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羊毛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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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和罗恩艰难地在午餐结束之前到了礼堂。
饶是如此，两人依然精神不太好。
“你们两个做什么去了？”刚吃完走出来的奥米尼斯迎面遇到了哈利和罗恩，魔杖感应里两人萎靡不振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幅模样简直不能更熟悉：
当初知秋和塞巴斯蒂安夜游霍格沃茨或者半夜偷跑去清剿黑巫师\/叛乱妖精\/盗猎者营地临天亮才回来草草睡了几个小时赶过来吃午饭的时候，就是这幅德性！
这俩不会也被塞巴斯蒂安带坏了晚上干坏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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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米尼斯真诚祈愿不要听到哈利和罗恩跟他说塞巴斯蒂安真是个厉害的老师教了他们某绿光咒语好用得很之类的夸奖。
有一个知秋已经够让他头疼了，他不想再对其他人负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奥米尼斯的祈祷被他的先祖（讲道理，他的先祖就算真听到了会保佑他吗？）听到了，奥米尼斯在听到两个孩子只是夜游去了那个放着厄里斯魔镜的房间里时松了口气，但随即感觉到不对：“只是看魔镜不至于让你们困得现在起床还呵欠连天吧？你们……不会是在那个教室里呆了一整个晚上吧？”
两个男孩不自在地挪开了脸。
这反应让奥米尼斯确认了他的猜想：“听着，哈利，还有罗恩——考虑到我们发现那面镜子的时候罗恩你不在场，没能听到知秋当时发出的警告，所以我再说一次，那面镜子很危险！
“就像知秋最初判断的那样，或许对一些人来说，它不过是个恶作剧的镜子，但对渴求着自己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的人来说，那是解渴的毒药！”
“没有……我没有再要去看，我早上还在劝哈利呢……”罗恩嘟嘟囔囔地说道。
他确实是这么做的，其实今天他们很早就醒了，但或许是因为昨天夜里去看厄里斯魔镜，想得太多，睡眠不太好的缘故，哈利一早上都没什么精神。
罗恩想办法吸引哈利的注意力，拉他一起下巫师棋（但是哈利不想下，明明在这之前他们每天都会兴致勃勃地下好几局），聊他们还没找到的尼可勒梅（可哈利对此已经毫无兴趣了，他甚至觉得斯内普拿走魔法石也没什么），他尽他的努力让哈利的注意力从那面魔镜上移开，但他失败了。
对于从小都是孤儿、从未见过爱着他的父母的哈利来说，那面魔镜的力量远大于一切。
只有在那里，他可以看到他的父母。
——他连做梦都无法清晰看到的父母。
叶知秋在走廊的拐角后停下了脚步。
她听到了前面三人的争执，奥米尼斯的声音里带着某种疲惫：“我知道……哈利，我知道你的想法……听我说，我曾经失去过一切，那几乎是我的一切，如果是那个时候的我遇到那面镜子，那我恐怕会表现得比你还不如，我都可以想象得到我日日夜夜依偎在那面镜子前，不吃不喝地看着镜子里的……她，想象着被我的体温温暖的镜面是她的手在触碰我……
“但是，哈利，我们不能这样……我们爱着的人，哪怕是已经故去了的他们，也不会希望我们如此沉迷于过去的光景里，他们用尽一切让我们活下来，是为了能让我们更好地生活着，过得……幸福，而不是在虚假的快乐里消瘦低迷。”
哈利没有说话，叶知秋可以感觉到他被触动了但并没有被动摇念头。
再聊下去氛围就要僵住了，于是叶知秋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呀，真巧，我正要找你呢罗恩！”
红头发的雀斑男孩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呀！我记得你有只宠物鼠斑斑，是吧？哈利，奥米尼斯，中午好，你们也在呢！”
叶知秋几步走了过来，和其他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很精巧的绳圈，绳圈是紫白色的，坠着一个金环，对应的另一部分则坠着三颗瓜子。
“我昨天在拆新买的蜂蜜滋滋糖，然后发现中奖了，奖品是一个仓鼠项圈，根据介绍，这三颗瓜子被施了食物增殖咒，吃完一颗后会又出现一颗，一直保持三颗，直到项圈上的魔咒失效。
“我记得罗恩你有一只宠物鼠斑斑，所以就想把它给斑斑——虽然圣诞节已经过去两天了，但我想斑斑应该不会介意这个迟到的圣诞节礼物吧？”
蜂蜜公爵的糖果里偶尔会有一些抽奖活动，奖品从小到大都有，罗恩没中过这种奖，但是仓鼠项圈也不是什么价值很高的东西，微不足道，所以他没有推辞：“好啊！我正带着它呢！”
说着，罗恩从袍子的口袋里摸出浑身脱毛、缺了一根脚趾头、正在睡觉的老鼠斑斑。
虽然斑斑没有显示过什么特殊能力，还是从珀西那边转给他的二手（罗恩的东西几乎都是二手），但罗恩还是很喜欢它，能给斑斑礼物，他也很高兴。
“先让我把它变得更格兰芬多一点……”叶知秋抽出魔杖，在那个原本是紫白色的绳圈上一点，它就变成了红色和金色交织的绳圈。
女孩收起魔杖，把它套进斑斑的脖子里，绳圈自动收拢扣在斑斑脖子上。
她伸手调整了一下位置，让金环在斑斑后颈位置，三颗瓜子在它的正前方，这样一低头它就能捧着瓜子啃了。
接着，她又轻轻拉扯了一下绳圈，确认它不会太紧影响到宠物呼吸也不会松得掉下来后，叶知秋把另一根同样被她变成金红色的一端带有金环的绳索交给了罗恩：“这个是牵引绳，你可以带着它去溜斑斑，如果它跑远了，你甩一下牵引绳，斑斑就会自动飞回来，就像这样——”
叶知秋让罗恩甩了一下牵引绳，原本在罗恩另一只手上睡觉的斑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拎着后颈飞起来一样，刷的追上了牵引绳末端。
哈利和罗恩仔细看，才发现是牵引绳末端的那个金环和斑斑脖子上后颈处项圈上的金环紧紧扣在了一起。
两人中冒出了一个棕卷毛脑袋：“是施加了飞来咒和修复如初效果的炼金物品，那两个金环在一块才被认定是完整状态，分开后用甩一下的动作触发它的‘修复如初’，考虑到绳索牵引，所以还要一点飞来咒的效果。”
哈利和罗恩被吓了一跳，扭头发现是塞巴斯蒂安才松了口气：“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塞巴斯蒂安？”
“别说的我好像很神出鬼没一样，我只是刚吃完饭从礼堂出来，就看到了有些人在礼堂门口制造交通拥堵。”
塞巴斯蒂安哼哼道，却是故意撇开了眼不去看四人中唯一的女孩。
环视一周，发现正是他们在礼堂门口围一块的“交通拥堵”之二：“对不起，我们这就让开。”
这么有良心的反应，一听就是哈利和罗恩。
“正常点吧塞巴斯蒂安，礼堂那么大的门，够十个你横竖着走了。”
如此针锋相对的阴阳怪气，自然不消说是同属蛇院的奥米尼斯蛇在喷洒毒液。
“哇，塞巴斯蒂安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好厉害！我昨天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呢！正准备给榴榴也做个类似的，下午有时间吗，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做？”
叶知秋牢记奥米尼斯之前的建议，开启夸夸模式并不忘邀请塞巴斯蒂安一起进入炼金术兴趣小组做手工（如果有这玩意的话）。
努力不想让自己开心的心情冒出来的塞巴斯蒂安板着语气，但是个人都能幻视他背后疯狂摇摆的尾巴：“哦？是吗？真难得听到你夸奖我呢！”
虽然是自己的提议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有点内伤的奥米尼斯：“……啊哈，学霸们的世界，哈利，罗恩，这里的氛围不适合我们。”
叶知秋：“呃我没有……算了，大家一起来吧！难道你们不想自己动手做类似的东西吗？想想吧，如果弄个类似的可以用在人类身上的道具，往那个谁身上一丢，然后自己晃晃绳子……”
叶知秋用充满诱惑力的语气给小伙伴们画了一个大饼。
哈利开始幻想自己拿马尔福那个铂金脑袋练套圈。
罗恩陷入了该先选乔治还是先选弗雷德的纠结——要不逮着哪个套哪个吧，珀西也行。
……最后在五个人找了个空教室从零开始炼金术的学习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路过的双胞胎也参与了进来。
被发现点子了，那这个道具估计就很难在有防备的双胞胎身上奏效了……罗恩在内心叹息着决定把第一个实验对象名额挪给珀西。
很巧，双胞胎也是这么想的。
正在和麦格教授汇报今天格兰芬多学生没有破坏校规他在努力维持秩序的珀西打了个喷嚏。
收到了来自猫猫院长的关怀。
格兰芬多男级长立刻振作起来：“不，我很好教授！我没有感冒也没有着凉！请放心，教授，我一定会看好乔治和弗雷德的，一定会第一时间抓住他们恶作剧！”
——今天的韦斯莱家依然兄友弟恭，值得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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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哈利还是去夜游了，罗恩没能阻止他，但第二天，当他们再次在礼堂看到哈利的时候，哈利告诉他们，他不会再去看那面镜子了。
“我答应了邓布利多教授，不会再去看它了。”哈利和他的朋友们说道，“而且邓布利多教授说，明天那面镜子就要被搬去另外一个地方了，我不会去城堡里寻找它的。”
“邓布利多教授？”塞巴斯蒂安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叶知秋，“也就是说，那面镜子是邓布利多教授的。”
叶知秋看懂了他的暗示，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挪开：“我们大家现在都知道各自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罗恩看到他变的非常优秀，我们都是父母亲人，真好奇邓布利多教授看到了什么啊！”
“我也好奇问了，邓布利多教授说他看到了一双厚厚的羊毛袜，但我猜他在骗我。”哈利耸了耸肩，说道，“这也不奇怪，这是个隐私问题。”
也只有哈利这样单纯的小可爱会把它理解成字面意思上的物品。
羊毛袜，这在英国文化里代表的是亲情。
一个上了年纪、誉满全球浑身都是头衔和成果的老人渴求亲情……
等哈利和罗恩结伴回去格兰芬多塔楼，剩下三个地下室成员往地下走的时候，叶知秋忍不住看向了塞巴斯蒂安。
那眼神让后者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你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如果塞巴斯蒂安你没有穿越时空，而是像邓布利多那样正常地一直活到现在，以你的能力，也是个年轻时候才华洋溢荣誉和各个头衔加身的白胡子老爷爷啦！”叶知秋拉长了声调说道。
“而且说不定也会在镜子里看到羊毛袜。”奥米尼斯准确补刀。
这让塞巴斯蒂安忍不住抗议起来：“别这么说！安妮早就原谅我了！”
“嗯？”叶知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来。
——因为争执中塞巴斯蒂安用阿瓦达索命咒杀了他的叔叔所罗门，他的双胞胎妹妹安妮无法原谅兄长弑亲，但又不能狠下心来举报他，于是选择再也不与他相见。
这是叶知秋从记（梦）忆（境）中知道的事。
“在我离开之后，安妮和塞巴斯蒂安和好了？”她随口问道。
奥米尼斯下意识回答道：“是的，在……”
他忽然止住了声音。
这忽如其来的停顿让叶知秋和塞巴斯蒂安都看了过去：“怎么了，奥米尼斯？”
注意到盲眼男孩握着导盲魔杖的手攥得极紧，叶知秋眼里担忧更重。
“……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空茫的视线投向面前，连他的表情都带着说不出口的迷茫……和恐慌，“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和安妮和好的吗？”
“嗯？当然是因为……”塞巴斯蒂安说到一半，也没声了，过了一会，他艰涩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没印象了，记忆里，她已经和我和好了……我想不起来是什么原因让她和我和好的……”
就好像是一夜之间，分明之前还与他陌路的妹妹就和他和好了……
“我的记忆里，也是如此。”
这不对……他们的记忆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