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录音室里的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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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酒想了想。
觉得可能是自己没有表示清楚。
于是又耐心给林潮笙解释：
“寂寞，孤寥，林总你可以幻想一下——
你的爱人，你和她明明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但你却感觉始终无法触碰到她的心，仿佛在两人之间，永远隔着一层纱。
看得见，却无法触碰！
她就站在你面前，但你却感觉两人之间咫尺天涯。
我要的是这种感情，明白吗？”
“oK，第三遍来。”
四分钟后。
楚酒：“感情不够充沛，而且还是老毛病，爆发呢？尤其是第二段的时候，我要你给我喷薄而出的委屈，再来！”
第四遍。
楚酒：“再来！”
第五遍。
楚酒：“不行，再来。”
……
第十一遍。
楚酒面无表情：“整体节奏够了，但是感情还是差点意思，再来。”
……
第十五遍。
“再来！”
方林在一边听的满头大汗。
他眼看着林潮笙从进去时的风轻云淡，到现在的双眼血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要不咱们歇一歇？”
楚酒点点头：“行，休息五分钟。”
方林：“……”
他是这个意思吗？
但见林潮笙似乎也在憋着一股劲儿，完全没有要调整状态的意思。
方林索性也当了回闷葫芦。
五分钟后。
十六遍。
十八遍。
……
二十遍。
“再来！”
二十遍，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毫无建树！
林潮笙本以为，以自己的实力，就算不敢说一遍过。
但熟悉之后通录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结果呢？
分期录制的一段段都被楚酒否决！
始终憋着一股劲儿的林潮笙，顿感心火直冲天灵盖，越看楚酒越觉得不顺眼。
卖的，这家伙绝对在公报私仇！
就因为我昨天瞪了他两眼！
林潮笙一把揪掉耳麦，怒气冲冲地直接摔门而出。
“玩儿人是不是？”
“不唱了，谁爱唱谁唱！”
楚酒面无表情的横跨两步，挡在收音室门口。
“唱不完不许走，唱不好也不能走！”
林潮笙顿时气笑了。
“你以为你是谁，这踏马是老子的公司！”
“是，公司是你的。”楚酒平淡地道。
“但在这里，在录音棚，这里就是音乐制作人的地盘！”
“我不管出去怎么样，但现在，在录音棚，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我最大！”
吃瓜群众小方顿时被震住了。
他忍不住双手抱在一起，满眼星星的看着楚酒。
好霸气哦！
然而此时此刻，林潮笙被折磨的已经处在随时爆炸的边缘。
他深呼吸几次，随后粗着声音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行？”
楚酒如实回答：“情感。”
林潮笙：“……”
“不过也无所谓了。”楚酒突然耸了耸肩，嘴角划起一抹笑容，“我本以为歌王嘛，悟性肯定是不需要我过多讲的。”
“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也不是所有的歌王都是实至名归，跟不上时代的，也只能被动让时代所抛弃。”
“昨天我还不明白，但今天我理解了。”
“是我犯了原则上的错误！”
楚酒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地说。
“你……！”
林潮笙攥着拳头，一瞬间怒火冲上了脸颊。
录音棚内的时间都仿佛窒息了。
方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哥们太顶了！
老林虽然是歌手没错，但他也是星光的老板啊。
求求你委婉一点好不好！
林潮笙的一双拳头松了又攥，攥了又松。
久久之后……
“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
林潮笙直接闷头钻进收音室，反手把门摔的砰砰响。
楚酒顿时露出一抹笑容。
不要怪我，老林。
你唱的那不是歌，那可是我金灿灿的黄金宝箱啊！
“二十一遍，开始。”
楚酒点了点吃瓜群众，淡淡地说。
……
二十三遍。
二十五遍。
二十八遍。
又一个小时过去……
林潮笙趁着楚酒给的两分钟休息的功夫，连忙拧开矿泉水灌了起来。
冒烟了！
是真的冒烟了！
三个多小时的不间断用嗓，还是这么情绪饱满的一首歌。
林潮笙的技巧再顶，唱功再厉害，声音也不禁染上了一丝哑意。
同时他心中的怒火也透过双眼，几乎融化了玻璃一般，要将楚酒一丝一丝的焚烧殆尽。
楚酒笑吟吟的，表示很满意这种状态！
第三十遍。
方林正准备进前奏，楚酒按住了他。
转而对林潮笙道：“记住现在的感觉，林总跟你的太太一定很恩爱吧？那么现在需要你幻想一下，她跟你提出了离婚，没有理由，就是想离婚，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脑补一下。”
说完随手关了两个房间的麦。
方林立刻送上敬仰之词：“楚酒，我得叫你楚老师！你可真的太顶了，以后需要用录音棚说一声，随时都给你留门。”
楚酒不由无奈一笑。
“我也没办法，林总不是唱情歌出身的，虽然唱功没得说，但他把握不住男男女女之间的爱恨别离也是真的啊！
尤其我还听说，他和林夫人从初恋走到现在，依旧恩爱如初。
他都没有吃过爱情的苦和寂寞，怎么能唱好这首歌？
这歌唱的可是恨！
是寂寞！
是埋怨！
不给他点情绪，咋办嘛？
咱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
方林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恕在下孤陋寡闻，另辟蹊径是这么表达的吗？
音乐制作人给歌手递情绪很正常。
但这种骚操作的递法，任他从业十来年，也着实皮鼓剌小刀，开了眼了！
三十遍，如期而至。
林潮笙全程双眼紧盯着笑吟吟的楚酒，仿佛他就是那个，夺走了林夫人的小白脸！
眼中的怒火，几乎都要把玻璃都烧穿了。
但不得不说，效果意外的好！
全程下来，声音清晰热烈，情绪层层递进。
第二段的副歌部分，甚至在破音边缘疯狂来回拉扯。
但林潮笙又能凭借超强的唱功，硬生生把破音从边缘拉回来。
直至一曲终了。
林潮笙整个人已经瘫软如泥。
楚酒又重新放了一遍。
林潮笙醇厚的声音仿佛天堂落下的一把刀子，让楚酒的心脏都没来由的一抽。
几分钟后。
林潮笙出来了。
全身大汗淋漓。
最后一遍的演唱，几乎抽干了他全身的精气神。
比前二十九遍的消耗还要多！
楚酒上前扶住了他，毫不吝啬夸赞：“非常完美，都把我给唱哭了。”
林潮笙狐疑的看着楚酒安详的神态。
这哪里像哭了？
楚酒淡定解释：“这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
林潮笙：“……”
楚酒又笑着道：“林总记住现在的情绪，新歌我已经有想法了，过阵子打磨出来咱们继续。”
“……？”
林潮笙不禁脸都绿了。
还来？
呀咩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