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攻城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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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十九，围城已经七日。
护城河上游水流早就被截断，这几日叛军又偷偷挖了沟渠，排空护城河的水。
攻城器械也组装完毕，叛军主将改为沐恩。
沐恩决定攻城。
大帐之中，沐恩对众人布置道：“杨莫罗部主攻东门，佯攻南门，段佑年部主攻北门，佯攻西门。”
他这样安排，是考虑到，杨莫罗的乌蛮部领地在东侧，段佑年的领地在北侧，从本部方向攻击，虽然距离很远，并没什么实质性帮助，却能让士兵们也心里踏实。
杨莫罗有些别样心思。
他想着段佑年本部熟白蛮本来只有一万兵马，凭空多出来一万山夷部士兵。
自己前几日在刀锋谷折损一万人，也只剩下两万人。
若双方此后战损一样，等战事结束，他段佑年就能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若自己战损超过段佑年部，那就要被段佑年压上一头。
这如何使得。
于是杨莫罗道：“南城门最为高大坚固，我部兵士不熟悉攻城器械，还是段族长来攻南城门比较妥当。”
沐恩道：“南城门只是佯攻，杨盟主不用过虑。”
杨莫罗道：“不妥不妥，我部方在刀锋谷战罢，死伤万人，且不善攻城，依我之见，我部只做佯攻，我猜测城内必定防备东、北两侧城门，南侧防守最为空虚，段族长之前打了胜仗，也没有什么伤亡，士气正盛，可主攻南城门，说不定能一举攻破，到时候我立即带人去支援。”
众人听出杨莫罗话里意思，脸色都不太好看。
段佑年道：“杨盟主这是把天大的功劳让给我，我怎好推辞，我部便主攻南城门，势必先登。”
沐恩见段佑年同意，便更改部署。
杨莫罗部佯攻东城门和北城门，由萧玉郎和杨莫罗任主副将。
段佑年部佯攻西城门，主攻南城门，由沐恩和段佑年作为主副将。
墨门弟子分成四组，负责布置操作攻城器械。
当日调整部署，安置器械。
次日，冬月二十。
攻城开始。
叛军们早就找来许多石块，还从各府县搜刮来许多桐油。
他们用毡布包裹巨石，放在投石机上，而后淋上桐油，放火点燃，接着开始投掷。
石块带着火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轰击在城楼城墙之上，瞬间造成很大破坏。
城头上，卫世忠、卫绍、卫霆、卫擒豹四人分别把守四座城门。
他们见投石机开始投石，连忙命兵士们注意躲避。
等投石结束。
有木巨人推着攻城器械开始向城墙城门推进。
沐恩、段佑年、风长生、韩松、沙无义、仆兰雪，都在南城门外的阵前。
护城河的水基本上排干了，变成了宽大的壕沟。
墨者们用出墨门剑纲，丝丝缕缕的灵气黑线，控制最前面的木巨人，推着壕桥架设在壕沟之上，变成宽大坚固的桥面，壕沟立刻失去作用。
后续的木巨人推着云梯车、冲车，经过壕桥，向城门城墙前推进。
守军立刻用床弩发射火焰弩箭，射中木巨人和攻城器械，想要焚烧毁坏。
器械巨大，正面护板是一层铁皮，铁皮内部还灌了一层沙子，即便被火弩箭射中，也难以燃烧。
那些木巨人被床弩的弩箭击中，身体毁坏者，便倒了下来，受伤轻者却是无碍，虽然起火，却并未倒下，而是不停地推着器械向前。
很快器械就要到达城门城墙之下。
这时沐恩一声令下，他和风长生、韩松同时释放灵气，开启霸王灵，为身后一万兵士附灵。
紧接着段佑年下令：“全军攻城。”
一万带着灵气甲胄的蛮夷勇士，向城门冲去。
他们仿佛见了猎物的猛兽，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沐恩在最前面
风长生和韩松在其次。
再后面是所有兵士。
灵气甲胄上燃烧着黑红相间的灵气火焰。
兵士们用出血祭，眼睛血红。
这万人队，将所有气势凝聚在最前端的沐恩身上，用出霸王灵的冲阵绝招，破军。
连在一起的灵气火焰，形成一个巨大的锥形，向整座城刺去。
卫世忠和手下将官，早就释放了霸王灵，为兵士们附灵，接着用出霸王灵的防御绝招，巨门。
黑红色的灵焰全部汇聚在城前，形成一道灵焰壁垒。
轰隆一声巨响。
万名叛军的攻势被生生抵挡下来。
以三人霸王灵，对战上百名将官的霸王灵，以一点攻一面，这一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自出现叛乱以来，卫世忠一直处于劣势，此时他为了鼓舞士气，便一改往日的冷静，在城楼上大吼道：“沐恩，你就这点伎俩吗？”
沐恩声音阴冷，划破整个战场：“卫世忠，你当助纣为虐时，就应该想到自己的下场。”
“哈哈哈！”
卫世忠大笑道：
“你沐家手上的鲜血，比我卫家只多不少，我杀你，你杀我，谁也不要自诩正义，有胆就来攻。”
沐恩当即化为灵气态，向城墙东侧角落飞去。
风长生没来及反应，喊了一声：
“先生！”
便要向沐恩追去。
韩松一把抓住风长生道：“先生引开卫世忠，要咱们破巨门。”
风长生知道沐恩素来冷静，即便遇上灭门仇人也不会冲动，便立刻停下。
沐恩已经冲到侧翼，卫世忠包抄到位，两人当即用霸王灵战在一处，两个同为八品霸王灵境界的猛将，身上黑红色的灵气不停碰撞，发出阵阵雷鸣之声。
风长生见沐恩与卫世忠实力相当，暂时无碍，便专心观察正面战场。
巨门阵上的灵焰已经将云梯车引燃，整个城墙被护卫在巨门阵中。
叛军冒着灵焰攻击，前仆后继地攀爬云梯，未到最高处便飞身跃起，冲向巨门阵。
巨门阵上不时有灵焰分窜，攻击想要跳上城墙的叛军。
风长生知道不能再等，当即化身巨灵形态，十丈高的巨人陡然出现，矗立在前，几乎与城墙等高。
风长生的霸王灵已经到了七品，灵气甲胄更显威武霸气，他化出灵气白膜护在右臂，右手持灵气黑刃，向前猛冲几步，到了巨门阵前，挥舞着黑刃不停地砍向巨门。
每砍一刀，中招处的灵焰就弱了几分，别处的灵焰立刻汇聚过来。
在砍了几十刀之后，风长生将黑刃化成一团灵气，包裹在右拳之上，接着一拳轰在巨门阵上。
这一击，发出洪钟巨鼓一样的浩大声响，传遍整个战场。
卫世忠分心看到风长生在攻击巨门阵，当即灵气狂泄，逼退沐恩，撤回巨门阵内，向城楼处赶去。
风长生一拳不中，又出一拳，又是一声巨响。
守军已经有些感到吃力，巨门阵已也岌岌可危。
风长生稍加蓄力，第三拳已经来了。
这时韩松立刻射出一道五彩灵气，缠绕在风长生的右臂上。
这灵气还连着一道灵气丝线在韩松的手上，他不停地为风长生加持力量，护佑本体。
这一拳带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猛然挥出。
这时卫世忠赶到，他大喝一声：“变阵，破军。”
说着身上所有灵气全部释放，整个巨门阵瞬间灵焰爆燃，汇聚在卫世忠的身上。
卫世忠带着万人合力，撞向风长生的巨大拳头。
轰隆一声，好似天塌地陷。
风长生的脚下尘烟四起，他竟然被打退十几步，身上的灵气甲胄也残破不堪。
对面卫世忠也不好过，他受到的攻击虽然转嫁给全部士兵，但是这上万人的灵气甲胄竟然全被震散。
沐恩和韩松早已用出霸王灵，同时带领叛军攻上城头。
卫世忠和手下将官立刻重整旗鼓，释放霸王灵，为兵士附灵，在城头与叛军短兵相接。
城头上立刻陷入乱战。
风长生灵气有些淤塞，便恢复本体，仆兰雪和沙无义立刻上前，将他带往后面。
仆兰雪问：“怎么样，没事吧！”
风长生道：“我没事，这万人军队用出的破军，确实了得，竟然让我灵犀震颤，灵气乱流淤塞。”
这时到了后方，三人停下。
仆兰雪嗔道：“你逞强做什么，让他们打去呗！”
风长生道：“我是为了帮小先生报仇。”
仆兰雪道：“我看你小先生可不着急报仇，否则你看他为何只杀敌兵，不和卫世忠硬碰硬了。”
风长生向城头看去，果然发现沐恩一直在避开与卫世忠正面交锋，只杀那些守军士兵。
卫世忠一边杀人，一边下官沐恩靠近，奈何沐恩身影极快，来回冲杀，就是不让他得逞。
段佑年站在城下，看着自己的人不停伤亡，有些急躁，可是他却不肯冲上城头亲手作战。
风长生好像明白了什么，沐恩这时要双方消耗力量，减损兵士。
可是他不怕段佑年部战损过大，战后难以压制乌蛮和白蛮吗？
很快现实给了他答案。
城楼上忽然出现东门援兵，是卫霆来了。
原来方才卫霆看出杨莫罗是在佯攻，只让投石机投石，接着就让木巨人推着攻城器械上前靠近，却没有兵士出战。
卫霆早就憋着一肚子气，见杨莫罗如此，便让沉头兵士用床弩攻击木巨人，并特意嘱咐放冲车进来。
他自己则带着三千人，悄悄下到城门，出瓮城，待巨大的冲车和木幔到了门前，遮挡了整个城门，他立刻命人开门，接着他带领冲出城门，斩碎木巨人，冲过壕沟，直奔杨莫罗而去。
杨莫罗见对方三千人几就敢出来，立刻命人抵挡，势要将这三千人斩杀。
他却是忘了，此刻他身边没有兵家武将，不能为手下战士附上灵气甲胄，战士们开启血祭之力，只能增加攻击，却不能增加防御。
来不及思忖，卫霆已经杀到。
卫霆虽然暴躁，却很有章法，阵型不乱，用破军冲阵，一举冲溃杨莫罗的中军。
杨莫罗用出巫术，遁去一旁，立刻让人将卫霆部包围。
卫霆浑然不惧，三千人进退有度，在阵中来回奔突，杀了几个回合。
那些乌蛮战士虽然没有灵气甲胄，却也在血祭的加持之下，异常勇猛。
双方绞杀在一起。
卫霆见好就收，带着兵士们且战且退，过了护城河，毁坏壕桥，撤入城中。
这一场厮杀，卫霆三千人折损一半，杨莫罗却是折损三千余人。
杨莫罗大怒，当即命人重新铺设壕桥，带人就要攻城。
卫霆上了城头，见杨莫罗要攻城，不禁窃喜，这些蛮人向来不善攻城，若来强攻，必定有来无回。
正在这时，有传令兵来报，南门告急。
卫霆引三千兵士，从城墙上赶往南门支援。
等他到了南门城头，见蛮人已经攻了上来，立即带人上来冲杀。
守军立刻占了上风。
又杀片刻，段佑年见敌方势大，立刻命人鸣金收兵。
叛军退下，沐恩和韩松断后，最终撤了下来。
此战双方各折损三千人。
攻方器械全部毁坏，守方城楼城墙被毁坏多处，可以说是不分胜负。
东门杨莫罗攻城失利，又折损一些战士，便退了下来。
其他两处佯攻，倒没什么可说。
当夜议事，杨莫罗与段佑年同时大怒，一个埋怨自己被偷袭，无人来救，一个说如此蛮干，白白折损许多士兵。
沐恩听了冷冷道：“怎么，杨盟主万人列阵，守着城门，却被三千人偷袭，说出来是不是有些丢脸，还有段族长，我等上去厮杀，你却在下面看戏，还好意思怪我蛮干？你万人破不了守军的巨门阵，若不是长生在此，我们都攻不上城头，那样倒是没有伤亡，可如何取胜？全靠你们用嘴说么？”
杨莫罗理亏，心里却还是不甘心，便有些赌气道：“我人员折损太多，无力再攻两座城门，我要将我的人全部调往东门。”
段佑年来攻南门，是为了贪功，又相信沐恩的实力，没想到受此挫折，这时听见杨莫罗这么说，他也立刻表态道：“我也是，我要将我的人全部调往北门。”
沐恩冷哼一声道：“就依你们，明日味州卫和宁州卫共计一万兵马会过来，他们负责南门，围三缺一，西门不再布置兵马。”
众人同意，各自回营寨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