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三千寿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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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如遭雷击。
他声色俱厉的叱问张一鸣：“你在胡说什么？我奶奶虽非盛年，但也绝不可能现在就天人五衰！”
张一鸣看着陆川的眼睛说道：“我是狼妖！”
明奶奶此时反而不急了，她淡漠的对张一鸣说道：“你今晚真正的目的是挑拨我祖孙俩的关系吧？你不会如愿的，别白费力气了！秘境，我们祖孙俩也断然不可能放你入内，我也不妨告诉你，小川白天指给你看的那个山坳，并非秘境入口。”
说完，明奶奶转身拉着陆川便走。
张一鸣闭口不言，半点要辩驳的意思也没有。就这么看着祖孙俩离去。
回到家，陆川关好房门。嗵地一声在奶奶面前跪下，声带哭腔的说道：“孙儿不孝，请奶奶责罚。”
明奶奶拉陆川起身，陆川不起。明奶奶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陆川道：“奶奶，你别瞒我了。我知道你刚才对张一鸣的那番说辞只是说给我听的。你若没有隐瞒，为何不拿出往生镜一看？”
明奶奶沉默良久，终于启唇说道：“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天人五衰是无法改变的。”
“不，可以的。奶奶，你开坛吧，我助你拿到玉泉。”陆川看着奶奶，急切的说。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这么做的。别说你的身体现在无法承受再次开坛献祭。就是可以我也不会开坛的，你的血，只能用一次。你如今尚无子嗣，而我，不可能等到了。生死有命，不用在意。”明奶奶坐在床沿上，看着窗外的夜空淡淡的说道。
她似乎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看淡，此刻这疏离的语气，仿佛说的是别人的生死，与她祖孙二人并无什么关联似的。
陆川的心痛到无法言说，他哽咽着问奶奶：“奶奶，你做过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早就天人五衰？你告诉我实话吧，求你了奶奶。”
明奶奶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膝头说道：“小川，事实真相是什么真的重要吗？重要的是眼前才对。奶奶日子不多了，你如何应对未来的局势，你可想好了？”
陆川膝行至明奶奶跟前，对明奶奶说道：“怎么会不重要？我若不知为何会发生此事，我怎知如何解决？您说我的血已经不能再献祭，我也不可能立刻就有子嗣，小月也并非你族中人，即使有了孩子也不能献祭。那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找到事情的根由，从根由上解决问题。二、我跟张一鸣一起去闯兜率宫，三十三重天的丹药，可去腐肌，生白骨，长生不死，比之玉泉更有奇效。”
“你给我住嘴！”明奶奶怒拍床沿，骂道：“堂堂儿郎，不思壮大族群，脑子里成天介就是儿女情长，我已经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太婆，死不死的有什么打紧？值得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甚至是要去闯兜率宫？你怎么不直接去死？”
“那您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献祭自己的寿命？您不要否认，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可能！”陆川也激动地喊了起来。尽管他一直有压着声音，但这话还是很清晰的传到了陶熙月的耳朵里。
是的，陶熙月早就醒了。自从她被迫从装睡中醒来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安，每天夜里都辗转难眠，即使睡着了，也很容易被惊醒。
三人在后山坡上的对话她都听得分明，她本想等祖孙二人回家后现身劝说陆川，却不想在还未出房门就听到了祖孙俩的这番对话。
她下意识地感到此事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于是，她拿起了一本书，贴在墙上偷听。
明奶奶为什么会献祭自己的寿命？又是谁会接受这样的献祭？理论上来分析，应该不会是神。那就是魔？
但是，明奶奶献祭自己的寿命，图的是什么呢？
“我说了，过去的事不要再问了。”明奶奶喝斥。
“不，您若不说，明日我便和张一鸣闯秘境寻兜率宫为你找丹药。”陆川丝毫不肯让步。
“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明奶奶怒道。
“打断了我爬也要爬去！”陆川和明奶奶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让半步。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人话呢？”明奶奶又惊又怒。
“我本就不是人，要听什么人话？”陆川的犟脾气也上来了。
“你……”明奶奶被噎得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陆川忽然咚咚咚地连磕三个响头，磕完头，他一脸郑重的对明奶奶说道：“我若回不来，还请奶奶告知小月，一，让她自己选择是否成妖。二，让她重新找个好人，安稳过一生。三，请奶奶为她留下一笔资产，能让她富足的度过此生就好。”
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明奶奶赶紧上前拉住孙子，哭着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去？”
陆川坚决的答道：“是！我绝不能看着您为我和我父亲母亲付出了一生却不能好好的颐养天年。既然我不能放弃小月，那我唯一的路就是拿到老君炼的丹药。您别劝我了，没用的。”
明奶奶哭着说道：“我告诉你实情，你别去秘境行不行？不准撒谎骗奶奶。”
陆川一把抓住奶奶的手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肯说？”
明奶奶哭着点头。但却没开口。
陆川不得不违心的说道：“我答应您。”他鸡贼的没有把话说完。
明奶奶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开口说道：“当年小月的父母惨死，你父亲看不过去你爷爷的暴行，为他们三人收敛了尸体带回鹿神山下葬。你得知小月暴毙，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你父亲说，小月乃是少年横死，魂魄尚未归地府，可以妖丹为其续命。这些你都知道的。”
陆川不解的说道：“我知道，但这和你的天人五衰有什么关系？”
“当时，你本想连着小月的双亲一起拯救。但小月的父亲因设局抓捕你，下令杀害了许多山中小妖，本该入牛坑地狱，所以鬼差早已第一时间拘走其魂魄带往地府。然其妻心善，多年来坚持不懈的烧香拜佛，普施众生，积德深厚。我实在不忍心看她随其夫一同下地狱，她这一生，已经够苦了。”
明奶奶深深叹息。
她拉着孙子的手接着说道：“所以，我去文殊菩萨那儿为小月的父母求来了转世再续亲情的缘分。代价就是献出三千寿数。”
明奶奶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狠狠地砸在了陆川和偷听的陶熙月的心上，重若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