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南楚风物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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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静观他们“秋猎”的村民几人直待麻子几人玩尽兴罢才靠近。麻子瞅见那位方才“偷听”的村壮隐隐跟在后面，便知这些人的来由。

麻子不欲同他们交涉，便示意一旁的刘小哥出面，村里事村里讲，他一外人不方便。

几人携带猎物出凹子时，被善意的提醒，可以“白拿”。见此麻子轻笑一声，执笔当场又写了一副方子，如何用草木灰熏制风味腿肉的方子，取自贪味贪杯的饕餮廖大夫。

亲眼目睹全过程的李大少有些嫉妒这里的一切，此后又着人在此山中小镇盘了家野味店不提。

麻子一行回村后，给刘小哥留下两条山猪大前腿便马不停蹄奔回镇子。

“哥，你快来。”杏儿回屋后急喊道。

刘小哥刚背着猪腿进家，思量准备跟村里都分点呢，听到妹妹疾呼，心中一惊以为他老爹出啥意外呢，猪腿直接扔地上跑进屋。

杏儿的疾呼也惊醒了正打困的老父亲，刘小哥看到竹筐倒扣着三张银票，每张面额当一百两官银。三人大眼瞪小眼，原来银票长这模样，恩公真是。。。

晚间，山中小镇的客栈，麻子亲自指导下的焖烤全羊的香味把隔壁做皮货的掌柜肚里的馋虫儿勾了出来，作为不请之客携两坛老酒解解馋，麻子来者不拒。

客栈东家闻香而来，周边几位货行的大掌柜闻讯联袂而来。羊肉不够，开肉当的胖东家直接拉来三头膘肥体壮的大青羊，酒肆东家呼来小厮抱来几坛老山酿。

有酒有肉有谈资，李大少也算商海新秀，作为同行，欢快的气氛在琼觞交错中愈发浓厚。

夜凉好个秋，酒酣趁月白，举觞重影乱，唯此解心陶。

没有女客在旁，李大少的红颜亦未在，他很会活跃气氛，跳脱慷慨的洒脱。正是麻子很欣赏的一点，富贵不娇纵，以诚待人。

麻子已醉醺，有功名取中之喜，有骄纵之心收敛明悟之喜，亦有功法突破之喜，此情此景，心生激荡，胸有万千情将作洪涛倾泄出去。

麻子踉踉跄跄进屋取出“君子佩剑”溪泉一柄，大喝一声：诸位且看，待我舞来。

矫若惊龙，动若轻鸿，剑光荧荧，月影流光，劲风嗖嗖，剑气茫茫。

最初座客只当是剑舞而已，但几位“老江湖”眼力颇深，这位公子年纪轻轻看着文弱，竟剑气收放自如，剑术有成。

沉浸在剑舞中的麻子，一时兴来，猛地往空中抛剑，遂将心念覆其上。溪泉在数日温养滋养下略有丝丝灵性不显，翻阅细探间还是被感知灵敏的麻子察觉到，此次趁兴一试，果然成功了。

溪泉剑在心念的操控下，从空中急落于离地三寸间骤停。

疾风般动光，稳石般骤停，让诸位看官一时忘记手中酒，目瞪口呆。

李大少起身一声暴呵：好彩！在座酒客应声喝彩。

杯盘狼藉后，众人尽兴而去，李大少收获几多货源，诸多佳客也认识了一位来自东海的豪富出身的李贤弟。

翌日晨，麻子几人在前，三架马车在后，小镇上的顽童追逐嬉闹，李大少兴致好，一把撒出十几枚赤铜板子，令一旁的麻子好生惊异。

麻子眼尖，瞅见顽童们抢的铜板不是大魏官制，铜色赤红，形制精美。

“怎么，麻哥您这般堂堂贵气，没见过这南楚的红铜板子？”

“少歪歪唧唧，讲讲。”麻子骑马移身到李胖墩跟前儿细瞅。

“没了，一时手快，全撒给那帮捣蛋了，麻哥要是真有兴趣，回头我让船队下次过来时捎几箱。”李大少拍拍钱袋子空空如也。

“行，来讲讲这红铜钱。”

“那就说来话长了，且听老夫慢慢道也。”李大少端起茶馆里说书老先生的腔调，浑然不觉麻子的冷眼斜瞥。

这大魏和大楚分据两方，一北一南，这楚国地处魏国南又称南楚，疆域亦是广阔，尤以海疆最烈，所属海域比北魏疆土还要大许多，海岛星落，大有北魏两郡之广，小则临河镇竹霞镇那般规模，更小的便是鸟落海兽歇息之地不再详禀。

广域海疆让南楚对北魏敌意不重，况且某些海岛盛产香料名木异草异兽，素来生活壕奢的南楚高层对海洋中无数海岛痴心不改。

又有天偃宗巨擘支撑，南楚的航海造船术领先北魏十几年，如今北魏虽有田赋不定户，但早已废除奴制，而南楚奴制正兴，尤以某些海岛的土人部落最惨，整个部落被征伐贬为矿奴工奴甚至匠奴，终身不得改，唯有主家赏赐一法方能脱籍。

麻子听此隐隐皱眉，内心很反感这种将人编奴的野蛮行径，然后听到李大少絮絮中，得知南楚并非野蛮之地，反而因资源丰富各种美服奢物用度甚至辞曲歌舞被北魏青睐。

光李大少知道的盛产赤铜的海岛就有十多座，甚至有三四座是活火山岛，喷涌的岩浆富含赤铜异金，在李大少看来这样的金山银山他做梦也想要。

可惜如此国之重器必在南楚的严密掌控之中，他手里掌控的那几座盛产香料的海岛还是跟当地的贵门宗族通过“合法”交易得来的。

这南楚的铜钱因铜料赤红，制式精美常被北魏那些与之有商贸往来的大族收藏，或再熔制其他器物，或当上等铜料充盈家库。而这种红铜楚钱虽然不能在北魏流通，但置换的话一文可当三文换，着实黑心的很，要知道这红铜钱可是上等的红铜料。

南楚疆域广大，贵门无数，分上中寒三大阶，领主实封，实行二十级军爵制，军功难立，各阶贵门家族毕生都在阔族经营，尔虞我诈，倾轧欺压，积蓄实力只为升阶荣封，而所谓的奴工纵百死不得一功。

一旁李大少极尽华美赞语怂恿诱惑也改不了麻子暂时不去南楚游历的决心，麻子无心官途，有这秀才的功名足以行走天下无碍。

今年过后，李大少须听从家族安排到南楚经营一方，毕竟文林郎这功名在东海会让诸位纨绔“眼红”，以李大少低调的性子很难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一帮狐朋狗友“玩耍”。

麻子早已决定去西凉之地游历，就拼廖大夫吹嘘大漠无限风光种种，首次必选。至于繁华风格的南楚，以后再说吧，想必何老爷子定有许多趣事要讲。

李大少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定要把麻子的那枚鹅蛋金红石卖得高高的，给他在南楚置份产业。念此次南楚之行，李大少突觉使命感满满，汗毛乍起，定要他狠狠惊讶一番。

讲真，李大少很“抵触”麻子那种视珍宝如粪土的眼神，这会让他自己怀疑自己就是个粪坑儿。

郭三儿等在柳掌柜的严厉教导下，足以胜任味极鲜或是天海客的大堂伙计一角儿，衣食无忧。

至于三顿早机灵的当上味极鲜的伙计头儿，二毛一心求学想读出个名堂来，见此柳掌柜十二分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