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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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茶室的包厢，钟亚欣惴惴不安地看手机上的时间。喝茶，站起，又坐下。
张总推门进来。
钟亚欣：“张总啊，麻烦你过来，实在不好意思。”按铃。
服务员进来：“先生需要些什么？”
钟亚欣：“张总喝点什么？”
张总：“不用麻烦，就来壶绿茶。”
服务员转身去了。
张总面色平和：“钟大师有话请讲。”
钟亚欣：“这个……”他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我那幅画，现在在张总手上，是吧？”
张总点头：“对，是我以120万的代价拍下的。”
钟亚欣：“嗯……这事呢有点唐突，我事先考虑不周，这幅作品不该送拍的，可被人忽悠，说好给他撑撑场面的，谁想就……就拍出去了。”
张总沉吟着：“这……什么意思？”
服务员送上茶，又关门出去。
钟亚欣迟疑地：“这画不方便交易，本来是借给白主席的……”
“如果是这样，你应该去找他，借的东西怎么可以卖呢，当然要他赔偿。”
“噢，不，不，他也跟我说过，给他撑场面。不想就成交了。”
张总：“那就是征得你同意的，已经这样了，钟先生还有什么想法，就请直说吧。”
钟亚欣：“我想把它赎回来。因为这是多年前没有完成的作品，连款印都不全。这样的东西不该流向市场。”
张总笑笑说：“我只是喜爱它的气韵，并不太多考虑市场因素。”
钟亚欣：“我知道，张总你是有艺术品位的，以你的财力，当然不会在乎这些钱，可对我来说，一件不完整的作品在外，对声誉有很大影响，张总能否顾全我的面子。”
张总沉默了一会：“我呢，从来不强人所难，既然钟大使这么诚恳，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不过，为了拿下这幅画，我花的代价也不小，你看，成交价是120万，加上百分之十五的手续费，18万，这是摆明的；还有投资顾问的费用，我花费的精力……”
钟亚欣：“这些费用我当然不会让张总白白损失，直接说个价吧。”
张总：“180万。所有费用算在里面，我没多赚你的钱吧？”
钟亚欣呆了呆：“张总是做大生意的，这个要价自然也说得过去。可是张总，你知道，我也白白损失了百分之十五的手续费，咳，我比不得张总财大气粗，能不能再给点余地……”
张总：“话说到这份上，如果我存心讹你，就是开两百万你也只有认了。我呢，理解你的难处，也讲点人情，账刚才已经算了，我就让到底，160万，够爽气了吧？”
钟亚欣：“这……”
张总：“如果这还要迟疑，我也不能贴了钱来成全你吧？我听说钟先生生意场上也是很有能力的，绝对是个明白人。”
钟亚欣：“好，就这么定了。”
张总走出茶室，上车坐到后排位置，里面坐着冷心儿。司机启动。
张总看着：冷心儿“我真没想到要买这幅画的是钟亚欣本人。心儿，这可是你的预谋？”
冷心儿笑了笑：“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如果拍卖时有人继续硬扛，那他也得埋单，只是您赚不到这笔钱。”
张总道：“你是算准了一定有人想得到这幅画。可怎么也值不了这个价啊，你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把握？”
冷心儿：“目前是值不了这个价，可它承载的分量却是很重的。所以想得到它的不止一个人，其中也包括我。只是我预料到可能会是我难承受的代价，只好暂时放弃，那由您来先接手，我才放心。”
张总：“哦？这里面有什么奥秘？”
冷心儿：“我也不清楚，只是凭直觉。”
张总笑道：“呵呵，跟我还打哑谜。”
冷心儿：“通常女人的直觉是很灵敏的。张总，作为投资人，你已经成功了，一百二十万周转一个星期，二十二万的净收益，不吃亏吧？”
张总：“哈哈，由你谋划的投资从来就没吃过亏。这佣金还是要付的，我不能抹杀你的功劳独吞啊。”
冷心儿：“张总也帮了我的忙，这费用就不需要了。”
张总：“诶，要出，要出。”
江问天的家里，四个年轻人又在商议。
乐乐：“我托媒体朋友向法院打听过，这案子已经同意公开审理。专家组也定了，只是暂时保密。我们再作最后的准备，明天就看你们的了。”
冷心儿：“我和江问天商量过，绑架事件先不提，因为没有掌握犯罪分子的线索，会威胁到陶教授家人的安全。他出具了书面材料，承认上次因为身体突然不适，精神状态受到影响，鉴定结论不可靠。”
江问天：“我们掌握的证明材料已经很充分，这里面，你们都出了很大力气。嘟嘟，官司赢了，江大哥一定好好谢谢你。那些资料真是太有价值了。”
嘟嘟：“都是心儿姐让我找的，怎么单谢我呢？”
乐乐笑道：“前面刚学聪明，怎么又问傻话了。他们，谁跟谁啊，还用说谢？当然是他们一起谢你啊。”
冷心儿：“乐乐，不许胡言乱语啊！现在江问天是我的当事人，我是他的诉讼代理人，就这么简单。要说谢你倒是最应该的，关键证据，还有媒体作用，都是你搞定的。看不出，你还挺有能量。”
乐乐嬉笑着：“心儿姐，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龙敏雅给钟亚欣打电话。
“我听说冷心儿还是插手了，你可有应对办法？”
钟亚欣的声音：“我也没有更多证明材料，上次的鉴定结论是最好的证明。我也想不出他们会有什么证据能推翻审理结果。”
龙敏雅：“本来你敢打官司，也就是欺江问天没有身份地位，没有人脉，不懂行内关窍，是个埋头画画的呆子。可冷心儿就不一样了，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也不知道那江问天怎么突然交了鸿运，身边多出来几个厉害的帮手。”
龙敏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有运道，你却还没有谋定，这可是败相啊。那个暗中帮你调遣的人没有给你信息吗？”
“他就让我把画赶紧弄回来，这次是公开审理，怕没有机会做铺垫。”
龙敏雅：“上次是不是他还做了什么其它手脚？如果公安部门介入就不好办了，弄不好你不但拿不回画，还由财产纠纷变成了刑事案件，事情就大了。”
“我也不知道啊，这事真急人。”
龙敏雅：“急有什么用？既然敢做，就要敢当，能抵挡一阵是一阵。你找两个有身份能帮你说话的人，我也安排一下，托关系让他们到现场。你能确定秦亚新没有同类作品留下吗？”
“我确定。你也清楚的，这种类型的作品他一生只画过两幅，一幅是送给我的瓶花，另一幅就是青铜尊。”
龙敏雅：“这就还有余地。专家无法得出直接结论，钟先生，我只能侧面再帮你一回，成不成，看天意吧。这种事情，我不想陷得太深。”
“龙总裁，我以前帮你忙，你可不能撒手啊。”
龙敏雅：“钟先生，事有大小，这是一；当年我付出的是什么代价，你清楚，这是二。你还想牵我老底不成？”
“不，不，不，我没这意思，就是请你念在过去的交情，别见死不救。”
龙敏雅：“好了，该做的我自然会做；做到哪一步，我会把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