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虎头蛇尾秋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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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大涨的麻子顺着泉眼狭窄水道感知这苦泉的来处。
或许是这苦泉在山体中行径特异,泉水中含有一丝丝离火之气。水火不容这天地间最简单的道理,在这里竟然逆向成立,因此猎奇心大起。
严格的讲,麻子所修的功法水经注,五行属水行,这点离火之气虽连火煞都算不上,但经阴寒地泉历年浸融后反而精纯无杂,颇有显水火并济的奇象。
此间又非灵气氤氲之地,不过常言道地脉驳杂难梳,岂是一言能道明的,麻子甚是心奇啊。
许是地脉波动,岩层间生出几绺缝隙,深藏厚土的地火充泄其中,再经沧海桑田后,山泉暗脉冲刷不止,只因隙罅狭窄才使得泉水无力还夹杂离火之气,或许再经几多岁月,苦泉便会枯竭不发。
麻子静坐于上,细细品味这苦泉中离火之气不断生灭流转,一时痴迷。
是夜,星月交辉,秋虫低唱。不知何时微风起,风劲不大但听得梭梭之声不绝,夜空更有淡淡薄雾集结滚动成气旋状,而麻子正处于气眼下方。
李大少的亲随中有人眼力可以,有几分见识,出手压了下正准备起身察看异常的刘小哥,用手势止住他的疑问。几人围住篝火不语,或静坐或发呆,无形间蹭得不少好处除了猎户刘小哥。
麻子尝试模拟水火不容相激到水火相容并济,并不知外界受激,天地间无尽元气聚合成云,又被麻子体内运转如珠的铁血玄煞激荡吸引压缩汲取同化。
此间方圆数十丈内,云起源源不绝,又引得苦泉中精纯离火之气从无尽生处缕缕不绝,气象绝奇,元气煞气于气海中交汇,令麻子沉迷于其中久久不醒。
山中生灵最为敏锐,连周边肆意喧嚣的秋虫都敛身静音,倒是山鼠草蜥们纷纷逃离,纵然此地元气充沛于己有益,但它们更惊惧的是这“天威”气象,这下可便宜生存在此处的虫豸了。
直到东方泛白,星辉淡淡,麻子睁开双眼,浑身秋露湿重。激运气血片刻腾起阵阵白雾,精神抖擞,衣着干爽。起身后观得苦泉汩汩依旧,秋日瑟瑟,连破两小境,沧海生而山不动,水火并济登堂入室,他还是状若凡夫。
估计此后的苦泉该没那么苦了,麻子瞅一眼泉眼后,静立远眺四方。
一整夜的不断汲取炼化,这大山地脉深处暗河洗炼精纯的离火之气不知积攒多少岁月,许是万年,全被麻子“吃”的干干净净,撑得他都想打嗝儿,如今气海内景中火山自海中起,沸海汤汤,他有种错觉如今能吊打昨日的自己好几遍。
一时无话,睡意袭来,便就势躺在一块巨岩上沉睡,身披晨光微曦,周围秋虫阵阵伴奏,远远警戒的李家门客见此也歇息片刻。
刘小哥早于前夜昏昏睡去,晨光大亮,他默默起身踏露整备朝食,早晨肉少菜多,秋山虽有萧瑟之意,但能食用的野菜走走还是有的,再配点山菌,味美极鲜。
浓郁的饭香,令晚睡的诸位不自主的耸了下鼻翼。饭罢,此间事了,不如归去。
回村后,李大少早在等候,知晓麻子去意后,便提议以一场“秋猎”落幕此行。
作为当地的好猎手刘小哥知晓附近哪些地方野物多且能跑得马,虽有猛兽在侧,想来他们也不惧。
行装备齐,不善骑马的他被随从携带,李大少换一身骚包的猎装,招呼一众人马向“秋猎”宝地疾驰而去。快憋疯的黑子驮着麻子一马当先,留给后面一股黄尘烟。
苕猪凹是附近方圆几十里地最好的猎场,深谷里一大片凹地估摸有几千亩,几条山溪汇成一片浅水湾子,四周皆是高山围绕唯有一道几丈宽的峡口出入。
这山凹子林木水源草甸子吸引无数野物栖息于此,遂因物产丰富被附近几个村子视为禁脔,几个村子达成共识并肩子常年在凹子口设卡子。
刘小哥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走的是乡亲路子便宜不少,按人头一人才五百文,猎物另算。这私自设卡与劫道无疑的行径,官府过来也管不了,这凹子经多年“经营管理”已成几个山村的命根子钱袋子。
每年年根儿的福利都指望这几亩地的收成呢,村里的孤儿寡母啥也帮不上每逢年根儿还能分到一两又四钱的现银呢。
周边山户进山养成个习惯,偶尔搁山里捡到啃草的幼兽还专跑这“放生”呢,万一凹子混进个吃肉的猛货,几个村子的村老还要召集猎户除恶呢,这地势奇特的宝地生生被山户们整成羊圈猪圈鹿圈。
麻子一进来就有种探“黑坑”的异样感。
“刘小哥,你们这儿的乡亲有能人啊,这点子好,能抗荒年呢。”
“恩公,说的极是,我家每年到年根儿能分五两现银,村里的孤儿寡母就指望这撑日子呢。”
麻子一行来到苕猪凹的水源地,几道飞泉挂在悬崖峭壁间,潺潺的山泉滋润偌大的一片草甸子。虽深秋时节但草木正盛,麻子不禁用手接水,这飞泉有些温气儿。
“刘小哥,你们可以再搞的好一点儿,这飞泉用来酿酒刚刚好,我看到这野鹿野猪不少,这片生长的木面薯太多了,光让它们挖吃太可惜了,你们可以挖些酿酒,一会儿我写个木面薯去毒的方子,保准你们年底再添几两银子。”
麻子大声的讲道,既让猎户刘小哥听,也让伴猎的同乡听到。
上次麻子初次来到这里时,很看好这边淳朴的民风跟他老家一样,当时离开猎户刘小哥家后,还顺便在村里晃荡了一下,更确切了心中的猜测。他愿意帮助他们,而且甘愿帮助他们改善下生活条件。
秋天的野物们真肥啊,众人骑马乐趣大减,不如奔跑赶兽来得痛快,麻子一行大声鬼叫狂喊,激起群兽奔腾。几头野猪气性大,竟扭头往人群里狂奔,被他们耍杂技般戏耍,生生的累趴三头大野猪。
小牛犊大小的肥壮山猪背鬃斜躺不支楞了,只瘫在草地上直喘气,估计嘴里白沫子翻出,不停在骂人,不然为嘛哼几声还叫几下。
同样累得直喘气的李大少猛提一口气,弯弓搭箭一箭击中夯货的眉心,没入几寸,只见它哼叫几声便是一阵抽搐,不动了。
“麻哥,有空一定去大海上追猎海鱼,跟这一样刺激。”李大少射箭后,便觉浑身酸痛无力,素然无味,不想动弹只想歇歇,顺身瘫坐在野猪旁边直喘气。方才他身处险境,射杀野猪时距离足足有一丈多远,再探探身子就能够着猪鼻子了。
黑灰杂毛的獠牙大山猪约莫有个三百余斤,比麻子老家那边的野猪还要肥上一圈,估计这里有啃不完的木面薯“圈养”的缘由。
几头壮年岩羊长得彪呼呼的,皮毛油光发亮,藏在山崖边的灌木丛里偷窥,被有心“炫技”的麻子嗖嗖几箭撩翻几只,剩下的全攀岩跑了。
攀陡悬岩如同平地的岩羊机警的很,吃饱后翻山越岭的跑球了,待肚子饿后再翻山越岭进这凹子美美吃一顿,山户们拿它们无法。不想落草为安的畜生不是好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