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向户部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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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荣王，如今和其子嗣被关在京郊一座宫殿中圈养。
能让姜芮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帝王，会拥有同情心，却不会将同情心阻拦他收拢权势的脚步。滥用权势的荣王，在必要时候就成了拦路虎，被盛子恒轻易借力扯下。
姜芮几乎是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不得不承认，盛子恒的“抄家”抄得好。
她颇为好笑：“荣王当初全然看不起盛子恒，结果连私兵死士都被他顺走了。一群嫡系和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权贵到头来，只有自个觉得自个是个权贵。”
面前两人在荣王那儿的待遇，必是不被当人。
两个都是当刺客培养的，一个是身手轻便好杀人，一个是靠姿色靠近人好杀人。专门被培养出来，几乎能用上了。没料到盛子恒一步步掌权后，将曾经用荣华富贵羞辱他的荣王家底直接顺走。
原先荣王的东西大半落入了盛子恒口袋。不然他身为王爷养不起一万多的私兵。虽然现在也不像是很养得起的模样。
姜芮不由在心里算着答谢礼物。思来想去，盛子恒最差的似乎就简单的真金白银。
空青见长公主这般说，巧笑弯了弯眉眼。她声音动人，开口如同雀鸟：“殿下今后要是有事，可直接吩咐我们。我们往后便是您的人了。”
姜芮点了头，并给了一句指点：“在我这里，只有一种人是不留的。”
她带着一点血气落下两字：“叛徒。”
姜芮一直能容忍宫女贪墨，却不能容忍宫女背叛。就如她知道朝堂上有不少官员，借着官位中饱私囊。她会清算，也明白不可能全部肃清。要是全部肃清，为官只靠一腔爱国爱君，万一连家里人都养不起，只会麻烦。
只是叛国，不可原谅。
她大致了解了两人，当即下令：“桃兮，给商陆一些钱财。商陆，去采购一些适合我练武和防身用的东西，好用为主。不显眼，不差钱。缺了找桃兮。空青，和我一起去一趟户部。”
姜芮昨天才让钱善去通知户部。以钱善的性子，今日必会将话传递到。今日户部尚书早朝被留下。她没机会与户部尚书私下说话。现在她都回宫了，户部尚书也该回去，很快能收到钱善的消息。
做事比上一辈子更雷厉风行的姜芮心想：本宫没让人直接把册子拿过来，已经是体恤了。
……
今日的大太监钱善，忙得脚不沾地。
他一大早起床，很快带着一大堆人将昨日选出来的各种绿植清点好，随后按序送去摄政王府。摄政王此时在宫里开早朝，府上由管事曹彦靖收下。
钱善说话并不像一些太监那么尖细。真正能够得到圣宠的太监，没有一个会用那么聒噪的声音说话。他善意和曹彦靖说着：“长公主贴心，听闻王爷府上缺了点花草，让咱家送来。她说了，王爷平日公务繁忙，府上让咱家多看看，差的都要给补上。”
曹彦靖连连道谢：“长公主有心。府上我瞧着不缺什么。您瞧……”
钱善“哎”了一声：“怎么不差呢？茶杯茶碗碟子，被褥布料，都差些近年来的款式。长公主若是上门，见咱家什么没给添的，会觉得是咱家没放在心上。”
他环视周遭，不得不承认长公主考虑得很有道理。
摄政王府缺少了个年轻女主人，府上摆设多简略实用为主。昂贵奢华的瓷器玉器是勉强翻找出来一点摆上，没有多少意境。半点不像当朝摄政王府。
要是长公主来住，绝对哪儿哪儿都不顺。
他记得长公主爱香。宫殿里平日里沐浴会烧一些线香，衣物和宫殿里常常燃熏香。有贵客上门时，长公主府上光香每日更要耗百两。
自先帝过世后，长公主消减开支，几乎不再如此铺张。只是每日点几两的线香和熏香是常见。
他笑着表示：“曹伯不用操心，咱家不会大动。一些小细节上总得比肩别的王爷。这些事啊不可怠慢。在京城啊，要是不折腾一些台面上的东西，反而容易让人看轻了去。咱家知道谁也不敢看轻王爷，可架不住一些蠢人下人不明事。”
京城里伺候权贵的一些人，全然是看衣服、首饰、闻香识人的。他们没有任何身份，就凭着干这点活，莫名有了狐假虎威志气高昂的姿态。
钱善自个记了一些该送来的东西，再招来身边的小太监：“这是咱家近来手边最听话的，叫福来。帮您先将这些草木栽种下，有什么缺的，您直接叫福来记下就行。要是不知道这些草木怎么养，他呀都知道。咱家啊，接下去还得走一趟别处。”
他颇为歉意笑笑：“今日不打扰了，改日咱家再上门讨口水喝。”
曹彦靖送人到门口：“好好。”
钱善匆匆从摄政王府离开，径直上马车，前往户部。他在马车上闭上眼稍作休憩，想到曾经深爱的女子，唇角止不住上扬了一些。
马车停下，他再次扬起宫里那套应付大人物的笑容，亲自下车往户部内走。他很快进入到户部。此时户部上早朝的官员，除了户部尚书徐大人以及左侍郎乐魏明之外，其余人都回来了。
他和右侍郎见上了面，没怎么寒暄客套，恭敬说出了长公主吩咐：“大人，长公主这几日想要翻阅这五年记各州府的税收开支黄册。不知户部可有抄本可阅？”
右侍郎大人刚在朝堂上饱受“建行宫”冲击，猝然又听到要查黄册，面上表情控不住：“黄册都在后湖，长公主要调取这些做什么？为了让陛下建行宫？不是说内库出钱吗？”
钱善哪能不知道黄册都在后湖。所谓后湖就是一座湖心岛。为了防止火灾烧毁和外敌偷取这些关键的东西，一般人不给进后湖。他还知道户部必然会留存最近的一些。他提醒：“长公主一下子不可能翻阅五年黄册。现有多少翻看多少就是。这等事也不是咱家能过问的。咱家只是来带话。”
他笑着表示：“调这个与行宫怎么有关呢？大人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