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难怪先生喜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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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于很快从思绪中抽出来，“也不是完全为了你，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的话，何乐而不为。”
“有个朋友做文娱方向的，我得请他评估一下，如果可以，以他的名义注资。”
他又严肃道：“但是，评估结果不好的话，我可能就没办法满足你的心愿。”
程之讷讷：“我知道，当初我们说好的条件也不包括这个。”
周于笑，又将包推过去。“你先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程之早年在家里，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一柜子的大牌了，她早过了对这些东西会有情绪波动的阶段。
但周于主动送她礼物，她只能佯装惊喜。
甚至还冲着他娇羞一笑才低头打开包装。
“谢谢。”
不过，确实是许久没有买过这个牌子的包了。
程之现在只是对生活水准无法降低要求，对衣服鞋子包包什么的，几乎没有什么物欲了。
饶是如此，打开帆布袋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
喜马拉雅。
在她十九岁的时候，和父亲撒娇，二十岁生日要一只喜马拉雅。
父亲答应地好好的，还和她约定，到时候要吃程之亲自下厨煮的面。
可是，不仅喜马拉雅没有兑现，连面都没有兑现。
却没想到在二十六岁的这年，收到了周于送她的喜马拉雅。
程之心情复杂，乍一见到这曾经喜欢过的包包，勾起她许多回忆，她情绪来得太快太急，鼻尖一酸，眼底就有热意涌上。
好在是已经经历过许多的成年人，她很快憋回去那股酸涩。
语气轻悄，提起喜马拉雅来细细欣赏着：“哇。我很喜欢。”
对着周于道：“我一直想要呢。”
曾经是那么容易便可得到的东西，竟迟了这么多年，在这样一个不可预知的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程之很是感慨。
周于见到程之欢喜的表情，这才将心底的纠结拧开。
对于程之的不吵不闹、乖巧懂事，他是十分满意的。
但她越是这样，却更加让他心里难安。他本就因为这几天自己故意冷落程之而心怀愧疚，于是一大早便让助理去买包。
助理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小学弟，贱兮兮地问：“送女朋友哇？送什么？”
“你说送什么好？”
“包吧？h的？送贵的总不会出错。”
周于想，道理确实是这样。而且他也不介意在程之身上多花钱。于是一锤定音：“送最贵的。”
小学弟也是个从没有自己时间谈恋爱的单身狗，只知道女人爱包，而h在他的认知里最不可能出错的了。他直接进去找了个柜姐：“你好，来个最贵的包。”
柜姐态度不卑不亢，“您好，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呢？衣服鞋子要看看吗？”
废话，买什么也不能随随便便walk in就抱走啊。
更别说最贵的了。店里最贵的是喜马拉雅，最近好不容易才来一个，这几天大家都在给自己的顾客暗示，就等着看谁能累计消费额最高，才打算给谁。
小学弟没买过h，也大概知道些规矩，立马就打了个电话给周于：“老大，他家是要配货的啊，最贵的估计……”
他看向满面笑容的柜姐，可她只是端着优雅的笑，连一个具体数额的暗示都不给。
周于到的时候小学弟已经被请进小黑屋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了，周于一进来，站在那等候已久的店长立马迎上去，顺便给边上人一个眼色。
交谈了几句后，便有人悄悄地向店长报告了周于的背景资料。
店长立马换了称呼，由“先生”变为“周先生”。
周于也不难为人，直接道：“我知道你们的销售模式，今天就按你们的配货比来吧。”
“但……”
他犹豫了一下称呼，还是说：“我女朋友喜欢这些东西，以后在你们店里的消费，只会多不会少。”
有周于的身份做背景，他又给了承诺。店长再没有不给喜马拉雅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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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拿着包回去的程之也想到这个问题，能拿下喜马拉雅……她不禁猜想，周于之前是在h有过多少金额的消费记录，这个喜马拉雅的其它配货又在哪。
于是，她首先给咏姐去了电话。
“那个剧的事，我找周于了。他说要评估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注资，你把资料发给他吧。”
咏姐止不住的笑意：“我想和你提，又怕你不同意，抹不开脸面来。”
“这样最好了。你说你呀，早想开该多好……”
话说到这就立即止住了。不对，早想开的话，也等不到周于这么个皮相好又有实力的新贵了。
程之没接话，沉默了一会儿说：“得放出消息去，说我喜欢这个角色。该造势还得造造势。剧组也不能完全按照资方意见来吧，要是言论都觉得我更适合角色的话，剧组也不得不考虑。”
咏姐道：“嗯，我想到了，你不说我也会去做。”
“还有，咏姐。”说完正事，程之的声音不免犹豫起来。
一听程之说话的语调，咏姐还有什么不懂的，笑着问：“哎呀，有什么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支吾着：“嗯……你帮我打听一下，周于之前的感情生活。”
咏姐说，早在程之和周于在一起的第一时间，她就把这些事打听清楚了。
据说周于只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俩人断了联系。周于曾大张旗鼓地找了几年。
程之的呼吸停了一拍，迟来的痛感聚在胸口处，堵得她心口发慌。
简单的一句问话都那么难说出口，她费力张开嘴唇，问：“是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吗？”
咏姐答得干脆：“应该是吧，只知道周于前几年的时候国内国外找了她许久。”
怕程之多心，又安慰着：“程之，你也别多心。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要钻牛角尖。对待男人，三分真心就能哄得他们找不到北了，但前提是，我们女人自己得头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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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却做不到三分真心。
晚上又旁敲侧击地问送餐的阿姨，她装作无意，只表现地像是一个想讨周于欢心的小女生一样，“您给我讲讲周于他之前的女朋友都是什么样啊？”
阿姨笑着看向程之，边把程之的沙拉拌好边说：“我给先生做饭也有四五年了，先生身边是没有女朋友的。”
“您是第一个呢。”
“先生是喜欢您的，我看得出来。”
“他还特意叮嘱我，您对虾蟹过敏，说您爱吃我做的清蒸鱼。您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姑娘了，像朵花似的，难怪先生喜欢您。”
程之更想不通了，那么这只喜马拉雅的配货，他都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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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于隔了几天才发现，衣帽间里没有他送给程之的那只喜马拉雅。
不喜欢吗？
她看到包的时候，溢于言表的欢喜是真的，虽然有一些转瞬即逝的更复杂的情绪，他没来得及去深究。
那就是还不够满意？那天店长介绍了，他们家再特殊一点的包，得要提前定制。听说香港那边最近也有富商要拍卖私藏的珍品。
但周于并不打算费这个事儿。他愿意在她身上花钱，也会尽力帮她在事业上站稳脚跟。
但他会控制好分寸。
包括放在她身上的心思。一切都会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但周于还是问：“那天买的包怎么没看到？”
程之正在对着镜子涂面霜，听见这句话从镜子里观察着周于的表情，担心他不高兴。
诚实道：“我送回家里了，我有一个专门放包包的柜子，摆在里面很漂亮。”
这超出周于的理解范围，他露出一瞬的茫然，“你的意思是，因为它摆在这里不漂亮所以特意送回家里去了？”
程之点头，十分认真。
周于环顾四周，打量着屋子的布局。他这几天有意识到家里多了不少东西，放在卧室的体脂秤，摆在厨房的咖啡机，还有浴室里、洗漱台上、床头柜上、客厅，随处可见的她的护肤用品。
但也没有再多的了，她似乎只把她日常必需要用的东西带了过来。
早在周于发现有个女明星叫程之，与他找的人有一张十分相似的脸的时候，他曾经彻夜翻遍程之的社交平台账号内容。
试图找出能证明程之就是那个人的蛛丝马迹。
一样的爱漂亮，一样的爱买，一样的爱把自己的房间装扮地像个宫殿。
可同时，也有许多他刻意忽视也依然存在的不同。
女明星程之的下巴上没有那颗小痣，下半张脸更秀气瘦削。
女明星程之似乎不喜欢粉色，也不喜欢小猫小狗，她在采访里说，养宠物对她来说是种负担，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女明星程之说，比起一见钟情更相信日久生情。可那个人曾经问他，“你信一见钟情吗？”，她当时认真的眼神让他退却，可她一步不退，说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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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正在美容室护理头发，为红毯做全方位准备的时候，收到了周于的消息。
“等会有人送东西到家里。”
程之的头发上刚抹上厚厚的发膜，“我在外面护理头发。”
周于说，“嗯，只是和你说一声。”
她客气了一下：“需要我赶回去吗？”
“不需要，你忙你的。东西多，我助理跟着过去了。”
程之本没在意，周于说“东西多”，她也只以为是些小东西。
万万没想到等她做完头发回去，她曾嫌弃空旷的屋子里多了许多物件。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斗柜、沙发、地毯、落地灯、音箱，空气加湿器，竟全和她家里的一模一样。
甚至书房都改了格局，哦，她好像不经意间和他说过一句。
“书房不放书柜怎么能叫书房呢？”
程之愣愣地站在那，复杂的情绪在一瞬袭来，她迈不出脚步。
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了。随意的一句话，被人放在心上。
她对自己与周于的这段关系是没有希冀的。
毕竟，周于是真的把自己当金丝雀一般好吃好喝地供着罢了。
身体接触……一点儿都没有。这倒让她内心难安了。不怕他有所图，就怕他像现在这般毫无所图。
那真到了结束的时候，还不起可怎么办。或者他在图谋什么更大的……
可此刻，程之却因为周于这贴心的举动，久违地感受到了幸福，幸福的想落泪。
周于也万万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程之小鸟一样奔向他的身影。
他下意识地张开手臂，她踮着脚揽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拥抱。周于甚至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撒娇一样晃了两下身子，声音裹了蜜糖似的：“你是照着我之前发在网上的购物记录买的吗？”
他僵硬着胳膊，慢慢松开，不动声色地将她推后。
她喜悦又羞怯，感动又小心的表情让周于再一次心软，他扶着她将她转了个向，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抚两下。
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地是有多自然。
程之觉得自己沉寂已久的心脏，似乎不受控制地从湖底冲出来，有力地跳动着。
像极了多年前怦然心动的时刻。手脚发麻，身体发热，只有洪水般汹涌的澎湃。
那时候是什么契机她忘了。
但此刻她却明白，仅仅是因为一个抚摸，她就有了少女怀春的心情。
周于站在她身后，与她一起站在玄关处，打量着大变模样的房子。
“嗯。”
“你的那个置物柜需要定制，下个星期送过来。”
“还有你那个香水台……有的绝版香水一时买不到，你如果同意的话，我安排人把你的香水收藏都搬过来？”
可终究不再是少女了。
心动也只是一瞬，失控的心跳也很快就会平静。
程之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她手盖住周于的手背，语气轻松道：“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常用的香水都带过来了。”
“那些只是收藏，搬来搬去的麻烦。”
周于没忽略掉她的用词，“搬来搬去”。
她是这样想的吗，搬过来了也总有一天要搬走。
可是他也不能否认什么。
周于揽住程之的肩，又一次将她转回身来。这次却是用了力。
动作突然又强势，在程之纳闷的眼神中他忽然忘了自己刚刚想要责问什么。
不一样的。
再相像也是不一样的。
她大概，永远也不会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