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彼岸花,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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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听到消息时,冷笑连连:“每次出了事情,皇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怪责旁人,而不是去找原因,想办法。”
齐秉义问道:“陛下,可要老奴去查清楚?”
“不必,人是她王家送进来的,也是她自己要用的,怪得谁来?”
李治吩咐道:“明日传令六宫,就说皇后伤重,即日起闭宫养伤,伺候的宫人都减半吧。”
齐秉义点头应是,心里暗道:这一闭宫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谁让皇后自己作死呢。放着宫中的太医不信,尽信这些旁门左道,现在倒好,众目睽睽都看见她毁了容。
啧啧,这样的一国之母,连个空架子都没了。
“对了,邢五回来了吗?”
齐秉义知道,高阳公主中途离席,陛下当时便示意邢五跟了上去,“老奴去看看。”
片刻后,邢五进得殿来,“陛下,奴查到了。”
“说。”
“高阳长公主去了望云亭,见到了掖庭令陈玄运,两人密谈片刻,公主还给了他一个锦匣。”
“是什么?”
“奴跟着陈玄运回了掖庭,找机会查验过,里面是两个装着药粉的瓷瓶。奴便设法拿了一点回来。”说着,邢五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
齐秉义见状,“陛下,可要宣太医令过来?”
李治刚要点头,且又转了念头,“把东西给我,摆驾承香殿。”
若说他现在最信任谁,萧筱自然是排第一位的。
她用指腹沾了一点粉末,先放在鼻下细细嗅闻,又伸出舌尖尝了尝。
李治登时变了脸色,“这是什么你就敢吃,快吐了。”
萧筱拿过热水漱口,摆摆手道:“放心,这么点量没事的。”
打脸,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刚刚说完,她就觉得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端着的水杯里氤氲开红色的血丝。
流鼻血了?
抬头,便是李治慌乱的脸。他一边手忙脚乱帮她止血,一边着急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宣太医?”
“不用不用,”萧筱努力挽回自己身为医生的颜面,“刚才我还有些怀疑,现在已经肯定了。”
她赶紧用力按手臂上的孔最穴,此穴属手太阴肺经,可治外邪袭肺,及急性出血症。
果然,鼻血很快止住,萧筱这才解释道:“刚才的药粉,应该是红花石蒜晒干后磨成的粉末。”
“红花石蒜?”
“此花还有个名字,彼岸花。”
李治的脸色更难看了,“可是《法华经》中所言,地狱之花曼沙珠华?”
“后世人穿凿附会罢了,只因这红花石蒜开在深山石缝之中,花叶永不相见,意头不好,才被说成是黄泉花。其实这是一味药材,只是花朵和鳞茎都有毒性,汁液接触皮肤会红肿发痒,磨成药粉吸入则会引起鼻子出血。”
萧筱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接着说:“若是大量内服,会上吐下泻、手脚发冷、惊厥休克,甚至呼吸麻痹而死。”
李治把她抱过来,揉进怀里,教训了一通:“以后再不许了,早知你这般莽撞,我就该让太医令来。”
……
她忍不住脑补了一下苦大仇深的太医令:陛下,你礼貌吗?
悄悄偷笑了一会,她才好奇问道:“这药粉,九郎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治这才将经过和盘托出,萧筱皱了眉头,“高阳公主想做什么?在宫里投毒?”
“秦二一直盯着她呢,前些日子高阳和荆王元景见了一面,今天进宫就去找了陈玄运。”
荆王李元景?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萧筱冥思苦想,这不是那位做梦梦到自己手握日月的王爷吗?一个倒霉蛋加妄想家?
算算时间,高阳公主和房遗爱谋反案也快到了。
这可是高宗初年的第一大案,本是一件家庭纠纷,最后越闹越大,成为谋逆大案,一共搭进去三个王爷、两个公主和三位驸马。
而这个案子,正是长孙无忌一手操办的。
难道不全是诬陷?他们中真的有人图谋不轨?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萧筱脸色有些复杂,要不要说呢?毕竟现在看荆王元景和高阳公主的确有问题,而吴王恪又曾是李治的政治对手,如果这个结果是他乐见的呢?
“九郎,高阳可能要闹出大事来。”她最后只提醒了一句,“还有长孙无忌,要小心他借题发挥,铲除异己。”
她说的含含糊糊,但李治是何等人,结合自己得到的情报,便猜到了五六分。
看来,是时候收网了。
夜深了。
掖庭的一处偏僻潮湿的小屋中,琼花正独自趴在床榻上。
虽然挨了三十杖,但她此刻的心情却是轻松的。
看来袁婕妤果然没有骗她,掌刑寺人给她放了水,看着吓人,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现在也还能动能翻身。
终于离开了立政殿,现在她只需要挨到年后,就可以出宫了。
正当她畅享未来时,门口有了响动,琼花警惕抬头,转瞬又轻松下来。
“玉罗,原来是你,袁婕妤让你来的?”
“是,婕妤知道琼花姐姐受苦了,特让奴婢过来看看,给你送些伤药,还有银子。”
玉罗放下手中的漆篮,一直低着头,嘴里不停念叨,“我跟管事的打过招呼了,你安心养伤,他们不会磋磨你。”
琼花松了口气,“帮我谢谢婕妤。”
“……好。”玉罗有些不自然地冲她笑笑,又赶紧低下头去。“对了,我给你上药吧,你自己也不方便。”
“嗯,麻烦你了,玉罗妹妹。等过两天好一些,我就可以自己换药了。”
玉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给她上了药,动作很是缓慢小心。
最后,她如释重负般长长吐了口气,“好了,药和银子都放在这,我先走了。琼花姐姐,你……保重。”
“再会,玉罗。”
玉罗的背影僵了僵,在门口停了半晌,才道:“再会。”
开了门,她逃一般地走出去,一路疾步回到了咸池殿。
袁思莹还没睡,正在等她。
“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
“回,回婕妤。那药,奴婢已经给琼花上了。”
“那就好。放心,那药没什么痛苦,正好她又刚被罚了三十杖,人人都会以为,她是挨不住才死的。”
“是。”
“皇后几次三番想害我们母子,如此深仇我自然要报。这次也多亏了琼花,希望她上了黄泉路也不要怪我,所谓打蛇不死,自遗其害,当初的芙蓉,就是我太心慈手软,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袁思莹的脸隐在烛光之后,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你下去休息吧,对了,记得把桌上那盆水仙花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