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幸的张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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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还是跟娃儿在家里，我一个人去就是了？”张一六背着个背篓准备上山去捡柴，苏桂珍抱着小礼秀也跟着出门。孩子还太小，本来苏桂珍想放在外公老苏给他买的小背篓里背上，但是她还坐不稳根本没法放。苏桂珍又找来了一个大提兜，刚刚好放进去。但是想了一想感觉去到山上好像没有地方放，而且提起来也不方便。所以她想起了她妈妈给她做的背带，是一个像围裙一样的东西。可以把孩子捆起来背在背上。
张一六觉得带着孩子上山麻烦，所以就一直劝苏桂珍和孩子不要去。有他一个人去就足够了。但是苏桂珍又觉得自己跟孩子在家没有事情干，想陪着张一六一起去。
大过年的苏桂珍不想被张一六扔在家里。她背着孩子空出两只手向张一六挥了挥笑着说道：“没关系的，你看我这样背着她，还可以帮你干活呢！”
张一六没办法，只好答应让她背着孩子跟在后面。心想着出去走着总比干坐在家里暖和吧。
“你只需要负责把娃儿照顾好，不能干活哈。”张一六再一次嘱托道。
“晓得了！”苏桂珍开心地回答道。她背着孩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跟在张一六后面。
“哎哟喂，六哥。你两口子这大过年的准备去哪里搞啥子啊？”经过晒坝的时候，一堆人正坐在那里烤火。里面正坐着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孙琼英。看见张一六两个人背着个背篓出门，扯着她那尖嗓子问道。
“我们去捡点柴回来，晚上烤火柴不够。你跟平哥要不要一起去嘛？”听了她的话张一六老实的回答并反问她道。
“我们家又不缺柴烧，我妈天天出去捡的柴烧都烧不完呢！”孙琼英撅着嘴答道。
看张一六他们还没走远，不知道人群中谁冒了一句：“张一六，你小子硬是早不忙的夜心慌呢。大年三十了还带着婆娘娃儿去坡上捡柴，你硬是怕哪个给你偷去跑了撒？”
“关你球事啊？”张一六一边埋着头往前走一边笑骂道。
“把娃儿抱起来烤火嘛，嫂嫂。不要跟张一六去那个山上吹西北风。”孙琼英见苏桂珍背着孩子跟在张一六后面，跑上前去劝说她不要去。
“不了，我们一会就回来了！”苏桂珍笑着推辞道。
“你这个人硬是犟的很呢！”孙群英见劝不动苏桂珍，只好回头继续跟火堆旁边的人摆龙门阵。
两个人顺着屋后面的小路一直往山里走。说是小路，其实就是人们上山捡柴和采药自己走出来的。真的如鲁迅先生说的：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张一六带着苏桂珍一直往山上走，近处的地上很光。不要说柴禾了，连树叶子都被搂得精光。
这份功劳定然属于类似于孙琼英婆婆和张一六弟弟这批人了。年底修水库的时候，因为他们生产队不属于主力。所以调动的都是家里的青壮年，这一批老弱便留在了家里。他们有时间便去山上捡柴火，小孩子捡树枝树棍，老年人就拿着个耙子搂地上的树叶子。随便哪家人的檐沟后面都会堆着像小山一样的树叶或者是树枝。
唯独张一六家没有，因为他们家没有可以上山捡柴的老人和小孩子。张一六知道张老汉的檐沟里有烧不完的柴，但是张一六也知道张老汉是不会给他一根树枝，更不会让他们三个人去一起守岁的。所以张一六对张老汉不抱一丝希望。
他带着苏桂珍和孩子出门还有一个原因。防止张老汉抽风又跑到家里去拿东西，苏桂珍一个妇人家拿他没有办法。只要他们不在家锁上门，张老汉总不会砸门进去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张一六和苏桂珍终于到了半山腰。这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地上铺着的落叶越来越厚。张一六知道那是那些老太太腿脚不好爬不了这么高的山，侥幸让这些树叶逃脱仍然躺在这山间。
因为苏桂珍背着孩子爬山，又怕树枝划着孩子的小脸，走路特别小心。所以说他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越往山上走的路越陡，也越窄。走得就越来越费力。
显然张一六和苏桂珍来不是为了捡这些树叶子的。树叶子惹火不失为一种好材料。但是要拿来守岁烤火用，他们需要的是树枝、树干或者树根。最好的是那种大树的根，烧出来的火很旺盛，烧一个晚上都烧不完。
张一六走在前面一路扫视，一边不断提醒苏桂珍背着孩子要小心。虽然冬天没有蛇，解放后没有狼。但是有可能会有深坑陷阱。
他们走呀走，走呀走。张一六心想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拾得柴中精品，对于那些小枝小丫都不放在眼里。
“六哥，你看那边。”随着苏桂珍手指的方向，张一六看见不远处的坡上有一棵死掉了的枯树。只见它的叶子早已经掉光，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张一六心想要是把这棵树连根拔起，今天晚上的柴禾就足够用了。他吩咐苏桂珍原地坐下休息，接下来看他的表演。
只见他从背篼里拿出镰刀，大步流星地朝着那棵枯树走去。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接着传来了张一六的嚎叫。
“啊，这是那个缺德玩意儿挖的坑！害老子踩一脚粪。”
苏桂珍把孩子从背上取下来抱着，刚刚坐下准备休息。说实话爬山对她来说本身不是很累。毕竟从小都会干活的她走点路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她背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又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所以她有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
听到张一六的嚎叫苏桂珍真的不想爬起来，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会从地上蹦起来冲过去看看。可是今天她有一种爬不起来的感觉，于是坐在地上疲惫地问道：“六哥，爪子了嘛？”
“哎哟喂！哪个背时的挖了个坑？，害老子掉进来，脚都崴了。你看看能不能来帮帮我？”张一六扯着声音继续哀嚎道。
听说张一六脚崴了，苏桂珍只有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由于不知道是啥情况，苏桂珍也懒得把孩子绑在背上。只想着先去看看再说。于是她抱着娃儿朝着张一六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