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伪君子和真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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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天,荆王谋反的消息就已经传得长安街知巷闻。
普通百姓都在八卦当今天子有龙气护体,荆王这等乱臣贼子是自取灭亡。
而百官们则是义愤填膺,热火朝天地投入到清算荆王的政治运动中去。
至于宗室……
都夹紧了尾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唐立国不过三十多年,前有先帝玄武门之变,然后是太子李承乾和汉王李元昌谋反。现在连荆王李元景都带兵逼宫,还牵扯了几位公主和驸马,这是什么风水?
眼看朝野上下清算党羽蔚然成风,剩下的宗室王爷、公主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你们不要过来啊!
荆王是宗正寺卿,位列三公;房家是宰相之家,房遗爱还是高阳的驸马;柴令武本人就是公主之子,又娶了巴陵公主。
这样的三个人,宗室里谁和他们没点来往?关系甚好的也大有人在。
这算不算党羽?
人嘴两张皮,可能只是一起参加了某个宴会,也可能无意间和对方说了什么话,就有可能被追查,也难怪人人自危。
其中最危险的,当属吴王李恪莫属。
当初高阳公主涉嫌谋反,他为此上书求情、积极奔走,众人都看在眼里。如今荆王的事情一出,高阳夫妇已经坐实了和荆王是一党,与他们关系极其密切的吴王,该如何自处?
李恪在知道荆王谋逆后,也是大惊失色。但面对忧心忡忡的王妃萧氏时,还不忘安抚道:“我虽与荆王叔交好,但问心无愧,想来那些小人也不敢栽赃于我。”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
世事便是如此,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宗室们坐立不安的时候,曹敬却是春风得意。
他立下大功,连带那天执勤的几十个监门卫,都得到了封赏,让人眼红不已。
再次见到长孙无忌时,还是在如意楼的密室内,在逼宫事件的三天之后。
一见他,曹敬便深深拜倒,“多谢太尉!属下有今日,都是您的恩典。”
长孙无忌点点头,“起来吧,有了这护驾之功,便是简在帝心,日后加官进爵也是指日可待。”
曹敬喜形于色,但又有些犹疑,“不瞒太尉,属下还有些许疑问,荆王当日为何没有告发我?属下还准备了对质的人证物证,不想竟没派上用场,该不会他还有别的打算?”
长孙无忌倒是能猜到一二李元景的心思,他哂然一笑:
“不管他曾有什么打算,如今都晚了。他已是待宰的羔羊,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不过是在等日子罢了,不必理会。”
“是,属下知道了。”
“老夫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提醒你一句,莫要得意忘形,忘了自己还有重任在身。对了,你的大儿子今年十四了吧?老夫已经打好招呼,明年开春便可去国子监入学了。”
这便是长孙无忌的驭下之道,先给一棒子,再来两甜枣,恩威并施,让人又爱又恨,又怕又敬。
曹敬便是如此,他立时收了笑容,恢复了恭谨谦卑。
“属下铭记在心,多谢太尉恩典。”
……
长孙无忌从如意楼的密道离开后,便直接来了诏狱。
自从上次在高阳公主那碰了钉子后,他就转移了目标。
房遗爱是个软柿子,他便采取了怀柔之策,不时以长辈的身份和他谈话,还命人好生照顾衣食,慢慢化解他的戒心,取得他的信任。
“房二郎。”
房遗爱本来正靠坐着墙壁发呆,听到他的声音后,空洞的眼神顿时注入了希望。
“长孙太尉,您来了!”
“嗯,这几日我忙于荆王元景的谋反案,据他供述,你和柴令武都是他的党羽!房家二郎,你父房玄龄与我有多年同僚之谊,没想到我今日,竟要审问他的儿子,唉,让我于心何忍?”
“太尉,遗爱惭愧。但我也是一时被荆王他们蒙蔽,才走得近了些,可我并不知他有谋逆之心。更何况在逼宫之前,我已进了诏狱,并无参与其中啊!”
“这几年,你与荆王、柴令武等人过从甚密,还屡屡私下集会,口出怨怼朝廷之语,这些都是有证人的。你说不知道、没参与,谁会相信?你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你清河房氏满门!”
长孙无忌的质问,让房遗爱哑口无言。他当然是知道的,多少次,他们三人在荆王府挑灯密会,共商大计,自以为能改天换地。
他原想立下从龙之功,可以一跃成为房家最耀眼的子孙,没想到,如今却成了房家的罪人。如今荆王已是死罪难逃,难道他也要跟着陪葬吗?
不,绝对不行!
长孙无忌看了看他的脸色,放缓了声音道:“房二郎,我劝你从实招来,还有哪些党羽曾参与谋逆,说不定可以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
“你难道没听过吗?贞观十七年,纥干承基与侯君集、游文芝等人,共同参与了前太子承乾的谋反案。后来承基告发侯君集、游文芝,不但保全自身,还因此加官进爵。”
房遗爱眼前一亮,他本就贪生怕死的糊涂蛋,如今被稍稍暗示一下,便自以为得了保命良机。
“长孙太尉,我要告发!武安郡公、宁州刺史薛万彻,也是荆王党羽!”
长孙无忌听后没什么反应,“薛万彻和你们几个焦不离孟,又素来对朝廷怨望。我已经上书陛下,正准备将其下狱问话,这可算不得告发立功。”
“那,那还有谁?”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还有谁和荆王关系密切,告发的对象身份越高,越能让陛下看到你戴罪立功的诚意。”
听话听声,听锣听音。
房遗爱也有些小聪明,稍一琢磨便听懂了长孙无忌的言外之意,这是想趁机除掉政敌。再顺着这思路一想……
“还有,还有吴王恪!他也是荆王一党。”
长孙无忌精明的眼眸闪了闪,嘴角弯出得意的弧度。
“此话当真!?吴王恪可是陛下兄长,又是司空,位高权重。若是真的,那自然是大功一件,若是假的……可不能信口雌黄啊。”
“是,是。千真万确!我曾亲眼所见,吴王曾数次漏夜出入荆王府,两人定有密谋!”
房遗爱的态度从犹豫到肯定,说得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他自以为算得清楚,反正吴王和荆王确实关系好,至于是不是一党谁又知道呢?若是告发成功,他便得了活路,若是失败,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会立刻上禀陛下,捉拿吴王,若查证属实,老夫定会为你美言。”
这场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对话,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更引发了李治继位以来,最大的政治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