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校长室的谈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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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地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环视着这个以记忆为蓝本创造的空间环境，邓布利多喃喃自语。
他们四人现在在冥想盆里叶知秋的记忆片段中，这是一个很大很空旷又华丽的空间，仿佛是什么地下空洞一样，脚下的地板却是呈现星空般的光点。
在光点之下，是一整个霍格沃茨连同其周围地区的3d模型地图。
这里就是地图密室，五百年前的先知、预言家、古代魔法传承者，波西瓦尔·拉克汉姆，他所创建的、用来对后来的古代魔法继承者进行对话、交谈的场所。
“我的那个时代里，这里本来只有四个巨大的画框。”叶知秋走到了这个空间里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那就是五幅画像面前。
那是五幅非常大的画像，它们的画框几乎抵达天花板，里面绘着不同的场景，只有最左边的那一幅画框里是一片旋转着的漆黑，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相同的是，此时，它们中都没有人物存在。
直到外面传来门开的声音。
邓布利多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入目的少女模样让这位老人露出了怔忡的神色：“莉莉……”
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跟着看过去，走进来的是一个他们不认识的陌生少女，看起来似乎是十七八岁大，很漂亮，红发绿眸。
那双绿眼睛让塞巴斯蒂安想到了有着同样绿眼睛的哈利。
“她是谁？”奥米尼斯小声问道。
“莉莉·波特，哦，这个时候应该还是莉莉·伊万斯。”邓布利多眨了下眼睛，回答道，“你没想错，她是哈利的母亲。”
红发的莉莉走到了五幅画框最左边的那一幅画框前，抬起手，敲了敲画框：“老师？老师你在吗？”
画框里漆黑的漩涡转得更快了，它像是把所有的黑暗都吸入了中心，于是画框中开始显露出颜色来。
那似乎是一个，树洞，还是树干一样的地方？
之所以这么不确定，是因为塞巴斯蒂安看到了木质的纹理，一直延伸到了画框边缘，从那些纹理来看，这里似乎是在大树的树干前。
但很快，塞巴斯蒂安就无法再把注意力分给背景了：中心的漩涡在将所有漆黑吸入其中后消失，于是原本掩藏在漆黑后的女性显露出了身姿。
那是个十来岁的东方少女，比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记忆里的要成熟一点，但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漆黑的长发，漆黑的明眸，皮肤是像象牙一样洁白柔和，仿佛覆着一层光。
邓布利多听到了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压抑自己呼吸的声音，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于是他代替那两人问出了问题：“这是……？”
“是我，”叶知秋注视着画框里的少女，说道，“十七岁的我。”
十七岁？
丽芙学姐是百年前的人，莉莉是十几年前的人……莉莉的时代里，丽芙学姐怎么算都已经七老八十了才对。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丽芙学姐说的是留下画框里的思维是她十七岁时的思维，但邓布利多很确信的一点是：虽然其他四幅画框是巫师的画像，但只有这一幅，丽芙学姐在的这一幅，它不是画像！
“早上好，莉莉。”画框里的少女开口，说道。
这让红发的女孩笑了起来：“我这里是晚上呢，老师。”
“你知道的，我这里可没有白天和夜晚之分，”少女轻笑着道，“那么，这一天过得如何？”
莉莉吱语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是很好，我一直在想你上次说的阿瓦达索命咒的事……老师，你……”她迟疑了一会，才开口，“为什么会那么了解阿瓦达索命咒？西弗——我应该和你提起过他，他……是我的朋友，很醉心于黑魔法，我尝试着问过他关于阿瓦达索命咒的事，但他也从来不知道……”
“从来不知道，阿瓦达索命咒是一个治疗咒的变体。”画框里的少女接上了莉莉未尽的话。
“是的，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这么了解黑魔法，这么了解不可饶恕咒？”莉莉一口气说完，大口喘着气，这个疑问在她心里憋了很久。
“我不想用什么‘深入研究黑魔法才能更好地抵御它’之类的借口骗人，”画框里的少女换了一只手撑着脸颊，歪头看莉莉，就像是坐在书桌对面在俏皮地看着熟悉的人一样：“我会研究不可饶恕咒的理由非常简单，嗯……莉莉，你有一个醉心黑魔法的朋友，很要好的朋友，是吧？”
“是的，西弗是很有天分的巫师，他在魔药上有很高的天赋，但他更醉心黑魔法……我……”莉莉露出了心烦意乱的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觉得那不对，但我劝不住他……”
画框里的少女轻笑了一下：“真巧，我也是。”
“您也是？”莉莉惊讶地看着她。
邓布利多发现自己只能听到奥米尼斯一个人压抑的呼吸，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身侧，棕卷发的少年将呼吸放得非常轻，似乎是在担心惊扰到什么。
“我学生时代的时候，和你一样，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而更巧的是，他同样醉心黑魔法，同样的……有着非常高的魔咒天赋。”
画框里的少女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身体往后仰了仰，似乎是靠在了椅背上。
“他醉心于黑魔法的强大，无法克制地痴迷于它，而我则完全不认可他所说的‘黑魔法才是力量和强大的象征’，我认为拥有解咒的魔法才是强大的魔法，‘完整的魔法’，否则只不过是‘残缺的魔法’——就像阿瓦达索命咒，它不可被抵御，中者即死，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完整的魔法’该有的表现，它肯定在流传的过程中被篡改了。”
“我可不记得我有和你讨论过这个……”塞巴斯蒂安非常小声地反驳。
“安静，塞巴斯蒂安，”奥米尼压低了声音（似乎还压抑着怒气），说道，“听下去！”
画框里的少女不知道画框外的争执，还在继续说话：“于是我开始研究阿瓦达索命咒，不仅仅只是研究魔咒本身，还研究它的历史，然后，我追着阿瓦达索命咒的出现时间开始溯源……你猜我最后找到了什么？”
莉莉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我找到了‘Abracadabra’。听起来和阿瓦达索命咒很像，是不是？
“这是阿拉姆语，它的意思是‘让这东西毁灭’。在古罗马帝国时期，它是一种治疗感染了病痛的巫术：重复抄写Abracadabra，每一次抄写，省去一个字母，直到组成了一小块三角形的文字……完成之后将它缠绕在脖子上，当它被戴在脖子上的时候，就完成了这个仪式魔法。
“它会让病痛离你而去，是古罗马时期一个非常好用的巫医治疗手法。
“后来，古罗马帝国时期的巫医们为了更好得到更好的治疗效果，他们深入研究Abracadabra，试图探寻它为何在治疗上有如此出众的效果。
“然后，他们发现了Abracadabra真正的力量，它无视肉体，作用于灵魂，让灵魂上附着的病痛‘毁灭’，‘让这东西毁灭’其实毁灭的是疾病和瘟疫，所以，这个咒语的含义是：驱灾除厄。
“再然后，有人想，既然它这么强大，连概念化的疾病都可以令其毁灭，那……改变它要毁灭的对象，用它来毁灭灵魂与肉体之间的联系，不是更加容易？”
莉莉倒抽了一口气，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聪慧的女巫意识到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切断了灵魂与肉体之间的联系，那……”
“那就是死亡。是的，这就是阿瓦达索命咒不可被抵御、中者即死的真正原因。”画框里的少女摊手，无奈地苦笑，“就像用来做外科手术所以锻造得极其锋利的手术刀和为了治疗病人所以了解的人体知识，都被拿来当便捷的杀人用具和要害知识一样，很讽刺是不是？”
无声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不管是记忆中的人还是记忆外观看的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莉莉打破了这份沉默。
“阿瓦达索命咒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真……神奇？还是可怕？抱歉，我一时找不到词语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从来都不知道，它原来……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为了夺走他人性命而出现的……”莉莉轻声说道。
“这世界上没有比人心更可怕的东西，”画框里的少女注视着画框外的莉莉，又像是在注视另一个不在场的人，“但同样，这世上也没有比人心更温暖的存在。”
她阖目微笑：“神秘事务司里有一个房间，始终锁着，那里面有一种力量，比死亡，比人类的智慧，比自然的力量更神奇，更可怕。它或许也是神秘事务司里许多需要研究的课题中最神秘莫测的一个。
“在我将要去履行我的使命之前，考虑到接下来的时光中我无法作为守护者保护拉克汉姆教授他们竭力守护的古代魔法遗产力量时，我将伊西多拉留下的那些充斥着痛苦情绪的力量转变成了它，并将它留在了霍格沃茨的地下——我希望，在我无法参与的未来中，它可以给后来者们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
莉莉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是上次您教我的那个仪式魔法？全身心的爱，不求回报的付出和愿意以身代之的觉悟，换取想要保护的对象的安全，是吧？”
邓布利多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一直在想莉莉是从哪里学到的那个古老到他都差点没找到踪迹的魔法保护哈利……
莉莉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周围的环境正在像烟雾一样消散，所有的东西都渐渐隐去，他们只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其他一切都变成了旋转的黑暗……
然后，地图密室又出现了。
依然还是画框中的少女和站在画框前的莉莉。
只是和之前不同，这次的莉莉看起来更成熟了，从她胸口佩戴的女学生会主席徽章上，邓布利多确认了此时莉莉的年龄：“这是七年级时的莉莉……”
“老师，关于那个仪式魔法……”莉莉似乎在寻求什么同意，“我能把它教给我的朋友吗？我知道不一定能用上，它太繁琐了，但是，它很有趣，很有意义，我想把它教给我的朋友，艾丽斯肯定会对它感兴趣的！这样的话……”
绿眼睛红头发的漂亮女孩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是不是，您在这世界上留下的痕迹，又多了一分呢？”
艾丽斯？邓布利多想到了一个人，莉莉的好友兼凤凰社成员，艾丽斯·隆巴顿。
“我可不觉得一个需要你牺牲一切付出一切还要怀抱无悔的爱的魔法会是什么‘有趣’的魔法。”不同于有所变化的莉莉，画框里的少女依然还是那副模样，她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我将它教给你，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需要用到它……”
莉莉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那您为什么要教给我呢？”
画框里的少女沉默了一会，才道：“……希望你在遇到那样的绝境时，能有办法保护你深爱之人。”
莉莉的脸红了起来，像她的头发一样鲜红：“我才不会为了詹姆这么做……他……”
她小声嘟囔了什么，听不清。
她的神色引得画框中的少女露出了一丝微笑：“一般来说，能让一个人愿意怀抱无悔的爱牺牲一切去拯救的，极少会是他的爱人。”
“经验之谈？”莉莉好奇地问。
“经验之谈。”画框里的少女轻笑了一声，“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莉莉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老师您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那个地方，只能通过您预留下的这个通讯镜和进入到地图密室里的我对话……嗯，叫什么地方来着的，深渊？”
“三泉九渊，”画框里的少女悠悠然道，“和你们地界里那个满是恶魔的深渊还是有点区别的——啊，九鼎又震了，我得去干活了。”
画框里的少女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叹气起身：“我有预感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再见，莉莉……那个魔法，你想教的话，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