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朕欲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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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云收雨歇后，萧筱趴在李治身上，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背后的大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气氛暧昧又愉悦。
“外头宫人奶娘还不知怎么想，都怪你~”
“是，怪我。”
“我的发髻都散了，等会怎么见人？”
“我来帮娘娘描眉打鬓。”餍足的李治格外地好说话。
“那你保证，日后不能跟孩子们吃醋……”
“保证不了。”陛下翻脸如翻书。
气得萧筱捶了他一下，身下的胸膛震了震，忽然就天旋地转，换她被压在了下面。
萧筱生怕他又起了兴致，赶紧说起正题：
“对了，还有正事没说呢。长孙无忌弃皇后而择袁氏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嗯，多亏裴五机警，还有小小你。”李治点点她的鼻头，“现在都学会安插眼线，攻其不备了？不错。”
“和你学的呗，八百个心眼子。”
“夫唱妇随？更好。”
这位陛下，你是点了什么不要FAcE的技能点吗？
“说正经的，长孙无忌到底想做什么？”
“我已经吩咐秦二盯着太尉府，但是若想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还是要试探一二才行。”
萧筱来了精神，“怎么试探？”
“长孙无忌不是做好了废后的准备吗？正好，就拿这个作饵，看看能不能钓出他这条大鱼。”
萧筱大致明白了他的意图，算算时间，现在是永徽六年，差不多正是历史上开始废王立武的时间点。
看来即便没有了武媚，王皇后还是躲不开被废的命运。
正在她怔忪之时，李治用手指描绘着她的眉眼，忽然问道：“小小，你是否想过……”
“嗯？什么？”
你是否想过，做我的皇后…
这句话就在他嘴边，却迟迟没有说出口。罢了，等时机成熟再问她吧。
李治对她笑了笑，“没事，以后再…”
此时，一旁躺着的六郎醒了，哼哼唧唧哭了几声。
萧筱忙推开他，撑起身子，把孩子抱了过来，边哄边问道：
“对了，六郎的名字，你不是早就起了吗？如今都满月了，怎么没听你提起？”
萧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个起名废，干脆一股脑推给孩子他爹。
被推倒在一边的李治：…起名？叫后悔药怎么样？
腹诽归腹诽，自家儿子他还是很上心的。
“我也正犹豫呢，之前想了二十几个，最后选来选去，剩下两个名字都不错，不知如何抉择。”
“说来听听。”
“贤者，多才也。李贤，如何？”
李贤？
那个因为谋逆被废为庶人，又被逼自尽的章怀太子？
“不好，不好。”萧筱头摇得像拨浪鼓，“还是另外换个名字吧。”
虽说这历史已经面目全非了，但难免觉得不太吉利。
李治虽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但也没计较，“那就选第二个，六郎生于正旦清晨，又逢天降祥云，便取名为‘旦’，更是恰到好处。”
李旦？
生了玄宗李隆基的那位？
萧筱有些方，还就绕不开这几个名字了？
再让他取，下一个就得是李显了吧？
不过想想看，历史上武则天的四个儿子中，还就李旦命好一些。
不像哥哥们，不是暴毙就是流放，好歹寿终正寝。
她的孩子，不求多大出息，也不一定要去争皇位，无灾无难，平安健康就好。
这样一想，萧筱便点了头：“那好，就叫李旦吧。小名呢？”
刚得了名字的李旦，也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在襁褓中静静看着他。
李治这才发现，萧筱说得不错，这孩子的眼睛确实像自己，可这样纯稚的神情，却与他的母亲如出一辙。
这是他们两人的孩子…
迟来的父爱让李治心头柔软，轻轻摩挲着孩子的脑门，“他出生时，正值一轮旭日缓缓东升，小名便唤旭轮吧。”
“李旭轮…也很好听。旭轮，喜欢你的名字吗？”
萧筱温柔地摇晃着怀中的襁褓，此时李旦竟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是对她的回应。
“九郎快看，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跟你更像了。”
李治和她挨得极近，闻言轻吻她的额头，“嗯，和你也很像。”
“那当然，这可是我生的！”
他笑着环抱住这母子俩，只觉得心里都是满满的，暖暖的。
第二天早朝时，李治便正式明发谕旨：六皇子赐名为旦，封殷王，食邑一万户，遥领冀州大都督。
虽说六皇子刚出生时，陛下就曾口头封王，但等圣旨真的下来，还是让人侧目。
一个刚满月的奶娃娃，如此恩宠，不可谓不盛。
淑妃膝下二子二女，俱都有封号和食邑，自己又手握六宫权柄，地位当真如日中天。
比之皇后，也只缺一个名分而已了。
就在众臣为之心惊时，李治又突然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诸公皆在，朕正好有一事相询：皇后王氏，膝下无子，嫉妒成性，既无生育之功，亦无容人之量。朕欲废之，何如？”
此言一出，朝堂上有瞬间的寂静，随后便炸了锅。
虽然这几年，皇后的失宠众人有目共睹，但也没想到陛下连试探都不试探，便直接要废后的。
“陛下，万万不可！”
第一个出声的，自然还是铁杠头褚遂良，“皇后出身名门，乃先帝亲择，又无大错，国母之尊岂可轻言废立？”
于志宁也紧随其后，“陛下三思皇后虽无所出，但太子忠养育在其膝下，不能算作无子。且皇后若废，太子又该如何自处？”
王皇后的舅父柳奭，此时也在朝上。他被撸了中书令后，还担任着六部尚书的职位。
刚才还张口结舌，僵立当场的他，此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立马跪下，涕泪横流：“恳请陛下顾及夫妻之义，父子之情，三思而后行啊！”
与柳奭的惶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淑妃的父亲萧安德。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若皇后被废，那最有可能的继任人选，非自己女儿莫属！
那他岂不是要成国丈了！？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
任朝上纷纷扰扰，李治不发一语。高高在上的他，视线扫视全场，将众臣的反应都尽收眼底。
好一副众生相！
最后，目光落在最前面的长孙无忌身上，他似乎也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沉静下来，双目下垂，笼着手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