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春闱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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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李治收到了这次春闱的及第名单,而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
“郑琅?”
新任的礼部侍郎卢轻舟拱手回禀道:“回陛下,郑琅素有才名,此次春闱也是拔得头筹,依下官及诸位宰相所见,当授以状元之位。”
李治浮起一抹嘲讽的微笑,这个郑琅就是当初在如意楼中,和长孙七郎秘密交易的人。
这等德行败坏之辈,也配做状元郎吗?
“朕记得,郑琅是前任礼部侍郎郑纶的三子?”
卢轻舟犹豫着还没答话,倒是长孙无忌上前道:“回陛下,正是郑家三郎。郑家家学渊源,子女也都是才华横溢之人。臣等以为,郑琅实为状元之才。”
“郑庶人就是郑家长女,她在宫中下毒谋害宫妃,可见郑家家教不严,这个郑三郎…”
“陛下,郑庶人已经去世,郑纶也为谢罪辞去侍郎之位,此事已经过去了。郑琅的才华不该因此埋没,科举之意,本就是为国选才,陛下宽宏大量,应该给他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
其他如于志宁、柳奭等人,也应声附和。
看来,郑家送去的厚礼还是起作用了,换来一个状元之位,倒也不亏。
“郑琅果真才高八斗?”
卢轻舟连忙出来打包票,“陛下,这是郑琅的考卷,还请陛下过目,他的确是社稷之才。”
李治随意翻了翻,文辞确实优美流畅,但究其内核,依旧是泛泛而谈,并无让人惊艳的见解。
但他并未再争辩,而是装作不情愿的样子,颔首同意道:“既然诸卿都如此说,朕也相信你们的眼光。也罢,便按这名次张榜吧。”
“陛下圣明。”
众臣走后,李治叫来了裴五,闭门商议了半个时辰,随后,便摆驾来了承香殿。
“明日春闱张榜,想不想去看看?”
萧筱简直是扑了过来,“当然想了,九郎要带我出宫吗?”
这个女人…只有出去玩的时候,才会主动叫他九郎。
李治微微有些不爽,但还是点了头。
“明日休沐,朕不用上朝,早上便去,等宫门下钥前回来就行。”
那岂不是有一整天!?
幸福来的太突然,萧筱差点没蹦起来,兴高采烈道:“太好了,谢谢九郎!”
她转身就去找明天出门的衣服,看她高高兴兴地转来转去,李治不由自主嘴角上扬…
第二天清晨,承天门的鼓声响起,长安城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也是众多科举士子翘首期盼的张榜日。
礼部衙门对面的茶楼里,熙熙攘攘,大都是穿着白衣襕衫的读书人。
其中有一个身量颀长,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隐隐是人群中的c位。
旁边有人和他搭话:“卢兄,你乃范阳卢氏子弟,从小师从曹宪、王义方等大家,又是幽州解试的头名,这回你必定榜上有名!”
“兄台客气了,天下英才齐聚长安,我卢升之不过无名小辈,何敢大言不惭?”
“卢兄过谦了。”
这时,从茶楼外走进一个男子,他面容坚毅,年纪稍大些,在人群中寻觅半晌后眼睛一亮,挤过来道:“升之,你可让我好找!”
“骆兄,你怎么也来了?”
“今日礼部张榜,我料定你必定及第,已经在百福楼定下一桌酒席,等会看完榜咱们去痛饮一番!”
“骆兄,”卢升之苦笑道,“每年及第者百中选一,哪里就一定能轮到我?还是小点声吧。”
“你看你,之前我就说帮你请托道王,拿着你的诗文推荐给一些朝廷名士,你非不同意。要不然,你此刻早已名声大噪,还用在这苦等?”
“小弟知道,骆兄是一片好意。可是,科举本就是考的真才实学,若去找名士行卷,小弟总觉得不妥,哪怕得了进士也是胜之不武。”
“卢照邻啊卢照邻,你可真是个榆木疙瘩!”中年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罢了,我当年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惜……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吧。”
卢照邻?
这时,刚准备上二楼雅间的萧筱,听到他们的对话愣住了,是那个“初唐四杰”的卢照邻吗?
“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李治见她没有跟上,转头问道。
“九郎。”萧筱快步走到他面前,悄声道:“那边高个的举子,姓卢的,很有才华。”
李治顺着看了过去,端详了一会才点头,“嗯,咱们先上去。”
雅间是挨着二楼栏杆的,推开窗,便可注意楼下的动静。
过了一会,有人在起哄,让卢照邻作诗一首。
连茶楼老板都端出了笔墨,“公子可直接题诗在墙壁上,若公子金榜题目,也是小店一大荣幸。”
卢照邻推拒不过,只得接了笔,略一沉吟,一首五言绝句便挥笔而就。
旁边有人念道: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李治在楼上听了,也颔首道:“后两句是沿用《离骚》中‘’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的意思,诗不错,字也很好。只是好端端一个年轻人,却借荷花自悼,倒有些不祥之意。”
萧筱暗想,可不是嘛,这“初唐四杰”名气虽大,却没一个仕途顺遂,生活安定的。
此时,茶楼外就有人喊道:“黄榜出来了!”
众人一听,哪还有心思品诗,都一窝蜂地出了门。
“九郎!”
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李治失笑道:“想去看看?那走吧。”
萧筱轻声欢呼,便又跟在他后面下了楼。
在礼部南院东墙上,已并排贴了四张黄榜,上头写着礼部贡院,下面则是取中名单。
黄榜之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萧筱垫着脚尖也什么都看不到。
她有些失落,左一眼右一眼地瞄着李治,在电视剧里,这种时候不都是男主角把女主角扛起来吗?
李治有些莫名其妙地回视过去,还拉着她往边上走了走,“别往里挤了,这里人太多。”
这时,前头有了动静。“我中了,我中了!”有人兴奋地跑了出来,鞋都掉了一只,还是满脸喜笑颜开。而跟在他后头出来的几人,却是垂头丧气,有个鬓边已见了白发的中年人,甚至还捂着脸哭了起来。
不用说,这些落地举子,都是考了好几次,甚至十几次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经历过高考的萧筱也叹道:“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在这几张黄榜前,也能看尽世间百态。”
进士科是在单独一张榜上,不过二十人左右,卢照邻来来回回看了几次,还是没看见自己的名字,心不由沉了下去。
一旁的骆兄还在不可置信道:“升之,竟没有你吗?这怎么可能?”
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喊:“这进士科头名郑琅,是前任礼部侍郎之子,我看过他的文章,才学平平,怎堪状元之位?”
两人俱是一惊。
紧接着,又有人喊道:“这榜单上的,都是京城世家子弟,我们外地举子,竟无一人上榜。什么为国选材?我看是官官相护!”
这一下,彻底炸了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