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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栽赃陷害哪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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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恪也参与谋逆?”

御书房中,李治难掩震惊和疑惑。

“正是。陛下,这是房遗爱的证词,他作为荆王亲信,出首告发了薛万彻和吴王,应是可信的。”

“薛万彻倒罢了,吴王乃亲王之尊,是朕的兄长。若无实质证据,仅凭房遗爱的一面之词,就定这谋逆大罪,怕是难以服众。”

“陛下,荆王也是亲王,还是皇叔,连他都会谋反,吴王难道就不会吗?二位王爷素来交好,焉知不是早有勾结?何况……”

长孙无忌看了眼上首,仿佛有些犹豫,“何况陛下莫不是忘了,先帝曾有意改立吴王恪为储?”

李治抬起漆黑眼眸,往后靠在椅背上,定定地看他半晌,才冷声道:

“那依太尉的意思?”

“老臣提议,将吴王恪下诏狱,严加审问,以正视听。”

沉默片刻。

“好,准奏。”

长孙无忌得偿所愿地离开后,李治又独自枯坐了许久。

等他终于站起身,还没等开口,齐秉义就抢先道:“陛下,可是要去承香殿?”

“嗯……”

“老奴这就让人下去准备。”

“站住!朕今日不去承香殿。”李治却忽然叫住了他,想了想说道:“你去跟淑妃说一声,这几日朕会很忙,就不进后宫了。”

“啊?”

“还不快去?”

齐秉义虽然一团雾水,还是急匆匆奉命去了。

李治原地站了一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论是喜怒哀乐也好,愁怨苦闷也罢,他第一时间想要分享的人,都是小小。

就如今天,他其实,很想见她。

但心中那些难以启齿的阴暗心思,和肮脏的政治算计,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从高阳到薛万彻,再到如今的吴王恪,他心中如明镜一般,长孙无忌就是在利用谋逆案铲除政敌。

而在他同意的前一刻,其实心里转过许多念头:吴王恪是先帝的庶长子,为人也有威望,不管他有没有反心,除掉他都有利无害。

案子是长孙无忌审的,人也是他要抓的,只要自己表现得软弱一些,让他全权独揽,就就可以将冤杀亲王的账都推到他身上去。

等到日后清算,这便是罪状,也是把柄。

借刀杀人、一箭双雕、最后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看吧,这就是先帝所说的帝王心术,他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用得如此纯熟了呢?

……

萧筱在听到齐秉义的转述后,也只是愣了两秒,便平静地回答:“知道了。也麻烦齐中官叮嘱陛下,按时用膳就寝,注意身体。”

“哎!老奴一定带到。”

齐秉义走时,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两口,打什么哑谜呢?

海棠过来问道:“娘娘,陛下是还在忙荆王谋逆的案子吗?”

“是吧。”萧筱看向天边,若她没猜错的话,长孙无忌绝不会放过此等良机,已经开始搞政治迫害了。

随着薛万彻、李恪被下狱,这场谋逆案掀起了最大的高潮。

小小的诏狱内人满为患,关的全都是皇亲国戚。

薛万彻的怒吼声响彻狱室:“老夫没有参与谋逆!长孙老儿,你嫉贤妒能,诬陷忠臣良将!让老夫去见陛下,我要面见陛下!”

“薛将军吵什么?”

长孙无忌从暗处中现身,身边还带着一个书吏,“我这不是来了吗?”

“长孙无忌,你让我面见陛下,我可与荆王当庭对质,绝没有参与谋逆之事!”

“你说没有便没有吗?可惜,本官手里有证人,薛将军,你怕是辩无可辩。”

“谁?谁做的证?让他和我对质!”

“房家二郎,驸马都尉房遗爱。”

薛万彻一听大怒,“这个软骨头,为了活命就随意陷害他人,我真是瞎了眼!我倒要听听看他都编排些什么,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好,薛万彻,老夫身为太尉,今日提你过审,有什么话你一并说清楚,我会命人记录在案,上陈陛下。”

薛万彻被狱卒拉出监牢,带着手铐脚镣,被四五个人死死按着肩膀往地下跪,他屈辱地抬头,却见长孙无忌坐在条案之后,好整以暇地看他受辱。

“从现在开始,本官问什么你答什么。十月初六,你与房遗爱、薛万彻聚于荆王府内,喝酒饮宴,直至黄昏,可有此事?”

长孙无忌一边问,身边的书吏一边奋笔疾书地记下。

薛万彻想了想,“有,可我没……”

“本官说过,问什么答什么!”

长孙无忌厉声打断他的辩解,随后继续问道:“席间,你谈起高阳公主诬陷房遗直一案,直言不日就能结案,可有此事?”

“……有。”

“后来,荆王提到是老夫主审,你便大放厥词,说老夫仗着外戚身份,拥立之功,迷惑圣上,把持朝政。还大言不惭,说有你薛万彻在,京中无人敢动。可有此事?”

薛万彻咬了咬牙,这本是酒后狂言,但长孙无忌此人睚眦必报,怕是要大做文章。可是说了就是说了,他堂堂大将军,还不至于不认账。

此时,他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只以为最多是罢官免职罢了。

“我的确说过,该如何受罚我都认了。”

长孙无忌捋着长须,眼里精光四射,似乎是潜伏已久的豺狼,正要对猎物发出最后一击。

“后来,荆王说自己做梦梦见手握日月,你便与房遗爱说,此乃大吉之兆,将来京师若有变,当奉荆王元景为主。”

薛万彻整个人都惊呆了,嘴唇张开,虎目圆睁,直到长孙无忌大喝一声:“可有此事?”

他才如梦初醒,“绝无此事!”

“什么手握日月?我根本没听荆王说过,也从未说过这等大逆不道之语!当日我饮多了酒,是被下人扶上马车送回了家,根本不清楚后来房遗爱他们又做了什么,是他栽赃陷害!”

这就是编造谎言的高明之处,九句真话加一句假话,有那九句真话的铺垫,最后那句谎话再如何荒唐,也听着像是真的。

“薛将军,前面都认了,怎么最后这个倒不认了?房遗爱还说,你后来还与他们一起商议了逼宫之事,只是由于脚疾之故,才没安排你带兵参与。否则,以薛将军勇冠三军之能,当日长乐门外,怎么也该由你冲锋才是。”

薛万彻一直在摇头,“这是诬陷,这是诬陷!!”

他情绪激动起来,双眼赤红一片,挣扎着推开狱卒想扑过来理论。刚起身就觉后脑一记重击,随后便栽倒在地。

长孙无忌一脸冷意,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才转身看向书吏。“审问期间,薛万彻得知罪行曝露,突然暴起意欲伤害本官,幸而被及时擒拿。都记下了吗?”

书吏毕恭毕敬,“回太尉,都记下了。”

“嗯,今日诏狱上下护卫有功,赏。”

“多谢太尉,多谢太尉。”

狱卒扔下木棒,都在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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