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何谓随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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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叶杉的见识来说，他认为“以身化道”和“死了”是一样的。
他从小生活在遗弃地，虽然本身能吸收灵气、进入道途，但是他的思想意识仍然停留在地球的“科学”之中。
他的生死观包括但不限于“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死后尘归尘土归土”。
所以他实在有点好奇，一个已经“死掉”的先神，要怎么记载现世的事情。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问不住冥明。
她立即道：“先神以身化道，是天道的主人，随念书作为先神创造的神器，不仅是天道规则的载体，更是天道的一部分，也是先神留存于世的使者，它执行的权能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触碰的。”
“这本书在哪？”
“天道塔的顶端。”冥明顿了下，再开口时语气略有向往，“据说先神的化身也在那里，但是开天大劫后还没有人能去塔的顶端。”
叶杉就更不明白了，“既然没有人去过顶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随念书和先神在那的？”
冥明偏过头去，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叶杉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以前那么多年你都没问过这些问题，怎么在顾瑾岚家里待了两天就变成好奇宝宝了？还会追问和质疑，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没对我做什么，就是闲着也是闲着，随便聊聊而已。”
冥明眯起眼睛，向他投去审视的目光，叶杉光明正大地给她看。
叶杉道:“你到底还说不说。”
“说。”
冥明收回视线，“这些都是随念书上记载的。开天大劫时，先神杀完最后一位先天神明，修成正果，以身化道，中心城凭空矗立起一座巨大高塔，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天道塔。”
“天道塔一共九十九层，每一层都蕴涵着海量的道果，它无差别地接纳每一位子民进入其中。不过，要想充分地使用天道塔，还是得识学境界以上。但是过去了万万年，只有百伽璃学院现任院长登上第九十层，他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位化神修者。”
“随念书在天道塔的顶端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守道者的受封仪式就是在塔顶进行的，由先神的本体授予他此项荣耀。后来的守道者是由先神的化身进行授封，但是因为守道者从此无法出塔，所以无法亲耳从他们的口中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尽管叶杉还不懂具体的含义，但是他明白冥明在说什么，不过还是有很奇怪的地方。
例如随念书在塔顶这件事怎么就毋庸置疑了？就因为它上面是这么写的？
叶杉问道：“后来的授封仪式有没有进行记载？”
“记载了的。”
叶杉整理了下思路，“所以，都是随念书上的记载，它后面写了现在的授封仪式由先神化身举行，为什么你们对这个记载不是深信不疑呢？”
冥明缓缓道：“你没有传承记忆，所以可能难以理解。实际上，在我们出生之前，关于天道就已经有基本的认知了，我们生来就知道天道，深信不疑的这些记载已经印刻在记忆之中，也刻在道途的大门上……”
如果怀疑这些东西，会不会连天道的大门都打不开呢？
但没有人会怀疑的吧。
冥明沉默下来，但似乎还有话想说。
叶杉就安静地看着她，给她措辞的时间。
“唉。”她忽然叹了一口气，恼道，“剩下的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了，这就和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天经地义。”
叶杉看她想的苦恼，也不再继续为难她，因为闲聊明显不需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行吧，可能这就是道吧，要是什么都能解释地一清二楚，也许就不叫修真了。”
而且他有种直觉，即使他一直追问，冥明也不能把这些事情跟他讲明白。
好在他并不太在意，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公认的真理，他再怎么质疑都不会改变，难不成还能翻开随念书自己写？
而且传承记忆是打娘胎里面就有的，他又不能换个妈重新生他一次。
他把话题拉回“迎月节”。
叶杉道:“对了，你说过，这个差事是别人不想做推给你的，这是不是说明这件事不好办？”
冥明摇摇头，“没什么难的，只是对自己的势力扩大没什么用，所以谁去都无所谓。不过呢，回去的路上可能有点难。”
“什么意思？返程的路线和现在不一样吗？”
“这倒不是，我说了你可别害怕。”
见叶杉露出蔑视的表情，好似在说“怕了算我输”，冥明的心情瞬间好了一半，说出的话却是杀气重重。
“只是我兄长、姊姊们的一些小动作，没什么好怕的，来多少杀多少。”
叶杉被她惊住了，一时之间心脏跳的很快，“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派人来杀你？”
冥明说：“现在应该不至于，顶多伤我，但躺上一个月也就能痊愈了。”
她的语气、表情、动作都太平静淡定了，好像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叶杉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她前两年的生活。
难道就是这样过来的？
他有些感慨，“也真是辛苦。”
“还好吧，之前在饭店洗碗更辛苦。”
她面色认真地说了个玩笑。
叶杉看了她一眼后得出这个结论，于是很给面子得笑了出来，“你说的没错，不过，你竟然不觉得杀鱼更辛苦吗？”
顾家——
顾瑾岚把叶杉送走后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早就醒了，这是他往常的作息时间，但今天难得不想早起，于是躺回去，打算再睡一会。
但躺了半个时辰，翻来覆去地没能睡着。
“算了，起床练剑去。”
咚咚咚——规律的敲门声传来。
“瑾岚，叫你的小朋友起床，我给他带了见面礼。”
是他二姐的声音。
他迅速把衣服穿上，一边系腰带一边出去开门，他二姐正背着手，站在走廊上凭栏看花。
“二姐，你找我。”
顾瑾雯转过身来，笑容满面地看向顾瑾岚身后，等了三秒还没看到想见的人，“你朋友呢？”
“走啦。”
顾瑾岚侧身倚靠在门口，亲眼看见他二姐的目光从期待变成平淡，再到失望。
这失望的对象是他。
顾瑾雯说:“怎么就让人家走了？”
结合表情、语气、语境，翻译过来就是：你个没用的东西，就不能多留人家两天吗？
顾瑾岚说：“他有事情要离开，我总不好强留他。”
他看向她的手，“你给他带了什么东西？”
“湘合戒。”
顾瑾雯张开手心，淡蓝的微光映入眼中，展示它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