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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书院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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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郎昨儿奔走半日,打了两场架,夜里饭也没吃,早早睡下。

今晨醒来,萧玉郎摸摸酒葫芦,空的,便起床拎着酒葫芦出门找酒。

来到院中,天已大亮。

孟上宽正和几个书院杂工扫雪,正院三庭刚刚扫完,正要带着扫把木铲去后园,萧玉郎忙上前问了一句:“孟伯,昨夜和尚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孟上宽一听知道他在找酒,便道:“有两坛酒,昨夜放在我屋里,早起给你搁厨房了。”

萧玉郎笑道:“有劳孟伯,我去打酒。”说罢拎着酒葫芦去了。

孟上宽叹气摇头,领着杂工去后园了。

萧玉郎到了厨房,李大婶正在煮粥,案上放着几样精致小菜。

李大婶道:“二先生难得早起。”

萧玉郎道:“昨夜睡得早。”说罢寻到酒坛子,打开封口,酒香扑鼻,闻了却是城里花间酒庄的冬皇酒。

萧玉郎寻思道,这酒必定是谁送到藏云寺的,可怜这酒也是奔忙,来来回回好几十里,绕了一圈还是进到我的腹中。

萧玉郎打了酒,看了看案上的小菜道:“李大婶,这早饭可丰盛,天上掉银子了?”

李大婶道白了他一眼道:“二先生你再说笑话,天上掉银子先砸你的酒坛子,昨日大先生后晌给的钱,我赶紧买了粮油蔬菜,要不今儿连粥也熬不稠。”

萧玉郎道:“宁可不吃粥,不能不喝酒。我呀,有这神仙水就行。”说着举起酒葫芦喝了两口。

“昨晚都不见你吃饭,空着肚子别喝酒,过来先吃碗粥。”李大婶说完盛了一碗粥,递给萧玉郎。

萧玉郎忙接了碗道:“李大婶让我吃,那我一定得吃。”

粥碗烫手,萧玉郎不停吹气。

李大婶将小菜放在外间饭厅桌上,拿了双筷子递给萧玉郎。

萧玉郎接了筷子,来到饭厅,坐下慢慢吃了起来。

这时学生谢仲一边喊着“李嬷嬷”一边跑进来,见萧玉郎也在,忙叠手施礼,喊了一声:“二先生。”

萧玉郎道:“嗯,谢少爷来了?吃粥吧。”

谢仲尴尬笑笑。

李大婶早盛了一碗粥并一双筷子,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对谢仲道:“少爷没在家吃饭,又贪睡起晚了吧,到了书院可不能和家里一样。”

谢仲道:“才不是,我吃不惯那南方菜。”

李大婶道:“早上不就一碗粥,有什么吃惯吃不惯的。别老跟姨娘置气,她有些地方不好,待你是真的不错。”

谢仲一边大口吃粥一边道:“还是李嬷嬷煮的粥好吃。”

李大婶笑道:“慢点吃,别烫着,吃完了再给你盛。”

李大婶与谢仲颇有渊源,她本是谢廉为谢仲雇来的奶娘,谢仲断奶后又做了知府家的厨娘,开始知府家衣食朴素,她自料理得开。

知府大人鳏居多年,既没有续弦,也没有妾室,更不去风月场所,谁知去年幻春苑开张,谢廉便将那春桃娶进门。

春桃本是扬州人,又是风尘中的女子,自她进了门,谢府里的衣食也渐奢靡,李大婶看不惯也做不来南方菜,就要辞工另就,那时正好清风书院建成,知府大人便荐她来了书院做饭。

送谢仲进书院时,谢知府便托李大婶照顾儿子,还要另付一份工钱。李大娘推脱不收,还说蒙老爷多年关照,工钱不曾短缺,家中也多承庇佑,大恩大德不过如此,不管何时都把少爷当少爷伺候。谢知府就不再勉强。

李大婶从小看谢仲长大,相熟自不必说,爱护之心比之母亲不差,又生来直言,难免唠叨起来就不客气。

此时萧玉郎吃完,和李、谢二人说了一声就走了。

谢仲起身送完萧玉郎,便做回木凳一边吃粥一边和李大婶说话。

萧玉郎来到前庭,正遇上颜枢。

颜枢仪容整洁,仪态庄重,萧玉郎忍不住打趣道:“师兄好精神,没吃饭呢吧,粥煮好了,躺在锅里无趣,正等着师兄去给他们讲书呢。”

“今日什么粥?”

“白粥。”

颜枢板着脸道:“我看是胡粥(诌)。”说完径直往饭厅去了。

萧玉郎一愣,接着笑了,心道师兄难得这么诙谐。

饭后颜枢去学堂给学生上课,书院响起朗朗读书声。

颜枢对授书教学之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好在学生不多,基本上是他一人授课。

萧玉郎与沐恩一个经常出门办事,一个负责侍奉虞夫子,只偶尔教学生剑术兵法,每月上不了几课。

今日萧玉郎没有出门。

一则今日开学,学生陆续回到书院,少不得露面对付一下。

二则昨日之事没有结果,或许虞夫子今日有什么差遣。

萧玉郎待了一个时辰,没什么动静,正在前庭无聊,就见铁马庄庄主铁云山和副庄主铁百里进了书院。

萧玉郎上前道:“二位可是稀客。”

铁云山道:“见过萧先生。”

铁百里则拍了拍手中包裹道:“夫子的狐裘做好了。”

萧玉郎连连称好,遂引二人去了后庭小厅见夫子。

铁百里是铁云山的叔叔,铁氏出自墨门,自从八年前墨门钜子项问之失踪之后,墨门一盘散沙,铁氏便专心经营铁马庄,不怎么过问江湖中事。

后庭小厅中,虞夫子见了狐裘,有些诧异,萧玉郎便将其来历道明。

虞夫子指着狐裘道:“这就是祸根啊!”

铁氏叔侄二人不解其意,虞夫子便让萧玉郎将石老三如何惹了狼妖,如何被人要挟,以及儒佛道三门图谋九龙峡谷等事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

铁云山道:“没想到,这么大的事,竟是这狐皮引起的。”

铁百里道:“跟这狐皮有什么相干,那三门四院成天的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可恨他们贪心不足,不计后果。”

虞夫子道:“我那徒孙还在九龙峡谷,等待解救,二位能否伸出援手,老朽不胜感激。”

铁云山道:“我们墨门弟子,向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奈何近年来只做买卖,无力参与江湖中事。”

虞夫子道:“那就当成买卖来做,我们出钱,你们出力,正好贵庄代我书院养马的资费还没有付,到时候加几百两一并付了,二位看,这样可好?”

铁云山与铁百里互相看看,不好拒绝,便同意了。

如此敲定计策和行动时间,二人便告辞离去。

二人走后不久,府衙捕头张敬远来到,原来是谢廉差他一早上街打听孔孟二府动向,完事报了谢廉,又来清风书院报信。

依张敬远所说,藏云寺与白水光几人今日没有回山里,还在洪仁书院。

一大早洪仁书院派出去许多信使,去往周边县邑的书院佛寺道观,说是请所有掌院、方丈、观主来洪仁书院,不知商议什么事。

虞夫子与萧玉郎一听,知道他们要筹划进攻九龙峡谷之事,俱感到头疼。

张敬远虽然在府衙当差,却是出自太一门,太一门属于道家外门,当着他的面不好多说,虞夫子便打发他回府衙复命。

张敬远告辞离去,待他走后,萧玉郎道:“这么看,孔知春他们心意已决,并不把咱们清风书院当回事。”

虞夫子道:“不用管他,没我的首肯,他们不敢动手,动手之前,他们也须报到府衙县衙,更何况他们这么大阵仗,调度起来也不利索,咱们先救人。”

萧玉郎点头。

这时虞夫子看到那狐裘,皱着眉头对萧玉郎道:“这东西晦气,我也不用,你拿去吧。”

萧玉郎正要推辞,忽然想到什么,便起身拿了狐裘道:“幻春苑的欠账不少了,那春娘妈妈不给个好脸色,正好拿这个去顶账。”

“你…”

虞夫子正想发作,萧玉郎已经带着狐裘出门,口中唱着歌去了。

他唱的是北朝乐府民歌《幽州马客吟歌辞》:

“快马常苦瘦,剿儿常苦贫。

黄禾起羸马,有钱始作人。”

歌辞朴素直白,歌声宛转悠扬。混在朗朗读书声中,如此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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