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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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说再见的时刻终归是逃不脱的。
在嘈杂的候车大厅,厚重的玻璃墙壁隔开了离别的思念;恍惚间,觉得那个曾经幼小的精灵,竟然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偷偷的长大了;不知道是楚江月看出了女儿的依依不舍?还是有感于女儿到底是要脱离了爸妈的臂膀,找到新的港湾的悲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看着直梯上徐徐上升的姑娘,竟一时没忍住情绪红了眼眶。
或许是有母女连心的感召,就在楚江月不经意间擦拭眼泪的刹那;只一眼,应欢雨就捕捉到并判断出…那不是揉眼睛而是在抹泪花。这种画面,她历次离家,都是不曾见到过的。
应欢雨倏然间觉得,一向坚强的妈妈,好像就在这一刻,突然变老啦。
心中一紧,应欢雨竟然也哭啦;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哭…是因为心疼还是因为害怕。
扶梯徐徐,往上去。申中省体会到了离别时的怆然,右手向身边轻轻一揽,便将泪如雨下的应欢雨揽入怀中。对方好似感受到的安全,竟比刚才更大力的难过了;申中省无声地不断轻抚着她的背。
玻璃墙外,好似觉察出老伴惆怅的应益言,也顺手揽过楚江月的肩;而楚江月好似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柔弱;她不反抗,却直挺挺站着,看着自己女儿…给人一种作为母亲特有的刚强。
一路无话,很顺利到达。
等俩人再次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应欢雨的情绪,一路上都在受离愁的影响;可让人想不通的是,一登上北京这片土地,她那多愁善感的离愁,竟瞬间被对将来未知的贪婪取缔了。
一出站台,情绪一下子生出多种来,有兴奋、有恐惧、有期许、有压力、有迷茫亦有向往…这以上种种,占据在应欢雨那颗小小心脏里,哪还能给离别愁苦腾出来半点地方?
回到家,吃完饭;应欢雨又开始兴奋了。
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认了家,见了爸妈,认可了感情…得到了亲人的祝福,心里幸福无比,身体生出无尽力气。她要搞卫生,她要洗衣服,她要大扫除…
衣服倒好说,直接扔进洗衣机即可;大扫除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要擦一遍;床铺下面,窗棂边边,衣橱上板…一切就绪后,申中省瘫软的仰卧在床铺上,佯装已经没了力气。
应欢雨还在继续,收拾完沙发,整理书桌书架。
在平时工作中,俩人经常随手写,随后画,用完之后随手插;所以书桌乱是乱了些。好在是最后的收尾工作,收拾起来倒也不急,稿纸分类,书籍分级,错落高低皆有序。
就在应欢雨擦来擦去整理时,忽然看到了一本笔记;黑色的,皮质的外皮,很有质感,一搭手,就能知道这“本儿”很高级。或许是出于好奇,应欢雨随手就开了。
一眼就看到扉页上,赫然写着【伽厨南房】四个大字,字是手工美体的。再往下看还有字,字体很小,有一行,属于工笔;写的是:“预收录满汉菜品、一百零八道。”的字样。
应欢雨没停,继续往下翻,再看便是一道道美食…制作工序的陈列单。
“老公,这是什么东西?”应欢雨一脸好奇地问道:“看着像是烹调记录的菜品单啊。”
“嗯?”此时躺在床上,正懒洋洋刷手机的申中省抬起头,很随意的瞥了一眼;就这一眼,就使得他心中一惊。好在他心理承受力还行,很快便故作镇定的道:“啊…没什么,那不就是一本…手抄的菜谱嘛。”
“我知道啊。”应欢雨道。
“知道你还问?”申中省道。
“你抄它…是干嘛用的呀?”应欢雨道。
“多明显啊…。”申中省语调复回到懒洋洋:“做菜时用的呗”
“这里面的菜…你都做过?芙蓉蛋?燕窝鸡丝汤?鱼肚煨火腿?海参烩猪筋…”应欢雨一边翻看,一边怀疑的问着:“好像里面的大部分的菜,你都没做给我做过呀!”
“啊…”申中省强忍着语气的反常,违心地回答道;“那是瞎抄瞎写的,其实一次我也没做过呀,就是为了练字儿。”
“练字?”应欢雨语气怀疑,继续道:“干嘛非是菜单啊?”
“喜欢做菜呗,想以后有时间了…”申中省巧言道:“好研究研究,做给你吃啊。”
“哦,这样啊;那为什么,菜谱要叫【伽厨南房】…”应欢雨又翻回到扉页,不经心地问道:“取个这样的名儿?感觉怪怪的呀。”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取了名儿;”紧张的申中省此时胡诌道;“本意是说,家里的厨子,在南边的房子里做菜…主旨是想,体现家的味道嘛。”
“哦,你要这么说,那这个名字还是蛮好听的。”应欢雨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将这本册子仔细擦拭后,放回了书架的木板隔里。
巧的是此时远在千里之外,正在做饭的的杨伽南,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而恰恰因为这个喷嚏,出现在了最不该出现的时候;结果一不小心蹭到了煲汤的热锅,导致她右小臂的内侧,被烫伤了。
为了避免伤势的进一步恶化,她不得不迫使自己放下手中的一切,打开水龙头,弯下腰,用源源不断的凉的“活水”,不停的一直冲洗;力求能达到物理降温的效果。
“真是的…好倒霉。”杨伽南俯身边冲刷着患处,边心里嘀咕。
就在她躬身冲刷时,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那好像是上一次,自己被烫伤的经历。
“那一次也是自己粗心,一个没注意被“锅气”哈到;好像…也是内侧小臂。
只不过那次有申中省在身边…
也是那一次之后,申中省便不叫自己再下厨了…
那次手臂虽然也疼,但心里是蜜甜蜜甜的…”突然的挂念,让杨伽南好奇起来现在的申中省;对方是否还好?
杨伽南不确定自己当时的做法,是对是错?更不确定那次之后,有没有给申中省造成伤害;对方是否因而痛恨或怨念自己?
此时真的好想他,如果有申中省在,肯定又会是那副…笨笨蠢蠢的样子。佯装生气、责备自己,然后再“霸道”地让一边呆着,还可能会信誓旦旦的斥责人:“你自己啥身份…你不知道啊?
这活儿是你干的吗?
不是告诉你了嘛,家里所有的累活儿、脏活儿都是我的,
除了你的工作之外,就负责吃;其余的…
别跟我抢,听到没…”
想着想着,杨伽南失神了,情不自禁的竟哑然失笑起来。意识到后,虽然觉得有点傻,但她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杨伽南拿出手机,点开被她拉黑的人员名单,然后将属于申中省的社交账号,给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