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路遇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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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野猪，有野猪。”几个生瓜蛋子扯着喉咙大喊道，让正“安静”蠕行的队伍炸了锅。
草！！！谁的人？麻蛋，谁的人在喊。
尼玛的！闭嘴，不就几头野猪嘛，没见过猪跑啊。胖管事骑着毛驴往后跑，骂声连连。
“刀客？刀客呢？老刀子，喊你的人过来几个，把野猪驱走，快点。”
常跑帮的老江湖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有几位刚入行的菜鸡见头野猪也能“兴奋”的哭喊，一个大耳刮子下去，世界安静了。
麻子笑眯眯的看着毛驴上的胖管事跑来跑去的“救火”的滑稽模样，冷不丁的出声笑起来，笑声不低，没忍住，连带着身旁一帮老鸟微微咧嘴。
笑？还踏马的傻笑？今晚就在林子里睡吧，妈卖批的，一个个的不赶趟儿。
老刀子的亲侄子善掷飞蝗石，自勇上阵，将兜里的石子猛掷向野猪，想着令其吃痛转个方向奔跑。
未成想几百斤的几头野猪挨痛也要迎面奔来，对着队伍就是哐哐一顿猛撞，顾不得伤人直奔远去。
不对劲儿，不对劲儿。
老刀客看个真真的嘿，紧紧握住刀把扭首微眯双眼盯看野猪奔来的方向。密密麻麻的阴森老林子遮住了一切，包括阳光，或许也包括别的什么玩意儿。
商队待野猪冲撞后恢复原状，货物稍损，人车倒是无恙。老刀子静思片刻，快步走向正忙碌不停的胖管事，拉到一边轻声说道：“赵头儿，方才那几头野猪不对劲儿。”
“怎么个说法？”胖管事听此一脸肃然。
“我从那帮畜生眼里看到了惊恐不安。”老刀子意有所指。
“你确定没看错？”胖管事心事重重皱眉反问。
“来得这么快？”
老刀子摇摇头不语，随后径直走向自家刀客弟兄，看来是去面授机宜了。
胖管事紧紧皱眉望着老刀子远去的身影，哎，草他大爷的，都怪那富家子的马车，墨迹玩意儿。
都他妈快点，太阳落山前，必须走到狐儿洞，陈驼子提速，提速。
密林深处一棵粗粝老楸树上，一大团黑雾漂浮不定，老树底下躺有两头干瘪的野猪尸体。
体毛暗淡无光，獠牙大口猛张，眼珠子干瘪凹陷，虽是刚死不久，但这副残相瘆人的很，似乎在大声怒吼，然而不远处的驿道上的商队并未听到什么异响。
半炷香后车队远去，那团黑雾倏忽闪烁几下，消失在密林间。
“大哥哥，我能摸摸大马吗？”梳着羊角辫子的小丫头坐在骡车上憨憨问道。
“当然可以了，来伸手。”
麻子将骡车上的小丫头抱怀里，惹得小女娃娃几声银铃般格格笑声。
“哇啊，好高啊，大哥哥，大马听话吗？”
“肯定听话啊，不听话咱就用这马鞭揍它。”一路憋屈的黑子本来还想趁着麻子心情好嘚瑟下呢，听此只得低眉顺眼的慢吞吞赶路。
“那它吃的多吗？”
“不多啊，马是吃草的，哪里会缺草。”
“我家小白也吃的不多，它也是吃草的，可我娘嫌弃小白吃的多，我每天都拔草喂它。看着它不停的吃草我就开心，可惜有一天小白被我娘下锅了。”
“额，小白是？”
“小白就是小白啊，吃起来可香了。”羊角辫小丫头嘶溜着口水苦恼道。
额，你这。。。小魔王，搞半天，小白是只兔子，可把麻子雷的，连黑子都被吓的夹尾巴。
麻子斜眼瞥见几位刀客聚拢，左右警视，那些老江湖车把式见此亦是把身影恨不得藏进车里，只有后面跟的那帮散户，乱糟糟的，嬉笑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郊游呢。总以为交了钱就会被保护到位，可惜，事到危机时，谁能顾左右？
麻子跟小魔王嬉耍一阵，趁人不注意尿遁离去，徒留黑子低眉顺眼的跟着大队伍。
不消片刻与跟在队伍后面的踏浪汇合，任由踏浪循迹来到黑雾方才待的老地方。干瘪的野猪残像，历历在目，周边连个鸟鸣都没，处处透漏个诡异。
麻子站在老树下，盯看几下野猪干尸，抬头凝望片刻，纵身跳到树干上，刚好是黑雾漂浮的位置。
干枯皲裂的老树皮还沾惹了几丝灰黑煞烟，麻子谨慎用伞尖戳戳树皮，看来确实有诡物的玩意儿在此逗留，这般瘆人的局面确实不像人力所为。
而方才被异物凝视的异样感觉，确实存在。就是不知这玩意儿是否是他们所讲的恶鬼咯？
麻子安抚下不安的踏浪，遂疾步追上商队，正看到羊角辫小魔王正拿着一枝干草逗黑子嬉耍呢。
老刀子远远瞥了一眼离队又归队的麻子，低声跟左右言语几句。镖局押的都是重货，走在最前头，胖管事一手擦汗一手油腻的轻拍着老镖头言语，老镖头扭身想躲却躲不开。
长长的商队行动迟缓，气氛诡异，商队的老鸟刀客们很警惕，镖局的好手们暗暗围在重货前后，唯独后面的散户们一路上嘻嘻哈哈。
不正常，很不正常。
散户们谈笑间把路赶，连身边的路友啥时候掉队都不知道，一切都被诡异的淡忘，直到。
商队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狐儿洞，说是洞，其实是山壁底下凹进去数丈的山窝子，遮风防雨最合适不过。
狐儿洞占地不小，满算能遮住小三百人，早被往来的商队开放到极致，终究是野外，只是就着现成的山石堆砌了几座火塘，沿着外围垒了一道矮墙。
散户们开始凑份子起火造饭，“三儿呢？谁看到三儿哪去了？”一背挂搭裢的汉子喊道。
“三儿不是跟你一块吗？你们没在一块儿？”一青壮汉子扭身疑问。
搭裢汉子正起身欲找商队管事讲此事，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老伙计，三儿在打招呼。
“三儿，你去干啥了？让我好一顿找，快坐过来造饭。”
“刚才尿急，对不住，谢二哥关心。”三儿从山窝子内侧阴翳处走来坐到火塘旁。
一旁的青壮汉子瞧见个真真，正欲张嘴讲话，被侧头的三儿用红眸凝视后，低头不语，只是身子有些颤颤，欲远离此火塘，不，远离这位老伙计，红眼的三儿。
常年在外跑单的散户老鸟们也有自家的驱邪预警本事儿，这不搭裢男子从包裹里取出两个面窝窝，串在树枝上架火塘上烤，面色金黄，喷喷香。
从家里带出的干粮都是掺着香灰的，老家那边的土地爷爷庙灵验的很，在外吃着掺了香灰的面窝窝，不仅仅身子骨不怕招惹外邪，有时还能驱邪呢。
“三儿，给，你嫂子作的这面窝窝烤着吃比泡汤吃还香呢。”搭裢汉子将手里烤的金黄的面窝窝递给自家堂弟。
“谢谢二哥，我不饿，你吃吧。”三儿笑笑拒绝不接。
“谢啥啊，都是自家兄弟，你二哥还怕亏你个窝窝，拿着，吃了，赶紧休息，明儿好赶路。”
“二哥，我真不饿，你吃吧。”三儿依然不接递到眼前的面窝窝。
“不吃，三儿你也得拿着。”搭裢汉子意有所指。
“二哥，我真不饿，你吃吧。”三儿依然如故。
“三儿，算二哥求求你，你不饿也得拿着吃一口。”搭裢汉子递送面窝窝到三儿跟前儿，双眼发红，微微噙泪，低声呵道。
“二哥，我真不饿，你吃吧。”三儿后仰着身子，诡异弯到不正常的角度。
“草你大爷的，恶鬼，去死吧。”搭裢汉子双臂青筋暴起，跳到三儿身上，左手摁住脖子，右手将金黄喷香的面窝窝硬往三儿嘴里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