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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所谓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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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两军主将都舍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两军士卒自然也短暂的放下前一刻的胆战心惊,一方去享受这相持了五月之久的方才赢来的短暂胜利,一方在不明就里的围山之后又不明所以的解围撤军。

“安彬”在安彬跟随月鹄所派士卒上山去取木增的尸身之前,杨宸唤停了安彬。

“殿下”安彬身穿宁铠,配楚支剑走到杨宸身边,轻声细语的将头斜倒过去,从杨宸的神色当中,安彬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可叫旁人听去。

杨宸单手包住安彬的耳朵,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图谋:“去找一具和木增体型相仿的尸身,到时候来个移花接木,月鹄这里尽力去灌醉他,总之,想尽法子,咱们得把木增的尸身留下”

听到此处,安彬方才明白过来这一整天里,杨宸留给月鹄的全都是阴招。即使不知要一具木增的尸身所图为何,但杨宸已然吩咐,他便自当尽力而为。

“末将明白”

安彬微微点头,面不露笑,反倒显得严肃了几分。

“你去找李朝助你,洪海太轴了,本王怕他误事”

吩咐完最后一句,杨宸远眺之时正巧碰见拎着一只大锤,好像是打算和月鹄比试一番的洪海,随即走开,故作无事人一般。

往往在大战过后,各家营帐里才是最热闹的时节,当然,这些热闹与刚刚成为月鹄奴隶的羌人无关,如今的他们只是忍着腹中饥饿,被粗绳绑作一团随意的扔在一边,望着自己眼前这番雄雄烈火,还有庆祝让他们再也回不了故乡的这场大战得胜的宴饮。

杨宸应得很快,却惊讶的发觉了一个事实,在理关城外长雷营并未有一张营帐,所以灵机一动宴请月鹄的事明明从此处就露了馅,却还是被李朝派人从将军府里取来的好酒给打消散去。

在亡山脚下的这座先属木增后属月鹄的军寨之外,杨宸和月鹄围着一团烈火而坐。

“诸位,这酒可是李老将军多年私藏的茅府陈酿,今日本王便以此酒,为月鹄将军大破羌人贺,为诏军上下大胜羌人贺!”

作为这一团烈火围坐所有人中铠甲最为厚重精美,年岁也是最轻的杨宸,这举起一碗好酒便开始行酒令的豪爽也让月鹄手下诸将短暂的忘记了因为今日阵阵“大宁是爹”的叫骂声而生起的不快。

当然,也有几人动了一番心思想来,若今日赢得是羌人,这位年轻又多有出格之举的楚王殿下是否也会当着木增的面如此举酒为贺。月鹄清楚,月家的这些将军们也清楚,谁赢大宁帮谁。若是早些年月部输给了彝部,输给了白部,那连这做大宁之臣的机会都没有。

月鹄闻言,自然也是举酒应之,走到杨宸对面,敬了半碗:“为大宁南诏贺!”

杨宸不懂南诏的规矩,酒饮半碗算是对敬酒之人的羞辱,连尊敬都谈不上。所以当瞧着南诏这些武将一开始变了脸色,后面又一个个笑得无比勉强之时,还以为是南诏武人的心头,不服大宁者占了如此多数。

这烈火炙烤的马肉和牛肉,就这么轻易被这些武人给自行用长剑或短刀割下,就着李朝的这些从将军府里送来的茅府酒,痛快饮下。就在定南卫的卧榻之侧,南诏的武人们也或多或少的为这口茅府陈酿的香气而陶醉。

酒上了心头,好戏也便该开始。

“殿下,安将军把木增的尸身用马驼了下来”

“将军,带来了”

同样的一件事,萧玄和南诏的士卒告诉两人时,已是神情各异,不过告诉月鹄的这位南诏士卒显然喜气更多,毕竟身上多了五两金子,可比杀些羌人来得赚得多多。

“楚王殿下,请吧”

一心想知道杨宸究竟为何要如此执着看一眼木增,非要做到这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地步的月鹄微微抬起右手,为杨宸引路,一道走到安彬一人双马驼着木增尸身下山的马头之前。

杨宸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从未见过如此残局一般,那颗人头就半挂着一般的和尸身牵连,颈处的白骨还依稀可见。

“这是?”

连发问之声里,都刻意带了两分胆战心惊。见此情形,月鹄也很难相信那些南诏谍报中所言,杨宸乃一号英雄人物,亲自出入战阵当中的事为真,一个出入战阵的的楚王,怎么会瞧见一具尸身都如此胆寒呢?

“这么杀,还能多疼一会,气未绝,颈不断,人首本已经异处,让收尸的士卒给他一个体面,又挂上去的,方才是这般模样,还望殿下勿要见怪”

杨宸哪里不知月鹄此时的神情是何等的得意,甚至对自己的话里有多了那么几分不屑。

“月将军真乃大丈夫!”

一碗酒过去,月鹄愣了,不知杨宸怎么走到此处时,这碗中的酒还是满满当当,可接下来,瞧月鹄碗中酒已经空空当当。杨宸又当着众人把月鹄的碗拿过来,倒了半碗进去,放才递还于月鹄。

两军主将,就此又饮一回,更惊喜的还在后面,大宁的楚王殿下竟然亲自搂着南诏王位的最有利的夺位之人,从木增的尸身之处走过来,刻意要在南诏将军们的眼前这么晃上一眼。或许杨宸不知,和月依一同北返之事传回南诏,已经有不少人都认定他和月依关系匪浅,来日是定然要助月腾上位的。

这般举动,本是为了方便安彬两人移花接木所为,可也有了无心插柳之效用。

大火之外,除了作为奴隶的羌人不大高兴,诏人很高兴,长雷营也很高兴,如今的统领洪海更是和南诏的武将们行起了酒拳,以酒为赌,喝得那叫一个高兴。

“兄弟,喝一口?不碍事的,殿下看完了这木增,一具尸体而已,已经没什么大用了,不必如此谨慎”

当大宁的将军为这个守在木增尸身旁边的最后一名南诏士卒递过酒碗之时,马背上,那个被勉强挂上去的木增头颅又被李朝取下,重新挂了一个头上去。

此等骇人场面之外不过二十步,正是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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