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登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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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贵为佛子，从西方教出道至今，何曾受过这等对待！这一拳，不只将月光眼睛打的乌青，更是将月光的一颗佛心打的颤了几颤。

那一瞬，月光做怒目金刚状，手中佛光化作一枚金刚杵，就要朝莫闲天灵砸下。

可风声刚起，月光身上佛光再闪，脑后佛门光相再度出现，便又恢复成那低眉敛目的模样。

月光双手合十，满目慈悲：“罪过罪过。小僧不该妄动嗔念。”朝莫闲弯腰施礼：“道兄，既然小僧掌心佛国已破，实在无颜留在此地。就此别过。”向天梯外踏出一步，一朵金莲自虚空中扎根而出，将他稳稳托住。

“大师可是两人都不要了？回去可能交待？”莫闲打趣道。

月光回头看向莫闲，只觉得自己一颗佛心又开始动荡不堪，没由来的对莫闲产生一种厌烦之感。

“道兄说笑了。”月光低着头，看着脚下金莲：“出家人四大皆空，需要给谁交待？”脚下金莲莲瓣收起，将月光包裹在内，消失不见。

赵佶见状赞叹道：“这和尚倒是干脆。输得起，也不多作纠缠。”

莫闲冷哂：“掌心佛国已然是他最强的神通。被我破去后还敢纠缠。真当我不会杀人！”说完后，紫府当中剩余不多的神元一阵翻滚，连带着其中元神都黯淡了数分，张口便吐出好大一口鲜血！

“上神！”赵佶赶忙上前扶住莫闲。

莫闲嘿嘿笑了两声：“还是太勉强了。强行运转天罡三十六变，受神通反噬不轻啊。”说完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赵佶缓缓将莫闲放倒，好让他平躺在天梯上，正在随身空间内翻找丹药时，莫闲的身体竟然闭着眼站了起来，一步步缓缓走下台阶，同时呼吸节奏又变成劈开佛国前蓄力的样子。

赵佶数次呼唤莫闲，可莫闲不闻不问，只是慢慢走下台阶。赵佶没了办法，只好施展道术，唤来两缕清风托起另外昏迷的两人，快步跟上莫闲。

现在的莫闲，元神陷入沉睡，以神通九息服气休养生息，肉身单独行动起来。

这是他在宝光殿时掌握的一项奇怪技能。当时莫闲作为采火天吏，一坐最少也是一千年，期间可没有时间休息。为了熬过那些枯燥的日子，他会调整体内神元运转节奏，让元神稍稍放空，以恢复精气神。

这么做虽然会减缓香火收集，但神元如同涓涓细流，不会断了对玉板的输入，也算是个偷懒的法子。

久而久之，莫闲便掌握这么一项能力，元神休息，肉身却不会停下来。会根据元神沉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自己行动。

在赵佶看来，莫闲就如同梦游一般，他也不敢去打扰，只是默默跟在后面。

此时，长夜逝去，天光破晓，同月光和尚的这一轮斗法，耗费时间不少，可月光也带着他们下了不少台阶。往下看去，地面上的建筑物已然大了不少，半空中的罡风也没那般强烈了。

又走了半日，金乌西沉，天边有好大一片云霞，如火烧一般，蔚为壮观。所谓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不过如此。

莫闲悠悠醒转，呼吸冗长，在醒来后的第一次一呼一吸间，将半天云霞尽数吸入体内，再缓缓呼出，化作漫天紫气。

抬眼看去，几人离地不过百余阶台阶，周围已然有了不少人烟。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以为是天上太一宫有仙人下凡，纷纷跪地叩拜，求一个心诚则灵。

莫闲双目蕴含神光，一整个白日的九息服气让他紫府内神沛气清，状态恢复不少。见到凡人叩拜，只是嘴角含笑的带着赵佶几人缓缓走下天梯，紧接着走入人群，消失不见。

为了避免麻烦，莫闲对自己一行人施展了一个小仙术，可以让四周人群面对这古怪的四人组视而不见，有些走到近处，还会突然调转方向避开。

“道宋不愧占着一个道字，这汴梁内竟是是人人向道。在天梯下，我已然看到好些书摊，尽是修行典籍。”莫闲带着赵佶走在人群当中，不住感慨道。

赵佶闻言笑道：“上神可莫要被那些摊贩诓骗了。道宋子民的确向往修道。可也不是人人都能登上天梯，踏入仙门。那些书摊上的典籍都是有心人编撰，卖于那些想修道，却又不敢踏上天梯的凡人。”

莫闲哑然失笑：“这些人就甘愿被骗？”

赵佶摇了摇头解释道：“购买书摊上典籍的人如何不知真假？无非就是买上一本，回去练一练。没有练出花样来，便安慰自己没有修道资质。也好接受自己庸碌一生的结果。毕竟，也只有极少数人有着修道资质。这些人中能踏入仙门的更是少之又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莫闲沉默不语，回想起当时自己踏入仙道，也是机缘巧合，人人境遇不同，的确强求不得。

赵佶摸不透眼前这神仙在想些什么，便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带路前往登云台。

几人到达登云台时已然是入了夜。

登云台位于皇宫西方大市内，乃是其中最为中心的位置，说是寸土寸金也毫不夸张。整栋建筑高有百丈，乃是一座仙家洞府改造而成。檐角上挂满了各色符宝，入夜后这些符宝开始吸收灵气，纷纷运转开来。在外看去，漫天都是光影，有仙人骑鹤，神女驾坤，更有百鸟朝凰，龙凤呈祥。有些大的窗口，甚至还有某家炼丹宗派的巨幅广告正在循环播放。

抬头看去，漫天星光下，又有无数五颜六色的灵气被牵引而来，化作点点甘霖，淅淅沥沥而下，美轮美奂。

“好大的手笔！这登云台下必定有一座巨型聚灵阵。能够汇集这般海量灵气，确实阔气的很！”莫闲不住感叹道，便是在天庭，也不会有哪路正神愿意施展大神通，牵引海量神元化作仙雨后任其飘洒。

“据说这登云台的主人，是一位太乙散仙。有如此背景，的确惊人。”赵佶附和道，抬手指向上方：“上神再往上看。”

顺着赵佶手指看去，只见登云台极高处，有着三个散发金光大字-登云台。铁画银钩，气势惊人。

“这三个大字竟然是由剑气勾勒而成。最少也是金仙级的大剑仙手笔！话说，登云台是做什么买卖的？”莫闲问道。

赵佶脸一红：“登云台是汴梁内最为上等的青楼。”

莫闲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跃跃欲试，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刚要进门，却被两个筑基期的门童拦了下来。

“有贵客帖吗就往里进？”

莫闲一愣，看向赵佶。

赵佶双手一摊，指着张茂之说道：“我也不待在汴梁啊。”意思自己也没有，不过张茂之应该有。

莫闲会意，挥手将张茂之唤醒。

张茂之刚醒还在迷糊呢，突然看到熟悉的登云台画面，前面正拦着两个筑基期门童，顿时大怒，上去就是一巴掌：“瞎了你们俩的狗眼！敢拦小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