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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求助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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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三顾不得山路崎岖,一路赶得骡子口吐白沫,不到一个时辰就进了邢州城,一路打听,来到清风书院。

到了书院门口,石老三看到一位短衣老汉,手持扫把,正在门前打扫。

石老三拴好骡子,上前问道:“麻烦老哥通报一声,石头村猎户石老三,求见萧玉郎萧先生。”

老汉头也不抬道:“二先生不在,你若有急事,就去城西幻春苑寻他。你若不急,就稍等片刻,午时将至,他该回来吃中饭了。”

石老三自然着急,就要去解骡子缰绳,老汉又道:“你还是别去了,路上错过又白跑一趟。”

石老三听了老汉的话,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正犹豫不决,就见萧玉郎沿着长街,拎着酒葫芦,醉醺醺地走来。

石老三小跑着迎了上去道:“万幸万幸,可算见到萧先生。”

萧玉郎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抬眼看了看道:“你不是石老三么,怎么,送你外孙来入学么?”

石老三苦着脸道:“哪里顾得上那个,我是求您救命来了。”

萧玉郎摆手道:“不急,慢慢说。”

石老三便和萧玉郎一边往书院门口来,一边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萧玉郎。

二人立在书院门口,萧玉郎埋头思索,表情难受。

石老三心中忐忑,心道这事估计难办,看样子萧先生也不太想管。

这时萧玉郎“嗝~啊~”,一个长嗝打出来,表情自然多了,原来是憋着一口胃气。

萧玉郎又喝了一口酒道:“此事我书院管了,你先回去,今日先敷衍他们,明日必定有个结果。”

石老三不放心道:“此来唐突,我也是没有办法,既然萧先生顾惜,还请告知计策,我回去也好应对。”

萧玉郎眯着眼睛道:“这个嘛,我还没想好。”

石老三听了愣在那里,这管与不管又有何区别。

“不过,我会请示夫子,只要夫子发话,不管官府那边,还是孔孟书院,亦或藏云寺、白水观,都要给我书院些薄面,你放心好了。”萧玉郎胸有成竹道。

石老三听了,有了几分底气,道了一声感谢,又冲着萧玉郎和扫地老汉抱拳告辞,便驾着骡子回石头村了。

石老三走后,萧玉郎对扫地老汉拱手施礼,便摇摇晃晃进门往书院走去。

那老汉却在后面吟诵道:“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

萧玉郎听了顿觉头痛,立刻加快脚步,直到听不见才感觉好些。

夫子先生们的膳厅与学生们的饭堂挨着,冬至假期,学生不在,难得清静。

萧玉郎到了膳厅外,恰碰上厨娘李大婶,李大婶见了萧玉郎,喊了一声“二先生”。

萧玉郎道:“李大婶,今日做的什么好菜?”

李大婶道:“哪有什么好菜,不过炖了些青菜豆腐,加了一两猪油。还有一碟咸豆。”

萧玉郎笑道:“不错不错,素是素了些,下酒尚可。”

李大婶担忧道:“账上没钱,明日恐怕连这个也吃不上了。”

萧玉郎道:“不要担心,算盘又不在你手里,有菜吃菜,无菜就煮一盘咸石头,几根酸布条来,舔着也能下酒。”

“你倒是能将就,学生们年纪还小,明日上学来了,饿着肚子怎么读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愁煞婆子我了。”李大婶说完,捏着手指,皱着眉头离去。

萧玉郎则进了膳厅,只见三人围坐方桌,夫子虞达居正位,大先生颜枢居左,小先生沐恩坐下首,右边空着一个座位,三人看着桌上饭菜,都不动筷。

萧玉郎坐在空位上,口中赔罪:“该死该死,回来晚了,老师,师兄,师弟,咱们吃饭吧。”说罢端起碗吃了起来。

虞达见了萧玉郎,气不打一出来:“你又哪来的银子喝花酒?”

萧玉郎忙将口中塞满的饭咽下去道:“赊账。”

颜枢掏出算盘“啪”地一声拍到桌上,手指飞快拨动算珠,口中道:“去年建了书院,银两亏空,今年又没有进项,再不想办法,明日就要上街乞讨了。”

萧玉郎一边猛往嘴里扒饭,一边道:“师兄你吃饭还带着那催命玩意,快别拨珠子了,听得难受,不就是银子,我来想办法。”

颜枢停了算盘道:“你有什么办法?果真要娶那幻春苑里的妈妈?”

萧玉郎闻言呛饭,口中嚼了半烂的食物喷得桌上哪都是,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同桌三人本来还没吃上几口,这下都将筷子放回桌上,一脸嫌弃。

虞夫子看着饭桌上纷乱的菜渣米屑,眉头皱成蒜头,沐恩忙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巾擦拭起来。

萧玉郎擦了擦嘴巴,拿出酒葫芦灌了口酒道:“师兄又是哪里听来的,那女人不错,我哪里配得上。

虞夫子见沐恩将饭桌擦拭干净,眉头稍稍舒展,对萧玉郎道:“莫扯那没用的,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萧玉郎一脸正经道:“老师可记得,前日您让我办的那事,那猎户刚才来找我,说他去九龙峡谷外猎白狐,无意间惹了峡谷里的狼妖,狼妖寻他报仇,本来要抓他外孙,却误抓了别人家的孩童,这事都算在他身上,藏云寺要一千两才肯为他出头,还说白水观各孔孟二院也去,各要一千两,今日县衙朱捕头和乡绅朱为善上门相逼,说朱为善替他出银子,要她女儿上朱为善的绣坊做工,实则是要其卖身。若他们不从,就治那猎户私自垦荒和打猎犯禁的罪。”

虞夫子道:“你怎么不早说?”

萧玉郎道:“此时说也没有多迟。”

虞夫子道:“你作何打算?”

萧玉郎道:“让三师弟这冷面郎君、辣手先生去九龙峡谷杀他一回,救出被困孩童,几千两银子不就到手了?”

虞夫子一听,眼睛瞪成铜铃,挥起巴掌就朝他脸上招呼去。

萧玉郎没料到老师如此生气,慌忙仰身躲避,不想身体带着木凳歪倒,木凳伴着身体摔在地上。

颜枢忙道:“老师息怒,老师息怒。”又对萧玉郎道,“二师弟,快给老师认错。”

萧玉郎狼狈爬起身道:“老师莫怪,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虞夫子在那里大口喘气,也不理他。

颜枢数落道:“这还用老师说,第一咱们既然要收猎户外孙做学生,理应为他出头,那藏云寺漫天要价,不仁不义,咱们能跟他一样?第二有事你不出力则罢了,还有我呢,怎么张口闭口让三师弟做这做那,他要侍奉老师,哪能随意离开书院。第三,那江湖上的诨号闲人说说就罢了,你好歹做先生的人了,也张口冷面郎君,闭口辣手先生的,像什么话,别人喊你酒鬼先生,风流先生,你可爱听?”

萧玉郎恍然大悟道:“师哥教训的是。”

虞夫子怒道:“是个屁。”

师兄弟三人都是一个激灵,老师怎么爆粗口了。

虞夫子也感觉不妥,便语气凝重道:“你们就看到这一层?还有没有别的?”

萧玉郎想了想道:“想来是那猎户女儿标致,被他们盯上了。”

虞夫子听了指着他,恨道:“你呀你,满脑子的女人,整日饮酒作乐,修行懈怠,以往那机灵劲呢?”

颜枢眼瞅着萧玉郎又惹老师生气,忙替萧玉郎解围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恐怕是别有所图。”

虞夫子问道:“所图什么?”

颜枢略一思索道:“想来是要动九龙峡谷里的妖灵。”

“不错。还有呢?”虞夫子追问。

颜枢不解道:“还有?”

萧玉郎又自顾自喝酒,也不敢看虞夫子。

这时沐恩依旧面无表情,冷冷道:“九尾白狐。”

虞夫子颔首道:“孺子可教也。”

颜枢不解道:“跟那九尾白狐有什么干系?”

萧玉郎忽然收了酒葫芦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颜枢道。

萧玉郎道:“当年九尾白狐一事,鉴尘和尚身死,纯阳真人重伤,佛道两门伤了元气,对此耿耿于怀,三门邢州分院上缴总教的供奉也未足额,挨了罚,想来这次是借那女子之事,图谋九龙峡谷里的妖兽灵犀,顺带逼问九尾白狐去向。至于为何突然今年才做这事,想来是猎户这事寻到借口了。”

虞夫子和沐恩自然知道青赤双狐来访之事,料想那九尾妖狐的旧案又要翻出,却不曾将这些告知颜枢和萧玉郎二人,谁想萧玉郎竟然猜到,虞夫子既叹他聪慧,又恨他平日不思进取。

虞夫子道:“事不宜迟,颜枢,你去知会孔知春和孟守行,玉郎,你去知会藏云寺和白水观,让他们今夜来我书院议事。对了,让他们饭后来,自备茶叶。

萧玉郎道:“这也太寒酸了。”

虞夫子斜了他一眼道:“少废话。”

“是。”萧玉郎领命,取了长剑,出门而去。

颜枢刚要走,虞夫子让他稍等,接着带他去了后庭书房。

进了书房,虞夫子去到书案前,捉笔写了一副字,接着对颜枢道:“枢儿,你顺路拿这幅字去谢知府那换一千两银子。”

颜枢到书案那一看,三尺白宣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饮冰食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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