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先有蛋还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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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三年，十月。
回到铜山的李卫更加提不起精神来，因为一夏天的等待，竟然没有等来一场狂暴的雷雨天气不说，而且那隧道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隧道。
由于山体不稳固的原因，这所谓的隧道挖的更像是一个人工管道，只能弯腰钻进去一个人。
五个儿子的工作是最难做通的，李卫决定临走前，最后的欺骗一次孩子们。
李卫告知他们，自己准备去白鬼子国找几个兄弟，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除了李星恒外，四个儿子哭了很久，可最后还是决定支持老爸的决定。因为自从母亲去世后，谁都能看得出，老爸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或许只有和自己的同辈兄弟们在一起，才能慢慢化解心中的忧伤和思念，才是最合适的。
在李卫的一番劝说后，几个儿子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老家，各奔前程去了。
李卫看着他们也同样感到心在滴血。
“老爸！”
李星恒走到李卫身旁道：“四个弟弟还年轻不懂事，您能瞒过他们却瞒不过我，真当这么多年来儿子还不知道你的秘密吗？你和老妈的梦话儿子都听见过多次，再加上你们之间有时的对话也被我听到一些，全都联系到一起后，儿子要是还不明白那简直就不配当您的儿子了。”
看着这个高大壮实又懂事的儿子，李卫心疼的摸着他的头，嘴里念叨道：“老爸知道你聪明，你们五个是老爸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惦记了。可老爸真的是累了，你们和老爸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你们能适应，但老爸不行，要不是因为你母亲，老爸或许早就崩溃了。能有你们几个儿子，对老爸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美丽的梦。你猜，是你们当儿子的年龄大？还是你们的老爸年龄大？你能说的清楚吗？你的爷爷奶奶几百年后才会出生，我们之间到底谁比谁大？”
李星恒顿时无语了，这就如同老爸曾经开过的玩笑一般，问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道理是一样的。
从中也能看得出，老爸与这个世界一直都有着隔阂且难以融入感，即使老爸来到这里已经多年，但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而唯一能改变老爸的就只有老妈，可惜老妈已经不在了。
儿子们还有儿子们的生活，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以老爸的性格脾气，也不会把几个儿子都留在身边。
“不要送老爸了，老爸的路老爸自己走，最后的结果无外乎就是两条，要不就是回去，要不就是埋在这里，但无论如何，老爸的心都不在这里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身为大儿子的李星恒还是很难受。
李卫笑着上前抱住儿子道：“这样吧!你把老爸送到当初与你母亲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山洞，有你张叔叔看着，老爸不会有事的。老爸要带着你老妈走，最后这时刻，可不想看见伤心的泪水，把我送到后，你就离开吧！其他事情我会让你张叔叔告诉你的。”
铜山周边的那座大山里，那个让李卫永远不能忘记的山洞里，李卫一如最初出现在这里时的样子，穿着一身的运动衣，坐在一块石头上，怀里紧紧的抱着保温桶。
“原来老妈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奇怪服饰是这么穿的。”看着那奇特的运动衣运动鞋，李星恒心里感慨道。
老爸李卫虽然五十一岁了，也略有些发福驼背，但这身衣服还是穿的很合身，一瞬间显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很多。
而张明德一旁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不管是老大的奇怪服装，还是老大的那些钥匙，还是已经打不着火的打火机和那个早就没了电的激光笔，都让张明德大开眼界。
这些东西不是这个世界上该有的。
张明德很确定这一点，他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大人物，各种珍奇异宝也都见过，就连白鬼子也常有接触，却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连类似的都没见过。
那衣服的制作，一看就不是手工能完成的，包括那什么精密的拉链，简直就是巧夺天工的设计和制作，人力绝不可为之。还有那布料更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能做出来的，更别说那些钥匙和什么打火机了，任何一样手艺，都不是凡人可以达到的水平。
难道老大真是上天派来的人间使者不成？
在李卫的劝说下，儿子李星恒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而李卫则是一脸慈祥的对他挥着手。
直到最后李星恒不再回头，但却依旧走的很慢，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他不想老爸看到他的泪水，同时也想听到老爸回心转意的叫他一声回来。
可直到最后，老爸李卫也一直没有出声。
张明德实在忍不住道：“老大，何必呢？您这五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懂事孝顺，您就随了他们的心愿吧？”
李卫沉思片刻后摇头道：“生死离别本就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如果爷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那爷肯定会选择留下，但可惜的是爷不是。爷曾答应过小佟生生世世都要与她在一起，爷不能让小佟等的爷时间太久了。与爷而言，也希望自己可以最后落叶归根，所以爷想回家了，即使回不去，但起码爷的心回去了。悄悄地爷走了，正如爷悄悄地来，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张明德彻底不知该怎么说了，最近以来，老大说话总是怪怪的，根本就听不懂老大在说什么。
望向洞外，李卫嘴里嘟囔道：“天气越发的寒冷了，也不知这雷雨天气什么时候才能来临？”
张明德摇头道：“这都什么月份了？老大你还盼着刮风下雨？怕是这阴沉天气要下大雪更有可能。”
听到张明德这随意的一句话后，李卫突然眼睛亮了。
对啊！春去冬来或是冬去春来再或者夏天秋天也罢，自己来的时候既然是电闪雷鸣，那为何选择回去的时候就不能是狂风暴雪呢？自己只求心安，还那么在乎形式干嘛？
穿越这种事情本就不可思议，毫无逻辑，没人能说的清楚，自己能回去的概率基本上等于没有，还执着于一成不变有何意义？
亲自动手点燃了一堆火，洞内的温度很快热了起来，洞内的阴冷寒气被一扫而空。
在火堆旁，李卫放了一个鸡腿，然后嘴里喃喃道：“虎子，吃吧，佛跳墙来不及做了，你就凑乎吃一口，等吃饱了，跟哥一起走。”
听的张明德头皮都炸起来了，瞪着着圆溜溜的大眼珠子，惶恐的四下张望着。
这老大是在与谁说话？
虎子？
想起来了，虎子不是以前老大养的一条狗吗？
听说为老大挡了一枪，救了老大一命，然后就死了的好狗。
什么情况这是？
我怎么没看见虎子出现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