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初逢宗门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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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眸漆黑的三儿忽地转为血眸,桀桀笑道:“二哥,我真不饿,你吃吧。”双手挣开搭裢汉子双手,倒弓着身子,鬼魅身影闪烁几下越过矮墙,消匿于黄昏密林中。
呆滞一旁的青壮汉子适时回神,看到搭裢汉子双臂上留有漆黑的手印子,忙拾起掉落在地的面窝窝放嘴里嚼碎,将面渣子敷在伙计手臂上。
嗤嗤的声音,似乎滚油煎肉的异响,彻底惊讶到旁边的散户们,犹如一颗石子砸进鸭群,炸锅了。可搭裢汉子望着矮墙外一脸哀容,双臂沾煞的地方被香灰灼烧的冒烟都无动于衷。
他知道他家三儿活不成了,被恶鬼附身,还是头能言善辩的老恶鬼,这让他回家咋面对二叔。
活生生的人带出家门,回时一句亡故?连个念想到没有?
我草泥大爷的,搭裢汉子厉声暴起,拿起一只金黄的面窝窝就往狐儿洞外冲。同行的青壮汉子一时不察,未来得及拦住他。
麻子在另一侧察觉到有事发生,忙起身过来探看,从那些惊慌失措的散户众口中得知一位年轻汉子被恶鬼附身,想混进人群里,被识破后跑球了。
将身来到狐儿洞外,鸟声寂寂,天色昏暗,刚跑出去的搭裢大汉也没了踪影。
麻子正欲唤踏浪呢,侧耳微微听到马蹄声踏踏而来。一队人马纵马疾奔而来,看样子是要赶在天黑前到狐儿洞休憩。
哟,还是一队纯一色儿的女骑呢。
瞅这装扮该是来自同个宗门势力的女修,个个佩剑细纱蒙面,白衣飘飘,青丝垂垂。
“温师姐,我们到了,这里便是狐儿洞。看来有商队耽误了行程也准备在此落脚过夜。”一位身着粉白裙裾的女修拉住缰绳停马,瞥了路道旁的麻子一眼后,侧身同身旁为首的蒙面女子脆声道。
“嗯,好,不要节外生枝,我们过去。”为首的蒙面女子,音色清丽柔声道。
此间来人正是河州的一家秘传宗门,潮音阁。潮音阁居莲池台庭,聚拢诸多生世凄惨的苦命孤女,修炼道法,与遥遥千里的蜀中名门,青城剑门相交深厚。
缘由追溯可至潮音阁的第一位开宗阁主,便是青城剑门当时赫赫有名的赤炼仙子,岳璎珞。
只因敢爱敢恨的刚烈性子,纵然有门中诸多师兄的照拂,最后还是“闯祸”,闹到与师门决裂的地步。
潮音阁立足河州四百年,风景优美,灵气斐然,珍药频频的莲池台庭能稳稳拿住,可不仅仅只有青城剑门这一位好朋友。
全阁上下无一男子,门规也禁止外宗男士逗留过夜,但门规却不禁门中女修婚嫁,但一旦婚嫁便不得再留足莲池台庭,只能外派于别苑。
眼下正是潮音阁当代首席行走温舒瑶奉师命带领一众师姐妹去往蜀中途中,额,算是江湖历练。
包括温舒瑶在内,全是首次独立离开师门远游。经验少,行程没计划好,错过了休憩点,只能擦着天黑赶到狐儿洞屈身。
因师命在身,她们装扮作一般江湖侠女骑马赶路,若不是修为在身,光这骑马摩擦大腿的隐事,都是疼痛难忍。
胖管事心烦的很,方才领着老刀子几位刀客,好生将散户们一阵安抚,恩威并施教育了几位得寸进尺的散户才歇息又被亲随喊起。
洞里诸位眼睁睁看到几位白衣飘飘的妙龄女子进来,有几位猪哥儿看直了,甚至还流出几滴哈喇子,呕,真恶心。
几位年龄稍小的女修少不更事,从未见过如此阵势,一下子被盯看得面色通红,走路姿势束手束脚,动作愈加羞涩。“首席大师姐”温仙子见此,眉角一挑,冷哼一声,似有剑音从无边袭来,吓得那几位猪哥儿瞬间收神,不敢再显垂涎神色。
温仙子与胖管事打过招呼后,遂领着诸位师姐妹来到最里侧的火塘休息。
“师姐,我刚才听到他们说有恶鬼来过这里,还附身引走一个人呢,师姐,我怕。”面显青涩的小姐姐第一次被这么人盯着看,快羞晕了,如今又有恶鬼在侧,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差些被吓的跳将出来。
“潇汐别怕,有师姐在,别忘了你可是修习道法多年的小仙女啊,怎么会怕这区区邪祟呢?”
天色虽暗,为首的的骑马女子虽有白纱蒙面,但麻子依然能看到她皓齿明眸,眼如明月,白纱下是绝美的面容。
妈妈,我恋爱了。
再三提醒自己,绝不是寻不到恶鬼,实在是狐儿洞里人多,深怕恶鬼有同党,来招声东击西,再伤了无辜性命可咋办,寝食难安啊,再者说了,跑出去的那位估计也是死意满腹。
麻子正犹豫塞回哨子,双腿却不由自主的往回走,路过洞口时看到那群女修带来的马。
嗯,好马,眼睛圆圆的,浑身无杂毛,腿还挺长,真好看。
老刀子将自家弟兄聚拢在一起,盯看了女修几眼,又抬头看到麻子一脸施施然进来,沉默不语。
方才胖管事在老刀子的壮胆儿下,趁着安抚人,顺便排除下“异己”,这位骑高头大马的小书生没有问题,但不确定是否存在真正的问题。
胖管事贴身藏有一副“护身符”,花了三百两银子,托铁盘子山静修的老道长画的安身符,能驱邪破煞。平日里珍之藏之,若不是老伙计老刀子寸不离身的壮胆,解他三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招摇的驱逐恶鬼。
这藏身野猪林子的恶鬼邪祟不少,出名的就那几只,凶名在外。这位善言的就是其中之一,剜心鬼,出没不定,横行野猪林数十年,害人无数,俨然成为东华山的头号邪祟。
小道传言,曾不止一次有远道而来的邪修到此间“降妖除魔”,皆被添作邪祟的食粮。
正道不来?哎,家里事多,忙不开时间啊。
官家也曾出动黑冰台秘卫有司彻查此间悬案,终究丢下几条人命后撤,立了几道警示路碑,不得不悬而未决。
野猪林子,占地广袤,除了这条开拓颇费人力的驿道商道,其他俱是抬头难见天色的深山石涧。
秋冬时节有莫名山瘴迷漫,春夏也有莫名花毒灰瘴四散,能在野猪林里淘生活的都是此间的老山子,敢拿命换财的“狂徒”。
围坐在火塘旁,有跑帮的老鸟给刚出远门的小菜鸡们“科普”着野猪林的种种传说。
老油子也就这般能耐,酷爱看小菜鸡们面露的惊恐囧样儿,似乎这般有无穷的乐趣所在。老刀子等刀客听此也不禁止,或许这也是放松之道,微眯眼静坐火塘边,只是手中的刀是万万不离手的。
剜心鬼还未走远,两个人还满足不了它的胃口,老刀子知道,押镖的老镖头知道,胖管事更是明白。胖管事早早躲在镖车的弓手边,若不是顾忌商队的其他人,他都想把老伙计老刀子等几位刀客都喊到自己身边。
麻子持一壶酒来到老刀子坐前探口风,一旁的刀客立身连连警告,却被老刀子伸手示意且住。
“老前辈,怎地知晓我不是那邪祟附身呢?”麻子意有所指笑问。
“那可就真可惜这柄君子剑咯。”老刀子立身请麻子坐下,盯看下其背负的书箧一侧绑得扎实的溪泉利刃。
作为江湖老鸟,他当然知道君子剑的份量,更晓得这类恶鬼邪祟所厌恶的活人里,专业对口的灭鬼符师排第一,那蕴有文气的书生便是并列第一。
既然厌恶感十足,若是点子稍微硬的,觉得自己很行的恶鬼邪祟都喜欢硬碰硬,先除掉符师或文生。
“小相公想必知晓这类邪祟独爱读书人吧。”老刀子斑驳粗糙的右手摩挲着手中的刀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