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民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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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长自然是盛子恒。
他不可能带着一个老人执行自己的巡查任务。而真正的侍卫长跟在盛子恒身边，当即笑起来：“哎？为什么要去一趟京城。过去的话一路都要有路引吧。不然的话你进不了城里。”
要是没有路引，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京城，京城早就被外族人直接偷进。而皇宫哪里能守住？当然京城城门守备巡查也不算太严苛。
就是因为京城的守备不算太严苛，所以皇帝也不能随意出宫。京城内总归是有很多外族人。稍有不慎就会发生“行刺”之事。
李老头不吭声，小吴在边上叹了口气：“唉，这个说起来是有点造孽的事。李老头的侄女婚事上出了点岔子，举家搬走了。儿子年轻，结果被劫匪抢了钱没了命。到现在这个劫匪都没有抓到。就几两银这几个铜板的事儿。”
听到小吴这么说，刚卑躬屈膝的李老头猛然梗着脖子瞪眼：“他不是！死于！劫匪！”
他重申：“他不是！”
小吴顿时讪讪，知道李老头到现在都在怀疑知县找了人，处理了他儿子。可这件事情完全没有证据，闹到现在反而所有人觉得是李老头在胡搅蛮缠。
说不定就是碰巧了呢？
商队在外经商的人常常会碰到劫匪。那些人有手有脚，却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迫成为了劫匪。有一些则是自小就不做好事，长大之后当然就打家劫舍。
村子里大家住的近，城里有人巡夜，都较为安全。路上可就不好说了。这也是商队为什么都喜欢一块儿走。就算碰上了劫匪，通常交一笔钱，那些劫匪就会放他们走。他们也会干脆雇佣一些押镖的，带着货一道走。
总之，说不定就是凑巧了呢？
笑起来的侍卫长不由偷看了一眼摄政王，见摄政王回了个眼神，顿时心领神会：“这样吧，我们这儿也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哪里的院子住着舒服点？不要太夸张，普通能住人就行。靠近街市点。咱们一群大老爷们也不太好请厨娘。这位老李？能做饭么？能做饭的话，回头我们北上捎你一程。”
带不带上只是现在说说而已。到时候下一次命令这位老人就可以直接走官道，被送进京城里。这样不会妨碍到他们做事。
李老头抿唇应了。
很快有更头脑灵活的人将李老头带走。侍卫长朝着小吴挤了挤眼，找他问起事情来：“这位是怎么回事？你知道？”
商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消息灵通，小吴把李老头的事情说了一遍，连巡察官恰好死了也说了，最后总结：“知县吧，看中个姑娘想娶妾，现在人搬走了，他不也没对姑娘做点什么吗？小李死得是冤枉，但李老头活着呢，闹到现在命还在。说明小李的事很可能就是巧合。当然我没有站在这位知县那头。这人确实不好说，私底下干的那些事儿……”小吴直摇头。
盛子恒听了个明白。
这是一个执意要上京城控告知县的老人。他明显不在意自己性命了。越级告状，要打五十板子。也就是说如果这位老人被发现污蔑知县，他这条命就要留在京城。
当晚，盛子恒等人在徽州府住下。盛子恒直接把李老头叫到了自己屋里。
他没废话，肃然将摄政王的牌子放在了桌上：“你现在不用上京城。考虑你年长，暂免你五十板子。本王在此，你直说想状告何人，有何证据。是诬告，五十板上罪加三等。”
李老头根本不知道盛子恒是哪个王爷，他也看不懂牌子。
他甚至不敢全然相信面前的盛子恒，很是犹豫：“大人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去京城看一眼罢了。”
盛子恒冷冷开口：“要是本王站在知县这一边，在知道你的事之后，你现在就没命了。你那些证据连你一起都会被烧个干干净净。”
李老头怔住，随即苦笑。话是这么说。
他缓缓跪下：“草民叩见王爷。”他颤着手，慢慢从贴身衣服取出了早写好的纸，展开递到头顶，“纸上写的全是这位知县的罪！”
盛子恒敏锐：“你识字？”普通老农可不会识字。
李老头老实回答：“不。这是一位有心助我，却心有挂念不能出头的好人帮写的。徽州苦这位知县久已！”
徽州总共有一位知府，六位知县。不知其他几位知县是否也有各种说不清的事。
盛子恒拿起来快速扫看起来。在看到死亡的巡官名字后，脑中隐隐想起了。宿崧是大理寺少卿，当时宿崧尚且没到少卿位，还刚入他盛子恒名下。曾和他说过有巡官猝死一事。当时正好是到这徽州。不过不是宿崧能管的案子，便只提了一嘴。
原来当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乌石。”盛子恒开口叫了一声。
门打开，跟着侍卫一并出来的乌石快步走到盛子恒边上，雀跃等着命令。乌石之前完全听到了所有内容，可他是哑巴，只能在边上干瞪眼。
盛子恒将纸交给乌石：“给你一晚，带两人去查证这些事情。”
乌石拿了纸拱手行礼，看了内容后愤愤挥了挥拳头，随即用力点头，快步往屋子外走。
盛子恒再度开口：“起来吧。明天一早直入县城衙门。今日早些睡。晚上吃好些。明日，你与知县会死一个。纸上是真，你当庆祝。纸上是假，这顿就是你的断头饭。”
李老头恍惚抬头看向面前年轻异常说着可能会杀了他的王爷，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内心空落落的，站起身前再度深深磕了个头。
而带了两个侍卫的乌石，高高兴兴找到了目标做坏事的人。
他将人直接倒掉在房梁上，拿着纸在面前晃了晃，听着面前的人不停惶恐求饶，苦恼朝身边侍卫招了招手，点了点纸，示意人念。
侍卫上前：“问你，三年前胡家村田地被侵占是怎么一回事？你插手了？”
听的人下意识喊冤：“什么侵占，他们卖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