，李舜祈身上的肌肉要比读书时期更加明显，陈琴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的变化这么大，不由地发出感慨：“你说你，好好地读个书，怎么还吃起苦来了。”
陈琴转身向屋里走去，李舜祈紧随其后。
“本来这段时间就在军训，自然是要吃苦的。”
“那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学校的食堂好吃吗？”陈琴一边说着，一边又朝着厨房走去，“我得看看还剩下什么，晚上给你弄些好吃的。”
李舜祈笑着目睹眼前的一切，安静地听着母亲的嘱咐，没过多久，陈琴从厨房出来，一边说李舜祈回来不提前说一声，一边拿起手机和钱包，准备出门买菜，少年嘴上说着下次注意，也跟着母亲把鞋子换掉。
李舜祈原本吃完饭后会要回学校，因此晚上父亲李彦霆回家后，借着吃饭的时间，跟父母说了一下自己现在遇到的事情。
“虽然现在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展相关课程，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除了在学校学习相关专业课程以外，还得接收患隙的理论知识，并且有可能在患隙里面进行实践课程。”
李舜祈将两次班会上，辅导员石鑫林说的话转述给父母，只不过隐去了自己已经在患隙里进行过探窟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毕业后可能还会继续，甚至会进入相关的研究所，所以我想回来问一下你们的意见。”
听到儿子讲述的事情，夫妻两人短暂地沉默。
“舜祈，如果之后你真的会进行与患隙有关的事情，我其实并不会阻止的，但前提是患隙到底安不安全。”陈琴先开口说话，“现在电视新闻至少一半都是与患隙有关，虽然报道了这么多，但至今都没有任何一个画面向我们展示患隙到底是怎么样的。”
“如果患隙真的如电视上所说的那般只是地球上出现的新领域还好，就怕里面还藏着更大的秘密，稍不注意，你们就有可能被卷入危险之中。”陈琴看着旁边一直没有讲话的丈夫，推了推他的手臂，示意孩子他爸也说两句。
“虽然现在上面没有公开患隙内部的真实信息，但政府已经成立了相关的部门，就意味着患隙并不是机密的东西，因此学校如果希望你们这一届的学生能够与患隙产生关联，那就先接触。”李彦霆开口说道。
“你们是患隙出现后的第一批新生，无论是实践还是理论你们都能够更快地适应下来，哪怕今后你的课程有部分会与患隙有关，但不管怎么样，学校都是基于你还是个学生，不会真的让你们身处在危机之中，所以大可放心地去。”
听到父亲的话，李舜祈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李彦霆看着沉默的李舜祈，也默默吃饭，只有陈琴，偶尔说一两句注意安全的话。
饭后，李舜祈和父母道别后，独自离开，卞城的夜空看不到一颗星星，少年耸了耸肩，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转头一看，尽是追上来的父亲。
“舜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想当着你母亲讲。”见儿子回头，李彦霆直接说明了自己下来的目的。
明黄的路灯照在父亲逐渐斑白的头发，沉思道：“西郊公园里面有一个患隙。”
“嗯，我知道。”
“昨天我从那里面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李彦霆愣住了，虽然他明白今后儿子将会与患隙打交道，但他并没有想到李舜祈竟然已经进入过患隙。
“里面危险吗？”
李舜祈摇头表示道：“是难度最低的患隙，所以没有什么危险”。
“和平的时代已经维持太久了。”李彦霆一边说着，一边朝小区大门走去，示意李舜祈跟上。
“这个时代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分水岭，出生在家境卓越的孩子，一生都将顺风顺水，而那些出生在贫苦人家的小孩，则需要付出与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够追赶上。”
“你能考上卞城大学，有一半是因为你的努力，而另一半是因为你的家境。”
李舜祈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父亲的意思。
“如果患隙的出现，能够打破这个分水岭，贫苦人家的孩子在患隙里成为瞩目的英雄，富家小孩也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追赶前人，虽然到目前为止，对于患隙我还是未知的，但既然你已经进入过患隙，那便意味着现在，你正和别人站在一个起跑线上。”
“如果，我是说如果，之后我会进入无数次患隙，甚至会进入更危险的患隙，您和母亲会不会阻止我。”
李彦霆看着眼前的少年，小时候不过巴掌大的婴儿此时已经比自己还要高，“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每一个决定负责。”
不知不觉间，父子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门，李舜祈准备坐地铁回学校，便和父亲招了招手，让他回家。
“舜祈，大学四年一眨眼就会过去，我的青春早已留在了二十年前，但希望你能有一个此生难忘的青春。”
李舜祈回头看向父亲，似乎是父亲的话给了他充足的勇气，少年坚定地看着李彦霆，嗓子微微梗咽：“好的，您回去吧。”
回学校的路上，李舜祈一直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地铁里，身着军装的军人在地铁上巡逻，确保一旦意外发生，能及时确定是否有患隙出现。
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没有收到基地的电话，也不知道自己的测试结果如何，如果自己真的会成为合人，是否能继续念大学都会成为一个问题，但不管出来的结果是什么，经过昨日的探隙事件，李舜祈今后都会与患隙产生关联。
回到寝室，其他三个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打字，看样子是在写探隙心得，看到李舜祈回来，他们都停下敲键盘的手，转身看着李舜祈，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他讲。
“怎么了？”见三人都看着自己，李舜祈转身将门关上。
“李舜祈，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都确定彼此看到的东西，所以现在来问你。”曹一帆开口说道。
“嗯，什么事，你说吧。”李舜祈走到自己床位的下面，也坐了下来。
“昨天我们把藤蔓绑到警棍上面的时候，我们都注意到了，你的和我们的都不一样。”
“今天白天在食堂碰到陆晨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提起这事，所幸你不在，他们便没有再过多追问。”刘毅也在一旁补充道，“而且当时你还把藤蔓弄断了，我们只说是你甩鞭的力度大。”
“虽然我们找借口帮你圆了过去，但之后肯定有更多的人来问，所以今天白天的时候，我们讨论了一下，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原因。”林胡明也开口说话。
见事情没有隐藏的必要，李舜祈详细地描述自己在基地的经历，也告诉他们自己在合人军官的引导下成功在患隙使用自己的元素。
“已经就是说，你在患隙内可以召唤出光的元素，并且能够在一定条件下将光元素变成攻击或者防御的物资。”根据李舜祈的描述，林胡明大概总结了一下。
“对，所以我可以将光元素覆盖在藤蔓上面，使其具备更大的威力。”李舜祈点头表示肯定。
“我可以看看那个引导石吗？”听到李舜祈的描述，曹一帆便意识到他的身上有一个来自患隙内的物质。
李舜祈从自己的裤袋里拿出那颗引导石，他从基地回来起，就一直把引导石随身携带。
三个人看到引导石都凑了过来，虽然很想上手拿着，但是考虑到这是合人用来引导自己体内元素的东西，作为普通人的自己便不敢不碰。
“没事的，元素只能够在患隙内使用，合人一旦离开患隙，便不能够使用元素，引导石也没有了作用。”李舜祈打消了三个人的顾虑。
听到李舜祈的话，三个人一一传递这颗引导石。
“说起来，昨天在入口的时候，你看着那棵梧桐树一直迟迟不走也是因为这个吗？”
昨天就是因为李舜祈想要靠近入口的梧桐树，被教官强制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前行，当时他们就不理解李舜祈为什么要靠近梧桐树，现在知道引导石的存在后，曹一帆立刻想到了原因。
“对，因为不同患隙的引导石蕴含的元素都有所不同，所以手持不同的引导石，便可以释放不同的元素组合。”三个人看了一圈，把引导石还给了李舜祈，李舜祈便把引导石给收了起来。
“那是不是你拿到了西郊公园患隙的引导石，就可以在里面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听到曹一帆的提问，李舜祈点头表示肯定。
得到肯定答案后，曹一帆突然有了干劲，他兴奋地站起身来，开口说道：“要不这样，下次我们进入患隙，给你打掩护，你把梧桐树上的引导石挖下来。”
李舜祈回想了一下昨天，因为自己一个人靠近梧桐树，引起了教官孟坤的注意，如果旁边有人吸引教官的注意力，那自己就可以趁机去拿引导石。
“好，到时候就拜托你们了。”李舜祈爽口地答应了下来。
“说起来，你的心得写没有，我们白天都已经写完了。”
刘毅的话让李舜祈瞬间回归现实，他默默地转过身去，启动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好吧，先把眼前的事情弄好了再说。
时间又过了两天，大家在体育馆进行了一天的强化训练后，便又要到西郊公园患隙去了，有了上次的探隙经历，这群学生们对患隙不再有害怕或者紧张的情绪，他们有条不紊地接受训练，并准备用于降温的退烧贴，等进入患隙的那天，贴在身上用于降温，毕竟患隙里面实在是热得难受。
在得知第二次探隙的通知过后，李舜祈等人被辅导员提前打了招呼，探窟行动点到为止，确定小队探寻的患窟信息后就可以退出来。
像上次那样，李舜祈他们还是和陆晨、王嘉等人所在的寝室一起行动，经过上次的探隙初体验，大家都没有上一次进入患隙那边表现出紧张的神色。
不同于上次的是，一起进入患隙的另一个班级换了，是另一个学校的大一学生。
当校车再一次停在西郊公园的停车场，竟看到了靛浦大学的校车。
靛浦大学是一所综合类院校，因此与李舜祈所在的卞城大学相比，女生的占比要更多一些，当那群学生从校车上下来的时候，众人都忍不住侧头看过去，班级里，为数不多的八名女生见状也忍不住扶额。
显然，比这群学生也打不了多少的孟教官已经看出他们在想什么，连忙拿出口哨用力吹了一下，提醒他们整队。
和上次那样，发放装备、吩咐注意事项，然后朝着李舜祈等人所在的方向强调不准再将某个患窟给封闭了。
李舜祈他们在上一次探窟的过程中，将13号患窟完成封闭的事情全班之后都知道了，佩服之余，当教官提醒他们的时候，都忍不住发出笑声。
这种显然不应该在患隙附近出现的笑声，也吸引到了一旁靛浦大学学生们的目光。
“叶子，他们好像有人在上次探隙的时候封闭了某个患窟。”大概是偷听到了什么内容，艾叶身旁的女生悄悄凑了过来，“好奇一句，如果以你的能力，可不可以做到啊。”
被问话的那名女生叫艾叶，是靛浦大学金融系的大一新生，作为北方女孩，她身材高挑，皮肤亮白，精致的面容让她成为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我肯定不行啊，我的能力没什么攻击力，而且这个患隙里面是火元素，我进去了也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艾叶摆手便是自己不可以，“况且教官一直在强调不能封闭患窟，所以我们还是别讨论了。”
靛浦大学的教官似乎是听到了人群中有人小声对话，他扫视了艾叶她们所在的后排，两个女生连忙闭嘴不敢讲话。
确定两个班级都调好队伍后，两名教官相互握了一下手，一个负责领队，最先进入患隙确定入口情况，另一个负责收尾，确保所有的学生都安全进入患隙内部。
等教官离开后，艾叶一旁的女生邹诗怡瘪了瘪嘴，语气中充满了对艾叶的崇拜与骄傲，“等换一个患隙，你肯定能行的。”
对话之间，似乎可以感觉到艾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朝邹诗怡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小声地说道：“没有接到上面的许可，我还不能擅自在患隙里大量使用元素，而且也不是什么可以大肆宣扬的事情，你可别再乱说了。”
邹诗怡手上合十，朝艾叶表达歉意。
艾叶见好友没有再多说，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隔壁那个班，很好奇到底是谁把患窟给封闭了。
一切准备就绪，李舜祈所在的班级先进入患隙，八个人依然刘毅带头，顺着玻璃房的楼梯进入患隙，有了上次的探隙经历，少年们神情自若，没有一丝犹豫，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直接抬腿跨入患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