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完成探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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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了后跟教官实话实说吧。”刘毅一边看着枯竭的梧桐林，一边朝入口处走去。
警棍上缠绕着的藤蔓，早在探通的那一刻起停止了燃烧，化作一碰就碎的灰烬，当李舜祈甩了甩手中的警棍，上面的藤蔓便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13号患窟里，再一次佐证了这一患窟已经被他们探通。
当他们从13号患窟走出来，身后的梧桐林连同外围的灌木丛都化作灰烬，掉落在干枯的土地，只留下插在入口的指示牌，告诉过往的人们这里曾经有一个患窟。
一种不言而喻的喜悦忽然从内心浮现而出，虽然大家都戴着面罩，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但直觉告诉彼此，他们此刻非常地兴奋，毕竟住进入患隙之前，谁也没有想过他们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在第一次探窟活动中获得成功。
“我们回去吧？”临时小队长刘毅转身询问身后的各位，虽然患隙内部不能够使用电子设备，但是机械表还能够正常运作，只不过现世与患隙的时间并不一样，所以并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
陆晨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盘，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十二点，按照之前教官所说的1：1.2的时间比例，现世差不多是下午一点。
之前在患窟里还感觉不到，现在知道时间后，大家都感觉有点饿，便立刻按照指示牌上面的方向，返回入口。
也许是受探窟的心情影响，来时走了有三十分钟的道路，他们回去只用了十分钟，当看到入口处那颗巨大的梧桐树，众人又一次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走到入口，孟坤和另外一名教官正在观察返回入口的学员状况，看李舜祈所在的小组以相对轻松的状态回来，孟坤确认他们都没有表面伤后，便让他们从入口处离开患隙。
八人站成一列，一个一个地从走出缝隙，李舜祈转头看了眼，梧桐树上的引导石，想到之后还会进来，也紧跟着离开患隙。
走出患隙，发现已经有不少同学出来了，正在玻璃房外面休息，终于不用再戴闷得让人想吐的面罩，大家一边走下楼梯，一边摘掉面罩和头盔，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终于活过来了！”王嘉是八个人里面最想取下面罩的人，此时他仰着头，看着头顶的阳光，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快走吧，别站在楼梯上。”跟在后面的曹一帆轻轻地推了一下王嘉，“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去把衣服都换掉。”
等他们走出玻璃房，才注意到外面还有不少生面孔，他们拿着笔和纸，行为一丝不苟，看上去是一些科研人员，正在收集学员们的探隙体验。
见又一组学员从患隙内出来，便立刻有工作人员走到他们的面前，开始向他们提问题。
“同学，请问你们去的时候第几号患窟。”一个看起来约有三十岁的女性向李舜祈提问。
“13号患窟。”
“进入13号患窟后，你有什么感悟可以分享的吗？有没有让你对患隙有了更深的认识。”李舜祈回答她后，便立刻拿出录像机收集资料。
由于之前李舜祈一直处在患隙内部的炎热环境，加上游走反击造成的剧烈运动，现在摘掉面罩和头盔的他显得格外狼狈，额头前面的碎发被汗水弄成一缕一缕的，再在头盔的施压下完全贴在脑门上，看到有人来向自己询问，少年连忙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想赶紧结束这场问话。
“去的13号患窟，里面全都是梧桐树、火蘑菇和火藤蔓，火蘑菇没什么攻击力，打一下就没了；火蔓藤攻击力很强，但是根部连着梧桐树，范围有限；整个患窟主要靠梧桐树维持，只要梧桐树没了，火蘑菇和火藤蔓就不能够循环生成。”
见李舜祈一口气将自己原本想一个一个提出来的问题都回答了，那个女士稍稍愣住了，然后向他微微一笑。
“同学，想必从患窟里面出来，你此刻感觉特别疲惫了吧，从你们进入13号患窟到离开大概用了多长时间。”
“应该是两个多小时，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有个同学戴着机械表，上面显示是经过了两个小时。”李舜祈如实回答道。
女士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应该是看以前同样进入过13号患窟人员的采集数据。
“你们比其他去过13号患窟的人时间都要久一点啊，但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时间长点也是正常。”她知道李舜祈不太想被采访，因此对李舜祈说了一些安慰人的话后，便去找下一名学员。
李舜祈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周围，小组的其他人有的已经结束了采访，有的还在向采访人员绘声绘色地分享自己的探窟经历，此时，玻璃房外热闹非凡，李舜祈身处在喧嚣的旋涡之中，原本因探窟而变得紧张的神经，也随之敏感了起来。
李舜祈试图离开人群，到外围找块空地休息，还没走上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口哨，是最后一组学员从患隙中出来。
孟坤吹着口哨，提醒外面的学生们进行整队，大家连忙按照军训时的班级站队进行集合与报数，确认两个班的学生都在场了后，孟坤走在两个队伍的面前开始讲话。
“今天，是你们第一次进入患隙的日子，这也是你们此生都会与患隙打交道的开始，通过这次经历，你们也发现了，患隙并不可怕，我们也希望大家都能通过确认患隙内部环境的危险程度，无论是在读书期间，还是毕业进入社会，都能够帮助其他意外进入患隙的人。”
“当然，我们更希望，你们能够通过这些经历，加入到我们国家的项目中去，并将其打造为我们国家的实验室。”
“无论是物理系的你们。”孟坤看了眼李舜祈所在班级，又看向旁边的另外一个班级，“还是计算机系的各位。”
“今后，你们除了在校园内接受更深度的专业知识以外，还需要将你们学习到的知识应用到现实生活中，也可以带入患隙这种新型领域，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两个班级的学生齐声回答道。
孟坤再一次拿起口哨，用力吹了一下，又开口说道：“返校。”
随后两个班级按照之前进入西郊公园患隙的路径返回外围的停车场。
李舜祈等人在队伍中都没有讲话，孟坤突然走过来与他们并列，指了指担任临时小队队长的刘毅，让他出列。
众人看到刘毅被教官点了出去，原本松了口的气又提到了嗓子眼，彼此相互递着眼神，然后都看向刘毅的方向。
另一个教官注意到他们，大声提醒他们跟紧队伍，几个人只好继续往前走去。
等走回校车，李舜祈等人按照来时的座位入座，他旁边的位置就坐着刘毅，等所有人都上车了，仍迟迟不见刘毅上来，李舜祈拉开车窗上面的窗帘，原本只是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却发现距离校车的不远处，两个教官和数名工作人员把刘毅围住了。
离开了患隙的刘毅，恢复了平日的稳重与从容，面对同时向他问话的多名人员，他按照八个人进入患窟后的事件发生顺序一一讲给他们听。
待刘毅把整个事件经过讲完，包括教官在内的工作人员都陷入了沉默，政府试图通过探隙代替军训的方式，让这批大一新生提前适应患隙的存在，但根本没有考虑过让这群学生把某一个患窟给探通，因为哪怕是难度为0的患隙，普通人都很难完成探窟。
毕竟是自己负责的班级，孟坤最先开口说话：“情况我们都了解了，稍后我会联系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去确认13号患窟的状况，你回去后跟小队的其他同学说无需多虑。”
“谢谢教官。”孟坤鞠躬便是感谢，“给您添麻烦了。”
孟教官摆了摆手，让刘毅回到校车上去，然后跟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沟通汇报流程的事情。
刘毅走上校车，李舜祈等人都抬头看向他，刘毅朝他们摆了摆手，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考虑到这件事情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刘毅拿出手机，在四个人的小群里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结果，然后又把这段话单独发给加了好友的王嘉。
看到消息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一个政府项目，他们这群刚刚进入大学生涯的年轻人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既然孟教官已经放话说无需担心，想必就应该没有问题了。
两辆校车静悄悄地从西郊公园驶离，比来时相比，大家摊成一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明明累得不想动弹，但训练服在汗水的浸润下完全贴在身上，又令人坐立不安，想到回去后大家还想商量洗澡顺序，突然就希望明天能不再训练，就算是去体育馆训练也不想。
李舜祈退出寝室群便看到被自己置顶的家庭群，回想一下自己在学校呆了差不多一周了，也该回家一趟，李舜祈内心还在纠结如何跟父母交代自己身上的事情，辅导员石鑫林在班级群发布了班级通知。
李舜祈看了一眼通知内容，大概内容就是大家经过今天的探隙经历，写一篇心得，两天之后交给他，中间这段时间不用训练。
看到消息，大家都忍不住发出感叹，毕竟真要对比的话，这次探隙的运动量是远大于军训的运动量的。
金秋的卞城午后，干燥且闷热，确认自己能够休息两天后，众人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过了没多久，就有人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患隙的经历，奇幻而不可思议，却在军训这种每个读书阶段都会经历常规模式的融合中，将大学生与患隙，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元素串联到一起，他们的一生将或多或少地与患隙产生关联，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只将这次探隙当作军训心得的内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