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菊、开山斧和招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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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听完，无奈地笑了笑——陌生人之间的信任是“零”。
中年大姐的脸上闪现一丝惊讶，朦胧中再次显现出一股红晕。
大姐刚松开手，林西转身跑了出去，不到几步就看到刚才追踪自己的两辆车叠在一起——这不像是一般的事故，更像是被故意像积木一样叠在一起。
“救命！救命！”
“火！火！火——”
林西看了看压在下面的车，有股烧焦的味道一股股传了出来，他走过去双手一把抬起上面的车，缓慢放在旁边；而变了形的车传来一股股火苗，他在空中做了一个手势，一股清水无中生有，注入到火苗上，火势渐弱。
林西拆下车门，看到两个男人昏迷在里面，而火苗就在他们之间燃烧。他先把驾驶位上的男人拽了出来，再拽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他们三个人刚离开车身，整个车体突然急速燃烧起来，火苗越来越旺，爆炸成碎片。
林西来不及找其他东西遮盖，就自己扑在两个男人身上，用身体护着他们周全。
背后的衣服有被烧着的感觉，倒是没伤到皮肉。而此时叠在上面的车里跌跌撞撞走出两个男人，第一个是克里斯，身上有些小伤，清楚地看到林西用身体保护他的同事们。
“林西，林西。”
“克里斯，他们暂时昏迷，还有气息。”
克里斯静静看着林西举着残破的汽车就跟举起一块蛋糕一样，又看着爆炸的火势和碎片一点点都没有伤到林西。
背后的衣服烧着，露出一大片皮肤，和一般的特工一样，背部肌肉线条明显，有些伤痕，总体上白白净净，没有任何龙纹痕迹；他又想起清晨在旅馆前台看到的震撼画面，林西的上身上，明明是一副制作精美的龙形纹身。
“我刚才出了一起车祸，那边还有个中年女人受伤不能动，腿断了。我先去处理一下。
“你要赶飞机，我送你。”克里斯的车体虽然有撞，但还能开，他想帮林西一把。
“那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个女人，能呼叫下救护车吗？”
“刚才已经发了定位，他们很快会到。”
克里斯跟着林西一起往林子深处走，三位同事都暂时昏迷，没有生命危险，远远地传来一阵直升飞机盘旋的声音。
林西看了看表，不到晚上6点，不由得加快脚步。
到了刚才发生车祸的地方，只看到血迹而没有看到人影，克里斯马上掏出枪，两个人对了个眼神，分别向不同方向查看。雾气已经消散不少，林西的日本SUV驾驶的车门被撞碎，而那女人的日本轿车的车头被撞得七倒八歪。
“有人吗？我们是急救医生！”
此时有人声远远传过来，两人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看到几个白色身影快速往这边移动。
“我把驾驶证和钱包都给了她，作为信用凭据。没法上飞机了，现在怎么办？”林西有点懊恼，这位大姐出现和离开都太神奇，他感觉自己进了个圈套。
“没问题，我跟着你一起走。倒是这个女人去了哪里，一个腿断了的人，怎么离开这里的？”
远处的医护人员已经来到车祸现场。克里斯上前和他们交流，还找到一个毛毯给林西披上；又从同事那里借了两件衣服，给了他。
坐着cIA的车，克里斯和林西赶到机场。
两个人办好手续，先进了一家快餐店吃了顿饱饭，这顿是克里斯请客，用实际行动感谢林西救了他们四个人。
“幸亏你们跟着我，不然失踪的就不只那个中年女人。”林西苦笑了一下，克里斯也觉得事情太过蹊跷，那个中年女人的消失尤其令人不解。
“同事们告诉我，搜索范围增大到方圆十公里，始终没有找到踪迹。当时发生车祸，是怎么回事？”
林西听完，疲惫地看了克里斯一眼，吃下最后一个汉堡。两个人买了10个汉堡，林西吃下6个，克里斯想吃多点都没有。
候机厅，午夜，两个人隔着好几个座位，一句话都不说。克里斯在机场里三下五除二帮林西搞到一张临时文件，这样他可以租车和住酒店。还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了林西，总共有五六百块。
原本坐飞机的人少，又是红眼航班。一看马上要登机，林西去了趟厕所。
厕所里，安静得出奇，一个人都没有。这倒也不奇怪，这种中西部的州府，来往的旅客少，午夜航班也少。
林西很快解决后，快步回到候机室，而克里斯却不见了。他看了看两个人刚才坐的地方，没有任何信息。
此时仅有的三四十个乘客在排队等着登记，林西看不到克里斯的身影，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他没有停留，上了飞机。飞机很空旷，他和别的乘客一样，选了靠前的舒服些的位置。
一直到起飞，也没有看到克里斯。对于这种突然消失的情况，林西并不觉得意外。飞机快速滑行着，他的心情也轻松起来。终于要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回到温暖的加州。
林西昏昏沉沉的，眯起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他回到一个地方。阴冷的环境，静谧地出奇。画面里有个模糊的身影，就在眼前，一个清晰而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大堆话，他却一点都听不清。
林西皱着眉头做着噩梦——
静悄悄的，机舱里的人在黑暗中站了起来，他们自觉排成两队往机舱尾部走去。前面的空姐们正在聊着笑话，两个女人都没意识到手里的可乐被一股黑色烟雾进入；机长和副机长都有些困倦，他们吃着晚饭，直视深灰色的夜空，两个人没发现一股黑色烟雾慢慢进入驾驶室。
在林西的面前，出现一双白净的手，这双手美丽而有力，清洗得干净涂着红色指甲油，这双手的目标是林西放在身边的背包，不起眼的斜挎包憋憋的，像是个空的背包。
顺利碰到背包，又顺利伸了进去，说时迟那时快，林西的双眼唰的一下子睁开，一把抓住这双美丽的手。
“你好！”
林西的眼前，是个长得清秀美丽的亚洲姑娘，她黑色的眼睛充满着好奇，没有一丝丝恐惧。对视的感觉很爽，没有危险和戒备的感觉。女孩子黑色的长发和金晃晃的耳环，搭配得当，显示高贵的出身。
“你好，我是东菊。”声音温和甜美，带着浓浓的日本口音。
“嗯，你是相东左卫的门下？”
“是，是师傅最差劲的徒弟。”说完，东菊开朗一笑，丝毫没有当小偷而被发现的窘迫。她长得传统，丹凤眼加上精致的化妆，带着一股神秘的美。
林西看着她，此时夜空中似乎有一大团黑雾在这排座位的窗前飘过。
“想要什么，可以跟我直接说。不需要放这么大的阵仗，别害了无辜的人。”
“林西，我没有办法；请你把开山斧借我用用，还有招魂棋。”
“相东门是东南亚最强大的阴阳师门派，你为什么要用我们一个小小灵异侦探所的东西？”
东菊听完，优雅地坐在与林西隔着一个过道的座位上。
“我不得已。因为之前那件事，我师傅已经和中华门派都断了交情，可是现在除了你，我也没有地方再去借这些东西。”
“是啊，当初事情不该做那么绝。”
东菊的睫毛长而密，她低头想事时，睫毛低垂，让人爱怜不已；她想了好一会，突然站了起来，林西不自觉得往后靠了靠，这个漂亮的女人在狭小的过道里，“扑通”一声，干脆地跪了下去。
林西不敢承受，直接站了起来，还借了一步，躲到一边。幸好他坐在第一排，空间将将够，没磕到脑袋。
“我打不过你，只能求你。”虽说是求人，但东菊的语气仍旧克制而轻柔，感觉不到一丝乞求的意味。
“开山斧和招魂棋，不能离身。这样吧，如果没有别的任务，我愿意跟着你去日本解决问题。”
东菊听完，站了起来；随后深深鞠了一躬。
“我们相东门一向恩怨分明，这次无论是否成功，我们都欠你一个人情。”
“别客气，大家都是修士，而且现在敌人已经在飞机上，我们俩还要共同退敌。”
东菊听完，无奈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我和他们是一起的，就是他们带着我来找你的。”
“你认识他们？！”
“这些烟雾吗？是啊，我为了救师傅，跟着他们来到这里，上了飞机，看到你，我才明白他们的目的。”
“你们从没交流过？”
“没有。就连文字交流都很少，一切都是跟着这烟雾，我才明白要做什么。”
“原来如此。东菊，你被胁迫了吧，是左卫大人——”
“原谅我不能说。林西，飞机会顺利抵达旧金山国际机场。等舱门打开，你只管下飞机；别的不要管。”
“不行，不能总是牺牲毫无关联的生灵。这样做破坏天道，会被诅咒和反噬。”
“对于那些存在而言，我们就是蝼蚁。你会为踩死几只蚂蚁而感到难过吗？不会，所以它们也不会。”东菊的脸上升起一副厌世的表情，林西心里一阵阵不舒服。
“好了，林西，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你不要做无畏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