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厄里斯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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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知秋你怎么样了？回答我！”
奥米尼斯忍不住提高声音叫道，他很想直接过去把人拉回来，但又怕造成一个接一个送菜的局面，不得不忍耐住心里的担忧，只用声音提醒。
叶知秋迅速回神，赶紧回答道：“我没事。”
她可不想弄出没及时回应同伴导致事故的情况来。
听她的声音没有多少异样，奥米尼斯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揪心：“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在叶知秋站到镜子面前之后，塞巴斯蒂安就敏锐地察觉到，刚刚几乎沉迷到要钻进镜子里去的哈利脸上的痴迷已经消失了，他正迷惑不解地一会儿看镜子，一会儿看叶知秋。
“那面镜子是怎么回事？”塞巴斯蒂安努力回忆自己浏览过的种种记录里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嗯……虽然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过没有我一开始想的那么危险，如果你们想要看的话，也可以过来看。”叶知秋斟酌着说道，“只是心志不坚定的话，很容易会迷失在里面。”
她原本以为哈利是被类似镜妖的玩意给抓住了，所以才跟奥米尼斯他们说用自己去替代：
世俗界也有类似传闻，水鬼替身或者镜妖替身之类的，需要有一个人替代被拉进去的人，才能放出来原来的人。
叶知秋很担心是这类情况，她是不怕的，哪怕真是水鬼替身或者镜妖迷宫，她也能直接打爆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出来。
再不济还能叫阿南来接她：身为赤豹，阿南天生就可以穿梭各界，不管是上次去的灵质界还是镜妖的镜世界，对阿南来说，不会比在自己窝里打个滚更难。
——就是真喊阿南来接的话，比较伤面子。
毕竟她已经很多年没迷路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喊家里人来接了。
但在她看向镜子的时候才发现，不是这样的，那个镜子里只是映出了……她的愿望。
或者该说，渴望？
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相信叶知秋的判断，所以也走了过来，叶知秋让开位置，让塞巴斯蒂安站在镜子面前。
镜子里刚刚显露出来的画面顿时都消失了，与此同时，塞巴斯蒂安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甚至下意识地想过去——手碰到冰冷的镜面时，他才发现，那不过是镜中倒影。
“塞巴斯蒂安？”通过魔杖感应看到好友这个样子，奥米尼斯心里疑惑更重，“发生了什么？”
塞巴斯蒂安用力晃了晃头，又专注地看着镜面，他深吸一口气，眷恋地看了一眼镜面。
然后他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打量这面落地镜的叶知秋，又把目光挪回到镜面上。
这个教室里没有点灯，他们此时取用的光源是自己魔杖尖端发出来的光。
他把手里正用“荧光闪烁”照亮周围的魔杖杖尖微微下垂了些，这让光源远离了一点他的脸。
塞巴斯蒂安希望黑暗可以掩盖住他脸上的热度。
然后他用足了意志力扭开脸，从镜子前走开：“没什么……知秋说得对，这个东西确实是，危险性因人而异——我觉得你也可以过来看看，你看看就会懂了。”
好友说得这么神秘，勾起了奥米尼斯的好奇心，而且两人都确认了危险性不是很大，于是他也走到了塞巴斯蒂安让开的位置上。
天生目盲的人没有视力，他只能依靠手里的魔杖感应变化：平滑的镜面上开始显露出他的身影，奇怪，不是他现在的样子，是他21岁时的模样……
“你看到了什么？”
塞巴斯蒂安冷不丁问道。
正沉浸在那个画面里的奥米尼斯下意识地回答：“21岁时的我……穿着带有傲罗纹章的袍子，好像刚下班，诺可妥姑姑坐在圆桌边，那是客人的位置，她是来做客看望我的……知秋在招待她，你在和我聊天……”
那个屋子看起来并不是冈特家，也不是他小时候长大的地方，但是奥米尼斯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温馨而平静，他还看到了一座观音像，那肯定是知秋摆的……她说过那边会供奉观音，观音像会保佑家族成员生活顺畅，还会保佑夫妻顺利拥有孩子……他在角落里看到了小孩子散落的玩具，孩子呢，是玩累了睡觉去了吗……
男孩的脸红了红，但紧接着他很快意识到了异常：“不，这不对，这不可能！”
奥米尼斯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魔杖也垂了下来，不敢再去看那些对他来说极有诱惑力的画面。
他的脸色很是难看：“这不可能！诺可妥姑姑已经死了，我们一起确认的！而且……”
而且他确实是想过当傲罗，但是傲罗要求五张N.E.w.t.课程，包括黑魔法防御术、魔咒、魔药（特别研究毒药和解药）、草药和变形术，成绩不能低于E（超出预期，即良好），其他几门他还能达到要求，可是他的魔药课成绩根本达不到傲罗的要求，所以他后来放弃了，转而求职魔法部其他部门……
“……这面镜子可以映出人心的渴望，对吗？”奥米尼斯说道，虽然说着的是疑问句，但是他语气里的笃定生生把疑问句说成了肯定句。
“渴望？”哈利有些呆呆地重复这个词，在奥米尼斯从镜子前退开之后，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家人们，他们有着和他一样的绿眼睛，一样的乱头发，挂着一样的笑……
那是他的渴望？
他……渴望家人？
叶知秋后退了几步，她隐约看到了镜子顶部的花纹上似乎有一些文字，需要后退一些，才能看清楚它顶部刻着的字样：“上面好像有字。”
哈利下意识抬起魔杖上的光亮，念出了上面的文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什么意思？”
塞巴斯蒂安一下子猜到了这面镜子的真身：“——倒过来念，哈利。”
哈利依言倒着看，这违背了平时的阅读习惯，所以他念得慢了一些：“……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镜像，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厄里斯魔镜，一面非常古老的魔镜，没有人知道创造者是谁，它看起来更像是创造者和后来者们开的一个玩笑。”塞巴斯蒂安最近一直在看炼金术相关的书籍，自然在上面读到过厄里斯魔镜的相关记载。
“但它的这个功能有时候又不仅仅是玩笑，因为它可以映出你心中的渴望，如果你一直沉迷于它展示给你的画面的话，那即使你曾经有过将画面变作现实的可能性，这份可能性也会在你沉迷其中时，如时间一般悄悄溜走了。”叶知秋说道。
她刚刚检查完了整面镜子，确认它就是传说中的厄里斯魔镜，没有被动其他手脚也没有多添什么其他功能之后，才终于放松下来，可以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说话了：“哈利看到了家人，你们看到了什么？”
叶知秋盘算着能不能就此决定明年这两人的生日礼物：流星雨很漂亮，也很用心，如果随便送礼物敷衍的话就太对不起这份珍重了。
这话不知为何，引来了一阵沉默。
两个斯莱特林男孩都闭上了嘴，哪怕刚刚奥米尼斯不小心说漏了，但他也只是说漏了一部分，没有全说出来，所以试图假装刚刚什么都没说……也正常吧？
“那你看到了什么，知秋？”塞巴斯蒂安决定先反将一军，他很想知道她的渴望是什么。
里面……会有……吗？
那种念头想想都害羞，所以即使是内心的念头，那个名词也被他快速地掩盖过去了。
叶知秋没注意到塞巴斯蒂安的异常，她正走到镜子前：“看到我在家里，家里人在给我过生日，爸爸在握着我的手带着我切蛋糕，要给大家分蛋糕……真是的，只是随便想想而已，这都要映出来，岂不是衬得没法回家的我很可怜啊……”
说到最后，她小声抱怨，声音虽然轻，但此时这间教室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动静，所以大家都听得很清楚。
哈利抿了抿嘴唇，他感觉嘴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没有家可回，德思礼家可不算他的家人，他如果有爸爸妈妈在，那不管发生什么，圣诞节他肯定会回家去，和爸爸妈妈一起，但是知秋明明生日就在圣诞节，她可以回家去过的，却在这里抱怨，明明选择留校的是她自己：“你可以回家呀！”
冲口而出的同时，哈利就后悔了，他怎么能这么说！知秋家在国外，哪怕有圣诞节假期，可能也不方便回去啊：“对、对不起知秋，我……”
“没事，我知道在你面前抱怨这种东西纯粹是找打，”叶知秋不在意地挥挥手，“你没亮魔杖给我个恶咒就不错了。”
她随后顿了顿，才道：“……最近这几年都不方便回去。”
三人露出了疑惑又夹带点好奇的表情，但叶知秋闭紧了嘴，不说。
——叶家族地护法大阵每十年一次小一换，每一甲子一次大轮换，这会儿正是十年一次的小轮换期间，族地的八个出入口都会从过去十年所在地方随机转移到其他地方，落在哪里没人能算出来。
这次轮转之前，家中擅卜卦的长辈一早算出来，近些年叶家气运较为低落，会遇到不好的事，族中大阵轮转相关的卦象更是显示，如果能回家就回家，不能回就不要回去。
这种卦象配合气运低落的情况，长辈们讨论了几个月，认为说不定是有什么大事会发生，于是预先召回各地子弟，然后又将没有多少自保能力的老幼妇孺送去了交好世家和山门宗门以及官家那，万一叶家没挺过去，也能留点星火。
然后，时间到了护法大阵轮转的时候……
大伙儿严阵以待，结果啥事都没发生。
正当大家奇怪卦象难道不准的时候，族长发现，轮换完成之后，原本应该随机散落在神州大陆各地的八个族地出口，今年竟然诡异地只落在了三处。
这也是气运低落的一个表现：原本遇到事有八个方向可以逃生，这下就变成只有三个了。
然后这三处么……
一处出入口开在了境内长白山活火山下，地幔岩浆之中，众人瞧了一眼就秒决定接下来十年绝不能从这里走：万一不小心引发火山喷发，那可是罪人了！
另一处在南海南沙群岛下海床某处，位于海底两千米的南沙台阶上，一出去，那水压哗哗的，暂且家族里没哪个修炼到可以扛着那么恐怖的水压上去的地步。
而且左右附近都有海军基地，出去的时候要是不小心被当什么玩意给打了都没处说理。
不考虑。
最后众人把视线落在了集中在一起的五个出入口上，然而这五个出入口外面……
是一个超大型化粪池。
盖在五个小区旁，附近生活了上万的世俗界普通居民。
那个瞬间，大家终于明白了卦象显示的内容。
……虽然有避水诀避水珠还有防护服但没到生死存亡之际没人愿意钻这个出入口进出。
横竖修士里宅属性不少，也就是在族地呆十年而已，反正十万大山的面积随便跑，吃穿用度也不会被克扣多少，毕竟传送阵还起效着，内外物资可以流通，也就人不能出去或者进来而已，正好也能用这十年操练操练家里皮松了的小崽子们的术法……于是族长和长老们极其果断地做出了封闭族地十年，非必要大事不出门的决定。
绝对和轮转出入口的事没关系。
——因为这种丢脸事没法回家……真的没脸跟人说啊。
“我想可能是因为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才看到这个画面……这个蛋糕看起来是三叔奶奶，她喜欢玩西式烘焙，”叶知秋努力不露声色地把三个人的注意力引开，“爸爸在带着我切蛋糕，分给大家……我还特意挑了有花朵的给你和奥米尼斯，等会，你们应该不讨厌蛋糕吧？”
塞巴斯蒂安听到了关键词：“你看到我们了？”
叶知秋点头：“对啊。”
今天才给她过生日的小伙伴，怎么可能会在生日宴上落下呢？
塞巴斯蒂安\\u0026奥米尼斯：“……”
塞巴斯蒂安小声道：“奥米尼斯你听……”
奥米尼斯冷着脸：“闭嘴，我听到了，又不单就你一个。”
“……哼。”
叶知秋疑惑地看了一眼两个蛇院人士，奇怪，之前还情绪低落着，这会儿怎么两个都高兴起来了？
不就是被邀请吃生日蛋糕了么，至于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