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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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城这一年多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林夜风一时间有些恍惚，在他的印象中，沈城有很多工厂也有很多的平房，可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就连路上的汽车也多了起来。
他凭着印象找到张远飞以前的住址，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不远处几辆挖掘机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林夜风心一沉。
他知道的是张远飞搬走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张远飞已经是沈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怎么才能找到张远飞？”
林夜风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以前宏升机械厂的保卫科科长樊大勇和林夜风的私交不错，并且张远飞也曾在这个厂子工作过，那么樊大勇或许会知道他的下落。
打定主意后，林夜风来到宏升机械厂。
因为上次的强拆事件，对宏升机械厂的拆迁工作暂时停了下来，原先人声鼎沸的大厂子如今变得满目萧痍，令人唏嘘不已。
厂子里看着好像没什么人了，于是林夜风便想进去看看，刚要走进大门，值班室里的一个老头喊住了他。
“喂，这里不能随便进。”
林夜风停下脚步，对老头笑道：“我以前也是这个厂的，我来找个人。”
老头上下打量一番林夜风，心生狐疑，问道：“你是这个厂的？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林夜风微笑着说道：“我以前就干您这个活的，只不过我就干了几个月，后来有点事我就不干了。”
老头将信将疑的问道：“这个厂子早就买断了，早就没什么人了，你要找谁啊？”
“樊大勇，厂保卫科的科长？”林夜风回答道。
“樊大勇？你。。。你找他干什么？你不知道那事儿？”
老头再次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起林夜风。
林夜风一愣，说道：“大爷，我啥也不知道啊？您就告诉我他家在哪就行，我自己去找他。”
老头说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唉。。。我告诉你吧，樊大勇死了。。。”
“死了？他才多大岁数，得了啥病啊？”
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半年前，咱们厂买断了，拆迁公司来人要拆了咱们厂，可工人的下岗安置费却迟迟没有着落，所以这个樊大勇不干了，他组织厂里一帮下岗工人上前阻拦。。。”
老头越说越气愤，骂道：“说是拆迁公司，实际上就是一帮黑社会，这樊大勇脾气也刚，带着人和他们对着干，这下把那帮人给惹急眼了，开始见人就打，打到后来直接开着推土机从樊大勇身上碾了过去。。。唉。。。一个活生生的人直接成了一堆肉泥，太惨了。。。”
林夜风和樊大勇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二人同为退伍军人出身，自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樊大勇会遭遇如此的不幸。
“后来呢？”林夜风不胜唏嘘。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那个拆迁公司的老板手眼通天，有钱，认识的人也多，赔了樊大勇他们家一点钱，然后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呗。。。”
见惯了人性的丑陋和利益的残酷，林夜风的心里已经再无波澜，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草菅人命。。。什么时候人命可以用钱衡量了？”
老头干笑了两声，说道：“那怎么办？人死都死了，活着的还得继续活着，谁能跟钱过不去？”
林夜风无奈的笑了笑，继续问道：“那大爷，我再跟您打听一个人，张远飞你认识不？原来是组装车间的。”
“张远飞？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头一脸的惊慌失措，连忙摇头否认：“我不认识，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他转身就要回到值班室。
见老头的行为如此古怪，林夜风心生疑问，于是他连忙拉住老头的胳膊，说道：“大爷，我以前就在这个厂子上班，后来我去了外地，今天刚回来，所以麻烦你告诉我这个张远飞现在住在哪？在干什么？”
老头见林夜风的神色不似作伪，犹豫了片刻，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开着推土机压死樊大勇的那个人就是张远飞，他现在是远飞工程拆除公司的老板。。。唉，都是一个厂出来的，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造孽啊。。。”
听到张远飞的名字，林夜风不由的怒从心起。
一瞬间，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变得血红，因为愤怒的缘故，整个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小伙子，小伙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林夜风的表情既狰狞又恐怖，让老头的心里的感觉到一阵阵恐惧。
老头的话将林夜风拉回现实，他深吸口气，平复好心情，慢慢的说道：“没什么大爷，我知道了，谢谢你。。。”
老头摆摆手，他也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赶快结束了谈话。
好一个张远飞，咱们旧恨未报，又添新仇，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知道了张远飞现在的身份，林夜风迫不及待的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张远飞公司的楼下。
看着远飞工程拆除公司的办公楼，林夜风知道此刻张远飞就在这个楼里，仇人近在眼前，林夜风心中那股嗜杀的情绪再次弥漫开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提刀冲进大楼杀掉张远飞。
他深吸几口气，勉强把这股杀意控制在，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林夜风在附近转了转，在公司不远的位置找了一个小旅店住了下来。
夜幕降临。
林夜风没有开灯，就在这一片漆黑之中，他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街对面灯火辉煌的远飞公司大楼，不断的计划着。在他心里，已经给张远飞判了死刑，剩下的就是时间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林夜风早早起床，他先是吃了一口早饭，然后去了附近的商场，买回来染发剂、胶水、眉笔、剪刀、衣服帽子等物品，他把这些东西在桌子上铺开后，便开始对着镜子一阵忙活。
半小时后，一个头发花白，面容苍老的落魄中年男子在镜子面前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