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灵犀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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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峡谷之中，狐妖所居之地，名曰雪谷。
昨夜红烛将小石头带进这雪谷之中，小石头看了，这雪谷与别谷也没什么不同。
“这里为什么叫雪谷？”
“因为雪很美啊。”
显然这个答案有些牵强，小石头不甚满意，不过红烛难得心平气和回答他一次，他也稍感安慰。
很快小石头被带进狐王洞府。
洞府内分了许多洞穴，红烛将小石头随便丢进一个洞穴，交代一句：“不许出这个洞，不然我打断你的腿。”然后就走了。
小石头道：“这里太黑了。”
“臭小子你不是挺倔，知道怕了？”红烛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不怕。”小石头大声回应道。
外公说过，一不能丧志，二不能胆小。所以他不管遇到什么，从来不放弃，从来不说怕。即使真的害怕，也不能露怯。
“对方知道你害怕，就不怕你了。”
练功的时候外公是这么说的，遇到野兽和对手时，若心中害怕，气势上先弱了三分，而后气力上也弱了三分。
红烛走远，黑暗中，小石头冻的浑身发抖，于是他练起功来。
先打了一套金刚拳，身体热了，他又盘腿而坐，感受着身体的气。
这身体中自带的灵气，在四肢八脉中流转。
他集中精神时，隐约可以感受到，也能靠着血脉筋骨聚集利用，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练了一会，他的内心平静坚定，便站起身来，感觉没那么冷了，也不再畏惧黑暗。
可是，肚子又饿了。
这时红烛从洞外丢进来一个东西，小石头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吃的，老鼠肉！”
小石头一阵反胃。
片刻一道火焰射进洞中，在地面形成一堆篝火。
洞中被照亮，小石头看到地上是一只死兔子。他过去捡了起来，兔身尚有余温。
小石头对兔子道了几声“恕罪”，从怀中掏出匕首，学着外公的手法，将兔子剥皮去脏，用匕首挑起兔肉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兔肉烤好，小石头美滋滋地吃了起来，没有盐，味道有些淡，不过在这种地方，能充饥裹腹，已属佳肴。
小石头吃完，有些口渴，这时有一个陶罐从洞口飞进来。
小石头接住，打开一看，是山枣酒。
红烛的声音传来：“白猿派猴子带给你的，什么尿骚气味，小心喝死了。”
小石头对着洞口笑笑，喝了起来，酸甜清冽，甚是可口。
酒足饭饱以后，小石头躺在火堆旁边睡了。
一夜无事，早晨他朦朦胧胧醒来，火堆还没有灭。
小石头又将剩下的兔肉放在火上烤热，吃喝过后，他揣起匕首，走出洞外。
洞府中空荡荡的，小石头又走出洞府。
雪下了一夜，这雪谷中满眼的洁白。
狐族妖灵们都在雪上徘徊漫步，追逐嘻戏。
狐狸与雪相映成趣，一幅绝美的图画。
小石头寻了一个视野好的角落，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擦去积雪，坐了上去，欣赏起这美景来。
小石头一眼就在雪地上狐群中看到红烛，她一袭红衣，甚是夺目，正与一群小狐灵们开心玩耍，可以看出来，小狐灵们都很喜欢她。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好看，轮廓分明的无瑕的美。若是一朵花，那一定是玉兰、萱草与海棠的结合体。
人们总说狐妖妖娆魅惑，多半是人心在作怪。
若是日月星辰，风霜雨露来看她们，他们只是美。一种丰茂的挺拔的干净利落的秀丽和修美。
小石头有些陶醉，便闭上眼摇了摇头，努力想着顾小篱的模样。
看，人心又在作怪。
等他睁开眼睛，红烛已经走到他身旁。
“臭小子谁让你出来的，最好老实点。”红烛恶狠狠地语气。
小石头不怕她，问道：“你为什么要装的那么凶。”
“谁说我装了。”红烛一脸恼怒。
“我外公说，看着恶不一定是真的恶，看着好也不一定好，你其实非常好的人。”
“老娘根本就不是人。”
“是不是人也是好的。”
“我最讨厌那个字，不准你说。”
小石头闭上嘴，看了看那些狐灵们，他又问道：“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外面的世界好不好。”
“风景不同，人都差不多。”
“这么说也有很多恶人。”
“对，有很多恶人，专门欺负好人。”
小石头想起家里这几天的遭遇，忍不住感叹：“好人为什么总会被欺负。”
红烛也想起这峡谷里的劫难，答道：“因为坏人太厉害。”
“好人就没有厉害的？”
“人和人是一样的，但是坏天生比好厉害。所以你要厉害就要先变坏，你要是好就被欺负。”
“所以你才装成一个坏人。”小石头看着她。
红烛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人，是狐妖。”
“人和妖有什么不一样？”
“灵根就不一样。”
“什么是灵根？”
“就是你灵魂住的地方，如果运气好，就能开生出灵犀，入了灵道，就能感知灵气，吸收灵气，修炼成仙了。”
“我也能生灵犀吗？”
红烛看着这个人族小孩，善意提醒道：“生了灵犀，你就能看清这个世界，也许不再觉得那么美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都是灵气化的。”
“灵气是什么样的？也有好坏吗？”
“灵气没有好坏，但是人心有好坏，有的人看灵气有浓淡之分，有的人看灵气有波动强弱，有的人用血气感知灵气，有的人用嗅觉感知，有的人看灵气是不同形状，有的人看灵气有冷热之别，梦国巫族人看这世界的灵气是各种颜色的。”
“怎么样才能生灵犀？”好奇胜过了恐惧，小石头也想看看那是什么样子。
“你变得厉害了，还会做一个好人吗？”红烛问道。
“当然，我要做天下最厉害的好人。”小石头从来不吝啬他的志气。
红烛看着他的样子，又好笑又感动，她随便指了一棵树道：“你看那棵树，等你看它不再是一棵树，而是一片灵气，你就生出灵犀了。”
小石头看了看那棵树，又看了看红烛，询问道：“不如我看你罢。”
“为什么看我？”
“因为你好看。”
“昨天还说我不好看。”
“昨天还说你是坏女人，”小石头看了看小狐灵们，他们一直在喊红烛过去玩，他继续道“坏女人怎么会这么多人喜欢。”
红烛对小石头笑道：“男人啊，从小就这德行。”说罢自去玩了。
小石头就坐在石头上看着红烛，慢慢进入一种很奇妙的状态，毫无羞耻善恶之心，他只觉得红烛很美。
时间似乎变慢了，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她的美似乎没那么美了，与这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如一阵风一朵花，恰到好处地在那里。
周围变得苍白，那一抹红又显现出来，无关风月，她就在那里，她的美就在那里。
似苦海开出一朵花。
那朵花点燃了这苍白，柔和的火焰向四周蔓延开来，直到焚毁一切。
小石头眼前的世界变了。
世界不再是世界，而是一片混沌虚无，无数像云像雾像气又像风的东西充斥其中，不停的流动，浓淡有别。
他自己好像生出一阵漩涡，那些东西就慢慢向他流动。
这就是灵气么？
眉心之内有什么东西点亮了。
这就是灵犀么？
蓦地视界恢复如初。
小石头看着这婆娑世界。
确实没有那么美了。
小石头撇了撇嘴，找了棵树，到树后尿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