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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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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问天捧着画板在老地方。旁边空无一人。

冷心儿来了,往画像的位置坐下。

江问天夹起画板就走。

冷心儿追上:“江问天!你不要逃避!”

江问天:“冷心儿,我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

冷心儿:“什么是我纠缠你?难道你不想挽救吗?”

江问天:“我没这能耐,不然也不会法庭上束手无策。”

冷心儿:“不是没办法,是你根本不跟我商量。”

江问天:“我知道你很了不起,我见你怕。”

冷心儿:“这叫什么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咱好好说,行吗?”

江问天:“我实在无话可说。”

冷心儿手机响:“喂,什么事?……好,我马上来。”朝江问天:“你别躲,我还会找你!”

一个茶室包厢。中年男子展开一轴画。

冷心儿仔细看着。露出“亚新画荷,九十老人刘海粟补笔并题”的字样。

男子:“这是前不久香港拍卖会上出现的。委托人告诉我,你很需要它。”

冷心儿:“海老是享誉中外的艺术家,尤其在创新观念和艺术教育上的成就世界公认。能和他合作画的后辈,一定是得到他充分肯定的画家。这幅作品确实很有意义。我除了表示感谢外,想知道委托你的是谁?”

男子:“抱歉,委托人要求我不要透露他的身份。”

冷心儿:“那好,请你替我谢谢他。这费用……”

男子:“你不用考虑,以后你会见到他。他知道你不肯接受不明确的条件,你尽管放心,他说,如果提出不合适条件,你可以当面退还这件东西。”

冷心儿:“那我就先收下了。”

冷心儿抱着画筒走到车前。这件东西非同寻常,它来得太是时候了。

天色昏暗,冷心儿的车驶进小巷。

她来到江问天门前,门半掩着。冷心儿敲门,没有回应,她推门进去,里面物品散乱,仿佛有异味。冷心儿皱着眉手在鼻前扇着。

她跨进去喊:“江问天!”

仍然没有回答。冷心儿回头张望。

江问天倚着墙坐在门角的地上,手里握着酒瓶。

冷心儿叫起来:“你发什么疯啊!把自己糟蹋成这样。起来!”

江问天:“走开!跟你有没半根毛的关系。”

冷心儿:“你一个大男人,不去想解决问题,只会逃避,自我作贱,你对得起信任你的老师吗?对得起你自己吗?!”

江问天吼:“不要你管!老天要我重走我老师的路,我江问天从来不做亏心事,为什么是这样的下场,问你,你能回答吗?问天,天能回答吗?!”举起瓶一仰脖子,猛喝一口。

冷心儿上去夺酒瓶:“江问天!这是你自暴自弃的理由吗?你不想着怎样去挽回,借酒浇愁,也是老天让你这么做的吗?”

江问天边争夺边站起:“我三十几岁的人了,用不着你小丫头来教训!你有本事,我无能,你来这里做什么?就是来恶心我!”

冷心儿:“江问天,那是秦老师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事关一个画派的未来影响……”

江问天:“冷心儿!我没你高尚,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也不想说。你马上给我离开,我不想见到你!”

冷心儿:“你以为我打什么主意?”

江问天:“够了!我不想再提!我丢了画,我无能,那个女人羞辱我,你也来羞辱我!”

冷心儿:“我没有!我是想跟你寻找办法。”

江问天:“我不想听!你接近我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我根本信不过你。”

冷心儿夺下酒瓶摔掉:“不管你信得过信不过,现在还有什么比追回那幅画重要?”

江问天:“我说了我不想见你,你怎么这么贱,死皮赖脸赖着不走?!”

“你……”冷心儿气得发抖,“江问天!你好混帐!”眼泪掉下。

江问天:“我就混帐,你就死心吧!”

冷心儿满脸是泪,把桌子上的物品一把全推到地上:“秦老师怎么会相信你这样没责任的人!”双手捂着脸痛哭。

江问天轻轻走过去,掏出纸巾,推推她,塞给她。

冷心儿抬头,接过:“江问天,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故意刺激我,对吧?”

江问天:“别自作多情,我是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冷下儿:“你就不能冷静点听我说说想法吗?”

江问天:“不能!你知道我现在最需要什么?宣泄!宣泄,你懂吗?”揪住冷心儿拖到门口,掐着她脖子:“你再赖着不走,我不能保证你出门时还是清白的!”

冷心儿:“江问天!你混蛋!”上去一巴掌。

江问天摸了摸脸:“打得好!打得好!我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现在是走还是跟我上床?”

冷心儿:“你……无耻!”

江问天把她推出门外,把门关上。靠在门上,两行泪流下。

冷心儿狠狠地捶着门,却没有任何回音。她失望地转身。

长桥。路灯。

冷心儿落寞地慢慢走着。她摸摸脸颊上,凉凉的,湿湿的……

她无力地倚到桥栏上。

钟亚欣在酒店宴请客人。一个大圆桌,有十多个人。

钟亚欣举着杯:“我就要回上海了。这次承蒙各位支持,不但赢了官司,还更加受到投资者亲睐,钟某在此感谢各位的厚爱。今天特意请各位书画界、商界和媒体的朋友来聚一聚,我敬大家。”

举杯饮尽。

龙敏雅:“大家都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了,尽一份心意理所应当。来,我们敬敬钟大师。”

白俊:“钟大师一路凯歌,相信未来会有更多人关注钟大师的杰作。”

钟亚欣:“谢谢。今天一来是为了感谢各位长期以来对钟某的支持,二来也想请传媒界的朋友转达几句我的心里话。这次我虽然赢了官司,却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如今的风气让人忧虑啊。”

一记者:“钟大师指的是?”

乐乐悄悄来到,在旁边桌子坐下。

钟亚欣:“艺术创作,靠的是修养,靠的是勤奋。可现在的年轻人总想走捷径。我觉得,这个江问天未必是针对我,他就是要制造一些轰动效应,炒作自己。后来我听说,他的确喜爱画画,但经济状况很不好,急于成名。但走错了路,用这样的手段,是一条自我毁灭的路啊。我真希望他尽快认识错误,诚恳道歉,我愿意放弃名誉赔偿费用。如果他真有才华,我还愿意提携他。”

记者:“钟大师真是心胸宽阔。我敬钟大师!”

白俊:“最近我策划了一场拍卖会,也想请钟大师捧个场。”

钟亚欣:“哦,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白俊:“我有个提议,就把那幅失而复得的旧作送来为我撑撑场面,可否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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